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心想事成 第38章

坐他旁边的短袖肌肉哥是先前被江亦深“咔嚓!啪!”的,闻言也说道:“根本不知道嘛时候的事儿,亏得我们还以为跨年闹出那动静你们膈应了,是不是凡子在中间吞信息了?”

“屁!”凡子刚舀了一勺粥,顿时暴跳如雷,“我俩一个寝室的我都不知道,直到这狗人戴着戒指去考期末!”

一石激起千层浪,没在考场的都激动起来,在考场的恨不得站在桌子上绘声绘色地演一遍。

唯独寿星本人闷头吃饭,许白礼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提前知道二人复合的,想起之前被江亦深堵在教室门口问话的场面,他心虚得头都不敢抬。

“差不多得了吧!”江亦深听不下去了,拍拍桌子,手指上的戒指碰在桌面上发出清亮的声音。

压根没人理他,许白礼旁边戴着厚底眼镜、标准学霸长相的格子衬衫长叹一口气:“挺好的,自从过了元旦,小戚都长胖了。”

那是因为他们现在循环后作息不规律,每天都要多吃一顿饭。戚林心中想。

这句话成为本场讨论的情绪转折点,桌上几个人结束了漫长的指控,开始感叹复合不易。

在场几个同专业同学和室友都知道江亦深家中的情况,下半年他经常请假,和院里打过招呼,任课老师也从不过问,除了对戚林,江亦深没瞒过老爸的事。

倒是没几个人知道戚林和家人冷战的事情,毕业后脱离校园,“过得怎么样”就变得不太好问出口了,除了眼镜男从许白礼那了解到个大概,其他人都只以为他独居在这边是为了准备未来的工作。

再聊到过年的事情,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自己的行程安排。

“我跟我导师死乞白赖一下,应该下礼拜就能回家了。”眼镜男说完,顺带问道,“小戚回家吗?”

桌上投来关注的目光,戚林挖了勺地三鲜到米饭顶上,只觉得眼前一黑。

“过年去哪”简直是地狱难度级别的问题,管穿了他的整个腊月,老妈也问,许白礼也问,江亦深也问,全世界连地上的蚂蚁都在关注他的过年问题。

“没定呢。”江亦深忽然替他开了口,“说不定出去旅游。”

“旅游好!旅游好。”许白礼终于找到插话打圆场的时机,“初一机票便宜点哈。”

戚林用勺子将香喷喷冒油的茄子和土豆压到米粒中,才说:“我就在这儿过。”

“这儿也好,这儿也好。”许白礼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又确认一遍,“真就自己?”

“去江亦深家过。”戚林说得毫不避讳,并不在意他人知晓。

在场的都面不改色,唯独江亦深被饭呛到,扶着桌子狂咳不止,撕心裂肺,凡子拍着他的后背半天才把气拍顺。

他咳得眼睛都红了,刚直起腰,一堆锅碗瓢盆盛着水递到面前,其中还有一碗腊八粥。

“这谁的粥!想害我?”江亦深怒道。

锅碗瓢盆纷纷收回去,肌肉哥把情急之下递出去的粥端回位置,自己喝了一口,看氛围没有很僵硬,才说:“小戚你不回家?”

“嗯。”戚林点点头,“等三月份再说。”

“哦,也挺好。”黄毛应和道,“反正江哥过年家里就俩人,一起也热闹。”

再聊下去就要聊到私事了,凡子牵头把话题引向别处,讲了几个学校里的八卦,很快便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分走。

江亦深听了会儿,才凑到戚林耳边小声问:“你认真的?”

