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之将 第1章

替嫁之将 作者:猛猪出闸

文案

他顶替公主和亲,成了香饽饽,三王争娶

【俊美腹黑摄政王x被迫女装的飒爽少年将军】

(楚翊x叶星辞)

白马银枪,秀逸如梅的少年将军,护送公主前往敌国和亲。半路,公主跑了。

让婢女以假乱真暂扮公主,刚到边境,婢女吓瘫了。为国家大义,他心一横:来人,给老子扮上!

入宫当天,大摆筵宴。

比他爹岁数都大的老皇帝色眯眯道:公主果然国色天香,只是手大了些,还有剑茧。听闻公主舞姿绝尘……奏乐!

怎么就奏乐了?奏个屁的乐!他不会跳啊!

一声剑来,侍卫献剑。一支剑舞,美中带飒,连皇帝的弟弟们都盯着他看。利剑当啷还鞘,老皇帝却嘎嘣驾崩!

新妇成寡妇,喜服变孝服。最敬爱的太子殿下来信:妹妹,干得漂亮,按计划行事。

计划?公主跑路前也没说有计划啊?

本想马革裹尸,却成深宫怨妇,听说还要在寺庙度过余生。当和尚也就罢了,居然是当尼姑。

正纠结是否该逃,传来旨意:还未册封,可以携嫁妆,挑个王爷嫁了。

嫁……嫁哪一个?瑞王年纪大,庆王身体差。老幺宁王倒是个美男子,只是风流成性,游手好闲。

救命,他只想回家!

年上,攻比受大四岁。

朝代背景、人物地点均为架空。

本文将于四月完结

新文CP1830742《狂热耳语》痞帅富哥x大帅比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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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马少年

仲春时节,官道两旁一片芳菲,空气清凉透润。昨夜的小雨,令稻田边的野草又悄然窜高一截。

伴着声声蛙鸣,一头半大的黄牛犊,把脑袋探在草丛中扫动,舌头卷起旺盛脆嫩的野草送进嘴里。马兰头,小蓬草,狗尾草,开着小紫花的苜蓿……见它吃了锯子草,一旁的少年推开牛头,呵斥道:“去,去去!”

这种草不能多吃。猪吃多了就病殃殃的,因此人们也把这种野草叫做猪殃殃,牛也不敢让多吃。

“多吃草,长得壮壮的,就能帮你娘干活了,要是人吃草也能长膘就好了。”跟在后头的少女嘀咕。她单薄得像根枯草,发丝和面颊都发黄,正晃悠着一束狗尾草想心事。

仗打了两年,村里应征出去的,只回来七成。她大哥,和少年的二哥都战死了。不过里长说,今后就太平了。公主将嫁给北面的皇帝,刚结成亲家,怎么也会有几年太平光景。

当务之急,是要生孩子。

抚恤阵亡者的粮米陆续发下来了,十五石。国家将要改税法,取消人丁税,这对穷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如此大家才敢多生。母亲肚子里已经又揣了一个,算命的说是女娃。

只要他们比北边多生孩子,就能打赢对方。待妹妹落地,官府会奖给一头小猪。养大了,就能吃肉。想到这,她“咕噜”吞了一下口水,看向身边的少年。

等她及笄了,就会嫁给他,不然还能是谁呢?很快,她就会生下第一个孩子。她希望,这孩子能养得活,并且不用上战场。

“听,什么动静?有车队过来了!”黝黑的少年跑向官道,噌噌攀上一棵杏树,兴奋地说东边岔路口来了一队车马,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华美的车驾。

“是商队吗?”少女扶着树干,踮起脚翘首以盼,只看见人马扬起的尘烟。这是她一日日乏味重复的生活中,难得的新鲜事。

最先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飘扬的清道旗和绛引幡,重重叠叠的旌旗随风卷舒。然后,是支支楞楞的雕饰仪仗,红杖、戈、戟、仪刀、金钺等。

她怔怔地仰视这些高大的仪仗,如流水般从眼前经过,迎着阳光在脸颊投下连绵的阴影。她看见了四匹马拉的,只有皇帝能乘的玉辂。此刻设而不乘,里面是空的,只代表皇家的排场。

哈哈,这车四面透风,难怪没人坐,她想道。

更醒目的,是一驾巨大的华殿式马辇,仿佛移动的宫殿,四周缀有深红厚锦和珠翠美玉,车檐比官道还宽。四匹漆黑健硕的骏马在前拉动,吭哧吭哧地打着响鼻,驾车的两人浑身锦绣,穿得比县太爷都好。

那坐车的人,该穿成什么样啊!肯定天天都能吃肉吧!

