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妈,我俩在一起才是终身幸福啊!
庄乘月欲哭无泪。
“半年?会不会太短了?”他突然心慌,本以为至少还有接近两年的时间可以跟晏知归你侬我侬,只要在家人面前注意别太黏糊就行,突然一下子只剩半年——
现在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喂!
晏宇安也表态:“具体时间确实不必非要按照协议,本来这个联姻就是为了方便双方对亲骨肉加强了解、同时稳定股民信心的,你俩在这方面做得都很好,秀恩爱也是全力以赴,近期股价非常平稳。之后两家多一些生意合作,成为利益共同体,到时候公开真相,应该也不会引发太多波澜。”
“其实我觉得,在大众心里,婚姻关系可能还不如兄弟关系稳固,到时候你们从‘夫夫’变兄弟,大家应该也不会太有意见。”乔轻云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欢喜道,“妈妈很期待你们各自找到真心相爱的伴侣,早点生宝宝,妈妈也好抱孙子!”
庄乘月&晏知归:“……”
我们已经找到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第97章
原本各持己见的两家人, 倒是在提前解除联姻这件事上达成了统一。
庄新远表示:“之前两年期限是保守了,现在想想确实不太合适,一骗骗两年,很难被大众接受, 我也觉得提前结束比较好。”
“是否承认‘欺骗’, 我觉得还可以再商榷,但提前结束联姻, 省得两个孩子没事总得被迫秀恩爱, 这确实是有必要。”柴芷青说。
庄乘月心里嘀咕:奶奶你最好是真的为我们着想哦!
晏知遇跟着点头,晏知恩说:“现在两家合作已经不少了, 如果我是股东股民,我反正是不会担心的。”
“是的, 到时候知归和小月都在我们彼此集团持有股份和任职,这么实打实的利益关系做不了假。”庄苡歆说, “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 形势比消息刚爆出来那会儿要好很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饭厅气氛空前和谐, 只有两位男主角内心茫然。
其中之一都快哭出来了。
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什么,晏知归只能偷偷捏了捏庄乘月的手以示安慰。
乔轻云观察到庄乘月心情不太好, 笑道:“小月,是不是担心联姻结束后你和知归不像现在这么方便见面了?不会的,你们还是可以住一起啊, 两兄弟又不是非得分开住。就算你们各自结婚,大家住得也不会远,不影响相互之间多走动。”
“各自结婚”这个词听着有些刺耳呢妈妈!
庄乘月深深叹息。
这顿饭他真是食不知味,好在现场气氛已经充分活跃起来,不需要他再做什么努力。
下午各位霸总都还有工作要忙, 午餐过后就纷纷告辞,庄家几位也都赶着回公司,大宅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晏知归假称自己要睡觉,让明显魂不守舍的庄乘月送自己回房间。
乔轻云看着他俩,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头:“快去休息吧。”
庄乘月梦游一般地推着他进房之后,晏知归吩咐跟进来的Steve:“守住门口。”
“好的,少爷。”小机器人把套房的大门关好,卫兵一样站在那里。
晏知归把庄乘月打横抱在自己腿上,操作轮椅滑进了卧室里,关好门后,才兜着他的后脑勺送上一个安慰吻。
“不用担心这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又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离婚。”他温柔地说,“如果真把这件事提上日程,我俩就跟他们说出真相好了。”
庄乘月忧伤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知道只要说清楚应当会没问题,但我怕妈妈伤心……”
“为什么伤心?因为不能给她生孙子?”晏知归摸摸他的小腹,打趣道,“现在是不是觉得,如果真的能怀孕,事情反而好办多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要是可以生,我一定生!”庄乘月笃定地说。
晏知归有些无奈:“就是为了让妈妈高兴?”
“……差不多吧。”庄乘月心里也没什么主意。
“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违背过妈妈的意思,不想让她因为自己伤心难过,但你总不能按照她的想法过一辈子。”晏知归握住他的手,“我不是教你忤逆她,但你得按自己的心意活着,况且我们可以想办法说服她,没必要把事情弄得剑拔弩张。”
庄乘月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知道晏知归说得对,但心里还是难过。
这种心情很微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妈宝男?”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晏知归乐了,捏了捏他的脸:“倒也没那么夸张。”
“如果两家人全都反对呢?”庄乘月忧心忡忡地说,“我们俩真的要跟他们所有人为敌吗?”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而且我还好说哦,毕竟我流着晏家的血,晏家不缺儿子,用不着我传宗接代。可是庄家,尤其我爸这一支,就你一根独苗苗,你敢跟他们说你真的是男同,生不了孩子吗?你敢让一直对你很好的妈妈失望吗?敢吗?”
他抱着晏知归的脖子,说得煞有介事,把紧张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你是什么妈宝,你就是个小恶魔。”晏知归无奈地说,“非要拉我跟你一起焦虑是吗?”
庄乘月嘿嘿坏笑了两声:“当然不是,我就是想刺激刺激你,一起想出好的解决办法。”
“这能有什么办法,实话实说就是最好的办法。”晏知归单腿抱着他站起来,蹦了几步一起歪倒在床上,“等过完年我们选个合适的机会坦白好了。”
他把人压在怀里,深深地吻下去。
庄乘月被他亲得脑子一片混乱,很快就忘记了担心的事。
对啊,明日愁来明日愁,反正龟龟我有,百事不忧!