戚林正在专心地挑鱼刺,闻言有些纳闷:“当然了。”

“你之前不是不愿意来吗?”江亦深说,“而且之前也没知会我一声呢。”

“哦,刚决定的。”戚林淡淡地说,把江亦深勾得脑袋冒烟。

“为什么?”江亦深往他身边靠了靠,又继续追问。

他们坐得太近,膝盖贴着膝盖,戚林用脚尖碰了下他的踝骨,漫不经心地说:“我要是自己过,你过年肯定不开心。”

“你不要想这些,不愿意来也无所谓的。”江亦深被他蹭得痒痒,向旁边躲了躲。

“我没不愿意。之前不答应,是怕你难做。”戚林侧过头看他。

江亦深被噎住,心里像刚刚出炉的那屉蒸糕一样,甜津津的发软。

他望着戚林的眼睛,很小声地丢下一枚炸弹:“我想亲你。”

戚林吓一跳,快速地转头看了眼右边的许白礼,发现许白礼一直在关注他们的对话,碗里都空了还在用筷子夹空气。

戚林举报:“他要亲我。”

许白礼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江亦深,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叹息。

江亦深有口难言,怨恨地转着桌子,平等地让桌上每个人都夹不到菜。

这里每个人都饭量不小,一桌菜很快见底,吃饭中途还怂恿许白礼拆了礼物,打打闹闹兴致正浓,没多久又开始喊饿,便加了几道菜,又重新上了酒。

他们过生日约定俗成的规矩是AA,这样谁都不用惦记着送太贵重的东西,也不担心吃得不尽兴。粥消化得差不多就轮到酒入肚,有人开始嚷嚷应该吃蛋糕,趁乱下单了蛋糕外卖。

晚上买不到尺寸大的生日蛋糕,送来的小蛋糕切完只分到一小片,连个味道都没尝出来就吃完了。

窗外有零星鞭炮声,过了腊八就是年,漓漓拉拉二十三,歌谣唱几句就到了年关,从这一天后,连空气里都充盈着过年的憧憬。

“今年禁炮力度比去年还大,根本买不着。”

“能买着,你进群没?群里有卖,说到时候统一在广场放。”

“卧槽,这样交易?拉我拉我。”

听着其他人侃大天,江亦深把酒沫抿掉,低声和戚林说:“我打算这两天就和我爸说。”

戚林正在专心倒酒,听见这话都笑了:“你怎么还琢磨这事儿呢?你说是朋友得了,其他的等过完年也不迟。”

“那不行,不是你说的吗?先朋友再改口会让我爸有被欺骗感。”江亦深说得头头是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戚林手里的酒杯,“你怎么喝这么多?”

“这不多啊。我刚吃饱,现在喝不下。”戚林晃晃杯子,又看到江亦深面前的那一小杯给猫舔都能一秒钟舔干净的酒量,思考了下要不要给他留个面子,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你少喝点吧,喝倒了我还得把你弄回去。”

江亦深看着两个杯子的对比,直觉自己被内涵了:“你是不是在侮辱我?”

“你可拉倒吧。”凡子在一旁接茬,“你跟小戚比?他一个人能喝倒这一屋子!就你那点酒量,我小侄子都比你能喝。”

江亦深不服气,誓要证明自己。

酒过三巡,晚上十一点,整个屋里醉倒的只有被灌的许白礼和不服气的江亦深。

清醒的六个人里除了戚林都要回学校,便主动要把许白礼扛回去,剩下江亦深人高马大又醉成一团,戚林搬都搬不动。

叫了车回家,江亦深是被六个人一起塞进车里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得胆战心惊,再三确认江亦深不会暴起伤人或吐在后排,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江亦深的酒品名不虚传,死死抱着戚林的胳膊不放,一有人靠近就要亲,戚林也不管司机看了会不会受到心理创伤,只能硬着头皮在江亦深喊他的时候低头亲一亲。

到达家门口,扛上楼更是难上加难,戚林找了无数种姿势都没能趁手地拽起来江亦深,他觉得自己在参加铁人三项,命好苦的样子。

夜里的小区静谧安宁,戚林用被风吹冷的手捏捏江亦深的脸,又用力亲他,把人给憋得短暂清醒了一会儿。

江亦深看着他,眼神有些迷茫。

“你醒着吗?”戚林晃着他的脑袋。

江亦深点头。

“能不能自己走上去?”戚林被他水汪汪的眼睛看得心软,说话也黏黏糊糊的。

江亦深摇头。

戚林试图把他搀上楼,发现这次没有那么艰难了,江亦深虽然找不到路还两步一磕三步一撞,但起码在主动迈腿。

“乖,走上去了一会儿给你睡。”戚林面不改色地说。

江亦深的大脑迟钝地处理了一下这句话,扑通一声险些摔倒,坚强地自己扶着扶手爬上去了。

戚林护在旁边,听到他用茫然的语气,慢吞吞地问出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问句:“真的假的?”

