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挺困的。
今日白天虽然是在玩闹,但耗费体力的程度几乎要超过练上一整天的剑了。
更别提方才那事,好像也挺消耗精力的,让人觉得困乏。
“那好吧,那我们今晚先睡。”
许采采只好松开拉着宋尽遥的手。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不忘又往下垂一眼,道:“我明天再看你的。”
宋尽遥:“……”
他没再出声,只想着许采采向来大大咧咧,这会儿也是一时好奇,说不准睡一觉就给忘了。
于是起床穿衣,又将床幔层层遮严,才叫人送热水进来。
仍是宋尽遥先草草冲洗了一下,又回来抱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发呆的许采采。
两人一直都是这般相处的。
许采采从小到大,有犯懒不想下地的时候,只需要乖乖巧巧地撒个娇,宋尽遥便要么背他,要么抱他。
于是这时倒也不觉得别扭。
让人安安稳稳地在浴桶旁站好,又把换洗衣物放在最近处,宋尽遥才出去。
床褥与软被早就又皱又乱,有一片还黏糊糊的。
宋尽遥没用清洁术法,直接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
换完又温了壶热水,一边倒出两杯晾着,一边立在原处静等。
元婴修士的五感自然是极为敏锐的,不必特意去听便能一清二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隔间里果然传出出水的声响,和少年慢悠悠穿衣服的摩擦声。
宋尽遥等人将衣物穿好了,便放下茶杯走进隔间,把许采采抱出来。
用让人坐在手臂上的动作,径直把人带到桌旁。
许采采洗了一通澡,正想着出来后就跟他师兄喊口渴呢,没想到宋尽遥早就给他备好了。
于是便亮着一双被水汽蒸湿的眼睛,就着宋尽遥的手连喝下两杯温水。
这么折腾一通,两人总算安稳回到床榻。
许采采浑身清爽细腻,带着沐浴过的清香,再钻进干燥柔软的软被中,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
宋尽遥沐浴时就极为匆忙,从出来到现在也并未穿上衣。
但经过方才的事,许采采突然便觉得再度趴在他师兄胸膛上,一点都不令人害臊了。
脸颊贴着坚实的胸肌,少年还美滋滋地轻蹭了两下,触感很不错。
他发觉,他跟他师兄好像变得更加亲近了。
因着这个认知,少年困意都散去了些许,昏暗中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许采采抱着他师兄的腰腹,抬头稍显困惑地问:“师兄,这么舒服的事,你怎么不早点教我?”
宋尽遥平躺任他乱动,闻言垂下冷淡的一双眼。
“怕你厌烦。”
之前只是接吻,只要他一时情不自禁亲得太久,或是太用力,许采采结束后就都会皱着脸,生气地埋怨他。
所以他一直无法开口提更进一步。
听见这话,许采采表情僵了一下,眼中似是浮现几分尴尬。
但他很快就皱起眉。
“我是有时候会抱怨一下,”少年面露不悦,抬眸瞥着宋尽遥,“但那只是在撒娇啊,我可从没说过不喜欢你亲我。”
“你怎么连我真生气和假生气都分不清?”
说着说着,反倒成了宋尽遥的问题。
反正他总能占理。
少年刚洗过澡的面庞一片水润白净,如今故作骄矜的模样更是分外生动。
宋尽遥垂眸看了几息,呼吸渐重,忽的侧身牢牢抱住他,用力含住他的唇。
修士发烫的手掌从宽松的衣摆探进去,以强硬的力道把少年瘦韧的腰身往自己怀里按。
两人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随着热切接吻的动作互相磋磨。
直亲得许采采双眸湿润,脸庞因为喘不过气而红透,宋尽遥才面无表情地将人放开。
少年果然又露出那副因为受不住而羞恼的神情。
宋尽遥捏着他的下颌看他。
修士似乎被人瞪着,心里头更过瘾似的。
“这么亲,会真生气吗?”他冷淡的嗓音总算染上了些许哑意。
许采采:“……”
他不难受是假的。
嘴唇被咬得又麻又疼,舌根甚至口腔都是酸疼,每次被亲得喘不上气的时候,还会感觉害怕。
但是那种刺激的舒服也是真的……
于是少年噎了半晌,最后闷声:“……不会。”
宋尽遥眼中便多了分极浅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许采采注意到了,忙睁大眼睛要仔细去看,便已经被他师兄按入怀中。
把少年柔软的身躯揽在臂弯揉了揉,宋尽遥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好了,睡觉。”
……
一夜好眠,许采采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
客栈外,平日里便十分繁华的街道也早已苏醒。
街边早已摆满各式小摊,路上不乏有小贩叫卖,还有早早出门买菜的行人。
生意颇好的客栈楼下,住客们都在陆陆续续下楼用早点,大家一边用餐,一边互相闲聊,好不热闹。
不过由于许采采他们这间房周围仍有结界,所以这些嘈杂声响都不曾传入房中半分。
屋内仍是一片安静。
层层床幔落下,日光照射过来,最终只剩几缕微弱的光线,显示着天色已大亮。
床榻的另一边早已空了,连那半边褥子都被铺得整整齐齐。
许采采打个滚,再伸个懒腰的功夫,便又给折腾乱了。
他神清气爽地掀开床幔,很快便看见他师兄正站在衣架旁,给他准备今日要穿的衣服。
修士浑身上下已穿戴整齐,白色衣袍一尘不染。
许采采看见了,不满地皱起眉。
“师兄,你这么早就穿好衣服了?”
他坐在榻上,从床幔里侧出半个身子,严肃地兴师问罪:“我们昨晚说好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
宋尽遥倒不会忘,只是指望着他师弟会忘。
修士原本听见许采采醒来的动静,本就要径直走过去照顾人起床穿衣的。
这时转身听了这话,脚步便僵在了原地。
半晌,看着少年认真坦诚,甚至带着对他的埋怨的神情,宋尽遥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他心中的那根弦一寸寸松动。
被许采采拉着在榻边坐下时,宋尽遥灰白浅眸中的情绪已一片浓稠。
修士声音一如既往地冷硬:“采采,你当真确定?”
许采采倒不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少年刚接触这事,体会到了这事的好处,又与宋尽遥足够亲近。
那么于他而言,和师兄做这件事,新奇与舒服早就取代了那点羞怯不安。
这么好的事,哪有只有他体会的道理?
“当然。”于是许采采催着宋尽遥上了榻,又胡乱把床幔堆到一块,重新挡住外面的亮光。
昏暗床榻里头传出少年催促的声音:“好了师兄,不要磨蹭了,你的腰带真的好难解。”
……
床幔彻底被拉开,系在两侧时,外头的阳光已经十分强烈。
屋内一片潮热,空气中似是浮动着异样的气息,粘稠暧昧。
宋尽遥又穿上了那一身白衣,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透气。
床褥再度变乱,许采采嘴巴被亲得一碰就疼,他仰躺在榻上抱怨。
“师兄,你好久。”
少年的手腕垂在榻边,修长白皙的指节早已被清洁得干净清爽,但掌心被摩擦出的红痕却极为明显。
“我手现在还酸呢。”
许采采娇气地转动手腕说。
方才非要胡闹的是他,现在闹完抱怨的还是他。
不过也怪不得许采采。
到了后头,他是真累得不想动了,觉得连被罚练剑都没有这么累。
宋尽遥却早已完全不知克制,强硬地裹住他的手按在上面,不肯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