少女捉着自己枯黄的发梢浮想联翩,眼看巨大的马车愈来愈近。她难掩好奇,跳脚向侧壁的镂空雕花车窗巴望。微风拂起窗内的暗红锦帘,似乎就要看见里面的人了——

“公主銮驾,闲人回避!”头顶一声霹雳般的暴喝,惊得她缩起脖,呆呆看着马上的官兵。那人冷嘶一声,抡起马鞭就要劈头抽来:“低头!”

“慢!”一道声音制止了男人,清朗如泉。

说话的,是紧随车驾的白马少年。

他一袭黑色束袖劲装,双肩和胸口都有皮革鞣制的暗甲,衣衽、护腕点缀着金色刺绣的暗纹。佩有短剑的腰封之下,窄窄的腰身劲瘦挺拔,整个人宛如一支凌霜傲立的墨色梅花。

他的头发又黑又密,一半用银冠簪起,一半披散在肩。几缕发丝随风拂在斜提于身侧的一杆银枪,寒芒与青丝交织。

少女怔愣地看着他的脸,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简直不像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他肤色冷白,俊美如绝顶巧匠雕刻的美玉,剑眉斜飞,犹带稚气的双眸深亮如寒星,秀挺的鼻下,是两片格外红润的嘴唇。

此刻,那唇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个笑。他驱马靠近她,抬手折下一枝杏花,俯身递过去,轻声提醒:“你的牛儿跑了。”

少女“哎呀”一声,立即转身追牛。少年也跳下树来,跟着跑去,两道身影在此起彼伏的吆喝中跑远,隐入葱翠的春日美景。

好一幅太平光景,太子殿下也该出来转转,可惜政务繁忙。叶星辞笑了笑,扫一眼路旁稻田里绿莹莹的青苗,勒动缰绳回到车驾旁,紧紧相随。

他大意了,刚刚竟没发现树上躲着个人。他眼中闪过愧色,偷瞄左右,见似乎没人在意,于是暗暗松了口气。这是他头回出远门,在东宫之外的地方当差,最怕丢人现眼。

“叶小将军,怎么了?”车窗支起,纤纤素手自帘后探出。手的主人飞快朝外瞄了一下,又落下帘子。

“一个放牛的小丫头,殿下不必多虑。”

“她有多大?”玉川公主问。

“看不出来,十多岁吧。”

公主默了一下,幽幽叹了口气:“真想跟她换换,去田间走一走。”

叶星辞没搭腔,只是笑了笑。在宫里当差,当比你尊贵的人说了你不赞同的话,或者无言以对时,只要笑就可以了。当然,也不能一味地嘿嘿傻乐,那样会挨板子的。

叶星辞的沉默,成功终结了公主淡淡的抱怨。她又说道:“本宫有点忘了,你多大?”

“卑职有幸与殿下同一属相,也属兔,十七了。”

“哦,对,我们同岁。”公主轻柔婉转的声音从帷帘的缝隙飘出,敛去了幽怨,与他闲话家常:“北昌的皇帝,已经是天命之年了呢。”

“四十九,听说还差半个多月,才满五十。”叶星辞按辔徐行,晶亮的眸子警觉地转动扫视,留意四周的动静,“公主抵达顺都时,正赶上他们庆祝皇帝寿诞的千秋节。迎接公主的宴会,会和寿宴一起举行,双喜临门。”

“呵,也不怕喜冲喜。”公主喷出一声微冷的轻笑。

第2章 打劫的?

叶星辞明白,她是嫌北昌皇帝岁数大。不过,他没法展开评价,那样不合礼数。

虽然除了贴身护卫,他还负责陪她聊天解闷儿,但总不能跟她一起抱怨:哎呀,那老家伙,比咱圣上岁数还大呢!听说长得像一口圆溜溜的大缸,摔个跟头能骨碌出三丈远。

“子苓,拿过来,我再看看。”

叶星辞听见公主在吩咐随侍的侍婢,车里旋即响起画卷展开时的卷轴摩擦声。他知道,公主又在看未来夫君的画像——去年冬天确定亲事时,由双方使臣交换的。

公主用画卷挑起帷帘,轻轻摇了摇。叶星辞接过,松开缰绳,将画展开一小半。

其实,画像他早就看过,太子给他看的。他终日近卫太子左右,什么事总是最先知晓。当时,太子蹙着眉,用余光斜睨着画像,显然也对这位“妹夫”不太满意,午膳都没吃。

画中的男人,身着暗金色衮龙袍,头戴镶有金龙的乌纱翼善冠。一张门板似的四方大脸,五官局促地拥挤在一起,脸上留白极多。在画师的尽量美化之下,勉强显得庄重威严。

他未做评价,将画像收好递还,听公主问道:“叶小将军,你不觉得,他像一口大缸吗?尤其是穿上这身龙袍,活像宫里的鎏金大铜缸。”

