当打工人变成傲娇大小姐的青梅跟班 第92章

“幸好找到了。”她喃喃自语道。

明鹤只是看着她,黑发随意散落,眉眼低垂,神态平静,仿佛一尊无悲无喜,不染尘埃的玉观音。

“找到了,然后呢?你要怎么做?”

“要逼我做不喜欢的事吗?”

明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裴金玉惶惶不安地又攥紧了几分。

“别,别这么看我,好不好?我好害怕,你是我的好朋友,你说过会对我好的呀……”

裴金玉又走近一步:“而且是你先丢下我,就算我生一点点气也可以的吧?大不了我不生气了呀,我很好哄的,你稍微哄哄我啊,抱我一下就行的。”

她像个迷路的小孩,一头撞进明鹤怀里,用力揪住明鹤围裙前面的带子,好像稍微放松一点就要失去什么似的。

明鹤低头看着她,只是突然的叹了口气。

她在裴金玉面前总是自卑的,拼命想要隐藏自己不好的那一面,就算是假装的也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光鲜亮丽,生怕被讨厌,被看轻。

因为明鹤喜欢裴金玉,想要变的足以和她相配。

不过,虽然她很想给自己的初恋最后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

没办法。

她实在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

“我其实想要自杀。”

明鹤坦诚地对着攥住自己手腕不松开的裴金玉,掏出自己赤裸裸的心脏:“我是个懦弱的人,选择了逃避,我讨厌这个世界,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我想要解脱,但是因为不喜欢疼痛,所以向222许下能在梦中无痛死亡的愿望,而任务失败了。”

“所以我只能自己去做。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下个月,也有可能是半年之后。”

雨势越来越大,大到裴金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听不清明鹤在说什么。

“金玉,我想死。”

或许最开始就应该舍弃掉那些没必要的情绪,直接开诚布公的说开。

“我不能哄你,也没办法抱你,我是没有未来的。”

明鹤又低头和她对视,声音清晰透过沙沙作响的雨声:“我不能爱你。”

“啊。”裴金玉呐呐无言。

“可是,可是……”

雨是天空的眼泪,那眼泪落得太急太多,落在裴金玉通红的眼角。

可是什么呢?

如果爱人不爱她,她可以死皮赖脸的靠近、不断的追求,乞求她爱她。

但是如果爱人不想继续活下去,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是自作自受。

她说了太多谎,消耗了明鹤的信任,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她不足以成为支撑明鹤活下去的动力。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想活下去呢?”

她抬头,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漆黑凤眼,踌躇后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不知道。”

明鹤邀请她进了花店,给她一杯热咖啡,自己则是从一众开的争奇斗艳的花朵中取出七枝雪白的卡萨布兰卡,包成花束送给她。

“等雨停了,就带着我送你的最后一束花回去吧。”

第87章 明鹤又有……

明鹤又有些疼惜地摸了摸她浅色的长发,力道很轻:“还有,漂发很疼的吧,下次不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就像她当初,为了讨大小姐喜欢,特意去搜寻网上的意见,去理发店做了蹩脚又不习惯的改变。

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大梦。

裴金玉怔怔地望着她。

浅金色的柔软发丝从指尖滑落。

她们没再说话,也没有等到雨停。

喝完那杯咖啡,裴金玉就从花店离开了,失魂落魄的背影像是一道褪色的影子,一只手撑着明鹤递过来的伞,另一只手里紧攥着明鹤送她的花束。

明鹤为她推开门,雨声瞬间清晰。

裴金玉走出花店,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苍白瘦削的女人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前面戴着写着店名的棕色格纹围裙,她神色宛如被雨水晕染开般淡淡,眼神却偏偏专注地目送着她离开。

她被店内无数盛放的花朵簇拥,宛如一幅色调和谐柔美的水彩。

渐渐远去。

裴金玉后来知道了。

七朵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无法承担的爱。

她回到原来的城市,明鹤在搬家时丢掉的东西也全都出现在了她的办公桌上,裴金玉顾不上手下人怪异的眼神,只是翻着那些零碎的垃圾。

手下恭敬地关上门,心里想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干翻垃圾桶的事,幸好里面没有湿垃圾。

其中一样是明鹤撕碎后又被她一点点复原后粘回来的遗书。

裴金玉从头到尾看了许许多多遍,已经到了能倒背如流的程度。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不看似乎就有些呼吸不畅,但看着那些拼凑好的纸片上熟悉的字迹却又会觉得喉头发涩。

鹤鹤有着强烈的自毁倾向。

是了,明明都这么明显了,她怎么会一直都没发现呢?

