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佩戴者精神力波动异常,请立刻停止攻击行为,否则将启动重度电击, 点击倒计时中,三,二……”
加勒特踹门的脚蓦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忘了,他已经不再是康纳的雌君了,他只是一个卑贱的,佩戴着项圈, 没有行动自由, 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的雌奴。
随着加勒特的精神力恢复平稳,项圈上的警告灯默默熄灭。高大的雌虫呆愣愣站在原地, 看着不远处地板上那一滩令他难堪的液体。
加勒特脸涨得通红,屈辱地咬了咬嘴唇里的软肉, 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项圈。
刚刚被电流撕裂般的疼痛似乎还在脑海里回响。
雄主真的电了他,而且电了他之后就去社交晚宴了。
他不敢想,如果雄主带了别的雌虫回来他该怎么办。
如果是七年前, 他肯定愿意和其他雌虫一起伺候雄主,可是现在,在被雄主一心一意爱了七年之后, 他已经接受不了和其他雌虫分享雄主了。
可……可是不接受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雄虫原本就可以找很多伴侣,就像雄主之前说过的,就算他是雌君也不能干涉雄虫和其他雌虫交往,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只雌奴。
是他错了,他不该将雄主的偏爱当做理所当然,更不应该因为工作忽视了雄主。
悔恨像海水一样涌上心头,几乎将加勒特淹没,心脏好像被扔进榨汁机绞几圈一样,火辣辣地痛。雌虫不由得像溺水了一样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缓解心中的酸楚。
加勒特难过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默默拿起抹布,把地上的液体擦拭干净,又冲进卫生间,将已经脏了的浴巾扔进洗衣机,站在花洒下,狠狠冲洗自己的身体。
眼泪随着花洒的水流一齐涌出,加勒特双手抱着头,在水流声的掩盖下放声痛哭。
*
“阁下,您小心脚下。”林奇半背半抱着一杯倒的康纳,将他努力弄上了星舰,又贴心地给康纳盖上小毯子避免着凉。
“阁下,我送您回家,您先睡一会?”
康纳醉眼朦胧地点了点头,忽然歪着脑袋看着对面的金发金眸的雌虫:“加勒勒?”
林奇:???
年轻雌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阁下,我是……”
然而林奇话还没说完,康纳已经一拳软绵绵地打在了林奇的肩头。
“加勒勒,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康纳大着舌头嚷嚷。
林奇:“……加勒勒是谁啊?”
康纳抬手指着林奇:“你说,是不是我救的你?”
林奇:……
但是他也知道,跟醉鬼没办法讲道理,只能顺着康纳的话说:“是,阁下,是您救了加勒勒。”
“那,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说!”
林奇:…………
沉默是今晚的年轻雌虫。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帮康纳掖了掖滑到肚子上的毯子:“阁下,您歇一会儿吧,马上就到家了。”
“家?什么家,我……我每家!”康纳忽然激动了起来,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乱挥,“我从小就没家,认识你之后,我本来以为,有……有家惹,你又欺负我!我只能跑,跑到蚁族,跑得越远……嗝越好,我哪有家!”
康纳越说越激动,眼泪噼里啪啦往外流:“我根本……根本没家!”
林奇眉头紧皱,眼睛里闪过几分杀气。
别让他抓到这个加勒勒,不然肯定要他好看!
他温柔地拍了拍康纳的后背:“阁下别难过,如果您愿意,以后我家就是您家,我就是您的家虫。”
林奇说着,脸上不由得浮现了一层红晕。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雄子表白,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
“你?”康纳斜了他一眼。
“对啊,如果您答应我,我会永远忠诚您,保护您,做您最忠实的信徒。”
林奇期待地看着康纳,心脏也激动得砰砰直跳。
怪不得今天出门他被红嘴雀的鸟屎浇了一头,他马上就要有雄主了!
然而,康纳只是哼哼一声,愤愤地说:“你连我已经不爱,不爱炸鸡,不爱游戏,都不知道,还给我一个家,滚吧……加勒勒。”
林奇:………………
加勒勒到底他雌的是谁啊!
林奇还想再挣扎一波,康纳浑身身子一拧,痛苦地抓挠着后背。
“痒,有点痒。”
林奇神色一变,就要抬手去掀康纳的西装:“阁下您怎么了?”