戚林在心里回答他,当然是假的,这样子恐怕硬都硬不起来。说了让少喝点少喝点,只有江亦深一个人觉得是在侮辱他的酒量。

第50章 1月10日

把江亦深弄进屋子是个体力活,戚林累得半死,刚把他丢上沙发,这人便自己醒了过来。

戚林正弯腰换掉外裤,忽然被一只大手揽着腰向后倒去,重心不稳栽倒在沙发上,没等爬起来,江亦深便拱到他怀里,沉甸甸地压着他的腿。

裤子刚脱一半挂在小腿上,戚林推着他的肩膀:“你等我换身衣服。”

江亦深充耳不闻,他似乎没办法协调管理自己的四肢,用极其别扭的姿势缠着戚林不动。

戚林有种被蛇缠了几圈还打了个蝴蝶结的感觉,他试图翻过身,努力半晌也纹丝不动。

“江亦深!”戚林用手背拍他,“收收劲儿。”

这句话江亦深听懂了,他从喉咙挤出一声抱怨,依然抱着人不动。

戚林妥协了,不再用力和他僵持,放松力道躺倒下来:“那你帮我换衣服。”

拖鞋不知什么时候被踢得很远,江亦深努力坐起来,把人扒拉到自己怀里,但沙发位置太小,不便施展拳脚,十分拥挤。

江亦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挂腿弯上的外裤上,他此刻不太清醒,对戚林的指令处理有偏差,尝试拽了几下裤子后觉得不太好使力,便含糊道:“你过来一点。”

“嗯?”戚林没听清,下一秒就被人按倒在沙发靠枕上,甚至还是脸朝下的姿势。

他匆忙别开脸,向身后看去,江亦深把人摆出一个格外不雅观的动作,手肘压在腰上,将腰背压出暧昧的弧度,粗暴地将外裤扯下来。

然后他把衣服€€远,又把戚林抱起来,将自己囫囵个塞到他怀里。

戚林刚刚沸腾起来的血液又过了一遍冷水,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痿,他低头看着江亦深毛茸茸的头顶,再三确认道:“……你干什么呢?”

“……唔唔。”

戚林没听清楚,低下头去:“什么?”

“蛋卷酥。”

戚林一下子便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愣了愣:“想吃蛋卷酥?”

江亦深不回答,只是耍无赖一样钻来钻去,像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躺姿。

戚林不再管他,仰头靠在沙发上,直到怀里的人终于不再乱动,他才叹口气,说:“明天去超市买。”

江亦深睡着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从身上掀下去,被蹭起来的火没人解决,戚林没力气跟他发火,自己走进卫生间,连门都懒得关。

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饭店的酒只是普通啤酒,度数都不算高,毕竟时间太晚了,其他人结束还要回学校,喝酒只是助助兴,不为买醉。

谁能想到这都能把江亦深喝倒,这人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一丁点数,那微信签名居然还是三碗不过岗。

戚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终于切身体验到为什么时空回溯时看到的江亦深死活弄不出来了。

他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江亦深弄醒,或者趁机借用一下江亦深的手,就听到客厅中手机铃声在响。

戚林再一次觉得自己未免太苦了,撑着镜子看了会儿,抬手摸了摸脖子,忽然发现刚才朋友们说得没错,他确实养胖回来一些。

跨年那天,在循环的最后一秒,他在步行街路口第一次和江亦深见到面。循环后江亦深说要来出租屋找他,那时候他站在窗子前等人,看着自己倒映的玻璃上的脸,下巴还是尖的,黑眼圈恹恹地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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