哈哈!叶星辞抿起两片薄唇,拼命压抑上扬的嘴角。实在忍不住,只好用手指压住。

“抛开别的不谈,如果你是女人,你愿意嫁给他吗?”公主在车里轻声问,只有贴身婢女和叶星辞能听见。

哈,这问题可真是……他想了想,慎重地答道:“恕卑职是男儿身,实在没法设身处地。”

“那假如,你有个女儿,你会把她嫁给这个男人吗?”

“卑职万万不敢这样想象。”叶星辞哪敢将自己代入圣上,那是悖逆。他虽年少,但常年生活在东宫,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有何不敢?其实,谁的女儿去出嫁都一样。只要能带着身份和陪嫁品,敦睦邦仪。”公主稍稍掀开帷帘,瞥一眼路旁团团簇簇、宛如云霞的春花,轻轻丢出一句慨叹:“春天好啊!可惜,春风自是人间客。”

她似乎困乏了,尾音绵长。婢女识相地落下窗,叶星辞也很识趣地没再开口,静静策马跟随。

他眺望前方蜿蜒的仪仗旌旗,又回望后方扈从的车马。送亲的队伍像一条沉默的锦蛇,在土道上游走。

共有二百多人,本来要用八百人,是公主念在大战方歇、民生艰难,力求从简。服侍左右的,仅仅带了四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她心地纯善,不愿让太多宫人背井离乡,同她一样受思乡之苦。

巨额陪嫁已经先一步送往北昌,仅丝绸就有二十万匹,还有骏马和无数的瓷器、漆器、茶叶、粮米等等,礼单有一丈长,耗费国帑甚巨。而和亲的主角,更是大齐的明珠,太子的胞妹,坊间传闻倾国倾城的玉川公主。

这便是战事失利,主动和谈的结果。

公主傍身体己的嫁妆,就在身后的车队。仅上等成色的赤金就有一万两,兼有奇珍异宝。这些,是公主在异国他乡立足的底气。

“叶内率。”前方逆着队伍驰来一匹马,马上的礼部官员朝叶星辞拱了拱手,道:“卢侍郎向公主殿下问安。打前站的飞马回报,义安县已做好接驾准备,本府的知府、义安知县和全县官员正在郊外迎候。”

车里传来宫女的代答,嗓音脆生生的:“公主殿下叫他们回去呆着,晚上才到呢,别耽误了公务。”

此番送公主远嫁北昌,带队的是礼部侍郎、鸿胪寺卿和管理皇族事务的宗正寺少卿,负责防卫的则是皇城守备军的崔统领。叶星辞和东宫内率府的四名属下,只管贴身护卫公主。

他司职左内率,六品的武官。父亲是大将军,他自己又有正五品上云麾将军的散阶,所以相熟的人都叫他“叶小将军”。其实,他从没上过战场。这次,他竭力向太子争取到护送公主的差事,是头一次出远门。

上路一月有余,新鲜感冲淡了对太子和家里的思念。叶星辞拍拍身下的白马,说句“辛苦了”,饶有兴致地数着路旁一方方稻田。阳光打在水上,琉璃瓦似的明晃晃。

突然,路旁草丛一阵窸窸窣窣的抖动,斜刺里冒出个黑脸汉子!叶星辞的坐骑受惊,猛一摆头,险些撞上公主的车驾。护卫在四周的属下神色一凛,立即拍马过来。

“干什么的!”叶星辞修眉紧蹙,厉声喝问。

黑大汉收紧肩上的包袱,恶声恶气道:“打,打,打——”

打劫?叶星辞心头一喜,这么多天终于遇见劫匪了,该老子露脸了!他一踏马镫飞身下马,寒芒乍现,枪出如龙!

明晃晃的枪尖,逼出了黑大汉余下的话,结结巴巴:“打听一下,李,李家庄怎,怎么走?”显然,他没看出这是公主的銮驾,误以为是过路行商。

“不知道!”叶星辞怏怏地提枪上马,叫对方去别处打听。再敢惊扰公主,就一枪挑了他。黑脸汉子惊恐地跑了。

“叶小将军,又怎么了?”车里传出公主带着睡意的询问。

“一个问路的汉子,殿下不必多虑。”

“真想跟他换换,到他要去的地方走一走。”公主又叹了口气,最近她常叹气,“再有问路的,别赶走,命他跟随,聊一聊乡野异闻也能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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