亲得乱七八糟之后,俩人决定见好就收,也商量好了这些天还是分开睡比较好,免得在一起又什么都做不了,白白忍受煎熬。
当然,偷偷跑出去买计生用品也不是不行,但毕竟心虚,万一中途被发现买的是这种东西,或者do的时候被人打断,那搞不好会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所以还是算了,把美好的第一次留到回自己家再做。
睡了个愉快的午觉,下午天气晴好,庄乘月带着晏知归和Steve在花园里散步,还跑去花房里小坐,喝了杯下午咖啡,吃了阿姨新鲜烘焙出来的黄油年糕。
“兄弟俩过得很开心呀。”乔轻云走进花房,看见他们两个这副有爱的样子,笑得双眼弯弯,用手机给他俩拍了张照片,“你俩坐在花里,简直就像是一幅画。”
庄乘月收到她发来的照片,深以为然,当即调了个滤镜,剪切出一张壁纸,大大咧咧但又暗藏心机地说:“妈妈拍得真好,看,我设为锁屏壁纸了哦!”
“那我也得跟着设一个,月宝,把你修好的图发给我。”晏知归立刻心领神会。
“好嘞!”
看到两个孩子这么捧场,乔轻云更是乐得不行:“乖啦!”
本来是母子三人打算聊一会儿的,但晏知归跟公司约好的电话会议时间到,有妈妈陪庄乘月更好,他放心地带着Steve回房间去开会。
“妈妈!”庄乘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软绵绵地靠在乔轻云身上,环住她的肩膀,“跟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呀!”
小脑筋动起来,想着找机会试探一下她对男同的看法。
理论上应该是不抵触的,毕竟都能同意联姻了。
但事实上也可能是因为是没有夫夫之实的联姻才同意的。
在所有的家人当中,他最担心妈妈,毕竟爸爸听妈妈的,姐姐们年轻接受度高,爷爷老早就看开了,做工作不难。
虽然妈妈也不会太固执,但他不想伤她的心。
乔轻云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开心呀,又能天天见到我的月宝了。”
“还有龟龟!”庄乘月立刻道。
“嗯,还有知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乔轻云的眼神有一点点闪烁,“宝宝是怎么跟知归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庄乘月:“!”
难道妈妈看出来了什么?!
“我俩好吗?哈哈哈,其实私底下也经常互怼呢!”他趴在乔轻云后背,半开玩笑地说。
“俩人关系是真好还是装的,难道妈妈看不出来?”乔轻云笑道,“婚礼上你们俩跟现在可是两模两样,现在才是真的相处融洽。”
庄乘月松了口气:“那是啦,都在一起住了两个多月了,闹矛盾也没什么意思,再说我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惨,有点心疼他,决定不和他作对。而且,他也是个不错的人,聪明、长得帅,会疼人!果然有妈妈的遗传!”
乔轻云笑得唇角飞天:“宝宝你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嘿嘿,毕竟我是被妈妈养大的宝宝。”庄乘月的脸颊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心想能多撒娇就多撒娇,将来求妈妈放过。
“不过……”乔轻云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迟疑,“你现在跟晏家人也相处得那么好了吗?”
庄乘月“诶”了一声,把脸伸到她面前,坏笑着说:“妈妈你是在吃醋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就算是吧。”话都说出口了,乔轻云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也开始喜欢他们了?”
看着她满怀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眼神,庄乘月心里酸酸痛痛的,自己当初担心失去妈妈的爱,妈妈也在担心失去自己啊!
他坐正身子,认真地说:“他们的性格那么古板严肃,喜欢是很难喜欢的,但现在两家的这个关系,我也不想大家见面再争吵,这样只会距离越来越远,没有人会感到开心的不是吗?”
“可我不太希望你跟他们走得太近。”乔轻云垂眸道,“你说妈妈自私也好,小心眼也好,看着你和他们有说有笑,我心里很难受。”
庄乘月心里“咯噔”一声。
如果这样的话,将来要他们真的做亲家,岂不是会让妈妈非常抗拒?
他试试探探地问:“可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晏爸爸说‘两家多一些生意合作,成为利益共同体’什么的,你不还赞同来着?真的那么讨厌他们吗?”
“说不上讨厌,但不想和他们多来往。”乔轻云说,“我当时赞同,也是为了能尽快结束这个联姻,早点让知归回我们家,再说,生意上的合作我又不用出面,你爸就够了,他跟晏宇安更熟悉一点。”
庄乘月心里苦哈哈,脸上却堆起促狭的笑意:“爸爸知道你这么坑他吗?妈妈你也有小心机哦!”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确实装不出来。”乔轻云抱住他,“宝宝,当时妈妈让你跟知归联姻,你心里肯定更抗拒,现在我真是感同身受,心里很内疚。”
“没事啦!真的没事!我没有那么不开心,反正我跟龟龟从小斗到大,在同一个屋檐下继续斗也没什么问题啊!我又不会吃亏!再说他人也很好,好多时候都在让着我。”庄乘月连忙道。
他在妈妈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你真的不要对这件事内疚什么,现在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嗯。”乔轻云挤出一抹笑意。
庄乘月趁机道:“妈妈,我和晏爸爸还有奶奶他们确实性格不合,现在只是不想跟他们太针锋相对,感情是勉强不了的,你说是不是?而且我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要尊老啊!”
乔轻云想起他用小蛋糕扔晏二叔的情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龟龟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他其实很重感情,尤其很看重两位长辈,我也不希望他夹在中间难做。”庄乘月攥起拳头敲了敲胸口,“妈妈都说我和他要做好兄弟,那我自然要为他分忧。”
好夫夫也是要互相分忧的,没毛病!
乔轻云连连点头:“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我的月宝不太可能和他们亲近起来。原谅妈妈没有做好表率,太小心眼了。”
“人之常情嘛妈妈!”庄乘月安慰道,“本来我也怕龟龟把你抢走啊!但妈妈做得很好,所以我也要向妈妈学习,一碗水端平,但向妈妈倾斜。”
“小机灵鬼儿!”乔轻云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
母子间表面上相谈甚欢,可庄乘月内心的担忧又加重了一重,原本想试探的问题也没能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