裴金玉深吸一口气,又看向桌子另一边,和用胶带粘起来的遗书相对的另一样同样很熟悉的东西。

一个掉了毛的破旧小黄鸭玩偶,那道黑色缝线极为显眼。

鹤鹤把这个从小到大一直珍惜着的玩偶在搬家时扔掉了,这又意味着什么?

最后一点活下去的念想也没了……吗?

-

刘秘书最近感觉到压力山大。

自从那天老板请了几天假再回来之后,她就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加班狂魔,甚至变本加厉开始整夜整夜住在公司。

她为什么知道?那当然是因为这段时间看到保洁阿姨每天早上都要去收拾一趟位于顶楼办公室里的老板专属休息室。

她们这些作为辅助的秘书也被迫跟着连轴转,虽然不至于像老板一样住在公司,但和之前那段罕有的按时下班的美好时光相比,就……

好在加班费也变得丰厚了。

老板这段时间脸上甚至连经常挂着的笑面虎式的冷笑都消失了,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其他人的时候压迫感成倍增长,搞的公司内部一阵恐慌,每次开会参会的人都像是被活生生扒了一层皮。

刘秘书边整理下午刚开完的会议上的资料,一边看着工位上摆的自己做的钩针小财神爷默默叹气。

看来是老板的恋情受了相当大的打击。

她又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到正常下班时间了,但办公室里依然没有动静,于是她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从苦涩中品出了一点淡淡的忧伤。

今天大概也是个加班日。

整理完会议纪要,迎着同事同情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老板办公室的门。

“裴总,我来送今天的会议资料了。”

室内安静了片刻,一会儿才传出老板好听但冷淡中带着几分烦躁的声音:“进。”

刘秘书看到自己工作狂的老板手里拿的不是上季度的财务报表,也不是最近和其他公司合作的大项目的成本分析,而是一团棉花。

没错,就是一团棉花。

裴金玉死死盯着桌上那一团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黄色线和针,恶狠狠地揉了揉手里那团白花花的棉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拿起旁边刚刚扔掉的长针。

和平时的游刃有余、杀伐果断不太一样,这个时候的她看上去,竟有些焦头烂额。

裴金玉从小就不擅长手工,比如做饭,比如当初第一次尝试织的围巾,虽然花了好几个月,不断重新做,但最后最满意的成品也奇形怪状的,实在说不上成功。

她本以为和之前进步飞快的画画一样,长大之后自己的手工能力也会有飞跃性的进步,但她还是盲目自信了。

明明图解看上去很简单,但在她真正上手做的时候却从起针开始就处处不顺。

刘秘书被这和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画面惊到愣了几秒,也正是这短短几秒让裴金玉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

“是开会的资料?”

刘秘书这才惊醒,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效率至上的老板面前发起了呆,但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做出对应,把手上的纸质资料放到不碍老板事的办公桌边上:“是的,我放这里了。”

说完就想离开。

却没想到老板盯着她看了半天,在她后背冒汗地搭上门把手时突然开口:“刘秘书,我记得你平时是不是喜欢做点手工?”

刘秘书僵硬地停住脚步。

“……是。”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板朝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让人头晕目眩的笑来。

“教教我。”

于是刘秘书真的开始头晕目眩了。

-

雨天如果不开灯,屋内就会呈现出一种忧郁寂静的暗色,平时街边行人车辆的声音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留大的要盖过整个世界的雨声,室内充斥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氛围。

那天裴金玉走之后,明鹤就关了店,摘下围裙,坐在裴金玉留下的空咖啡杯对面,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下雨的世界,独自发呆。

这样裴金玉就不会再回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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