“别……别碰我。”康纳一把拍开林奇的手,“滚开。”
林奇耐着性子:“阁下,您要是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
康纳一把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在脖子上抓了好几下,脑袋一歪,靠在星舰座椅上不省虫事。
林奇又观察了一会儿,看康纳确实没什么事,这才放心。
*
加勒特跪在门口,看着客厅的时钟缓缓从六滑到七,又滑向八。
可雄主依旧没有回来。
他拿起智脑,想给康纳发一条信息,可是想了想,又关上了。
他怕打扰康纳,让雄虫更讨厌他。
加勒特喉咙梗了梗,看着落地窗外,一堆虫族的情侣,正牵着手在街上漫步。
这会,雄主是不是正在和其他雌虫吃饭,或者在街上漫步?
一想到这,加勒特的胸口就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楚,雌虫绝望地攥紧了双拳,静静地听着秒针滴答滴答运转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大门被从外面打开的那一刻,加勒特猛地抬起头,冲向门口。
“雄主!”
然而下一秒,加勒特就看见自家雄主醉得双眼迷离,被一只俊美的金发雌虫半搂半抱着搀进了屋子。
金发雌虫很亲昵的搂着雄主的腰,而雄主衬衫的扣子却开了好几个,白皙的皮肤上是几道明显的抓痕。
加勒特脑袋嗡地一声,几步冲过去:“你……你对雄主做什么了?”
“什么做什么,康纳阁下是你的雄主?”林奇瞟了一眼加勒特身上仅有的浴巾,还有脖子上的雌奴项圈,并没把他当回事,“康纳阁下喝醉了,我送他回来,你带我去康纳阁下的卧室吧。”
带他去康纳阁下的卧室?
这只虫怎么这么嚣张!
加勒特气得抬手抓住了林奇的衣领子,低吼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轻薄雄主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跟康纳阁下是什么关系,需要跟你一只雌奴汇报吗?”林奇也有点火了,“你要是再不松手,别管我不客气啊。”
林奇和加勒特的争吵终于将沉睡中的康纳吵醒了,雄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两只雌虫,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哎,怎么,怎么两个加……嗝……加勒勒。”
一句话说完,康纳脑袋一歪,靠在林奇肩膀上再次不省虫事。
两个加勒勒?
林奇和加勒特同时一愣。林奇率先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你就是加勒勒?”
“我……”
加勒特刚说了一个字,林奇就狠狠一拳锤了上来:“虫渣!就是你欺负雄主。”
“你居然敢打我?”
加勒特脸色一变,就要发怒,林奇冷笑一声:“打你,打你都是轻的,你知道康纳阁下刚刚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也根本就不知道他爱玩什么,你就是一个叛徒。他说,他讨厌你!”
“不……不可能,我没有……”
“别急着反驳。”林奇一手小心地扶着康纳,让他尽量能在自己肩膀上睡得舒服一点,“如果你真的关心你的雄主,就不会在他酒醉回家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有没有和别的雌虫上床,而不是给康纳阁下收拾好床铺,再煮一碗醒酒汤。”
加勒特像被雷劈中一样跪坐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的……”雌虫浑身哆嗦,几乎不敢抬头看林奇一眼,只是僵硬地重复着这句话,“我爱雄主,我怎么会不爱雄主。”
林奇根本没再分给加勒特一个眼神,只是小心地抱着康纳走进主卧,把康纳小心地放在床上,给他细心地盖上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从屋里退出来。
与此同时,加勒特已经跪在原地,嘴里嘀嘀咕咕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林奇嫌恶地瞪了加勒特一眼:“你可别再说什么喜欢了,你就是想占有康纳阁下,而不是真的爱他。你不是问我跟康纳阁下睡了没有嘛?我还就告诉你,我们交*配了。”
看着加勒特的表情从愕然变成惊恐,又变成绝望,林奇顿时觉得浑身舒爽,他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脸上露出了几分期待:“我们不仅交*配了,而且过程特别愉快,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能怀上康纳阁下的虫蛋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加勒特面前:“像你这样的雌虫,就不配有雄主。”
*
康纳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睁开眼,懵了好几秒,宕机的大脑才恢复工作。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送他回来的,应该是劳拉吧。
因为和南星那边约好了今天去直播,康纳忍着头疼从床上爬下来,刚开门,就看到昨晚在酒吧认识的金发雌虫笑盈盈站在门前。
“阁下日安。”林奇浅浅鞠躬,殷勤地帮康纳披上外套,“昨天休息的还好吗?”
“啊?啊,挺好的。”康纳一脸懵,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奇,“您是……”
“哦,昨晚劳拉阁下有事,是我送您回来的。因为您醉得比较厉害,我不放心,就擅自留下来照顾您了,还希望您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麻烦你了。”
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康纳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在喝醉了之后好像把林奇当成了加勒特,还骂了他好几句。
好尴尬,好丢人!
康纳羞窘得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歉:“那个,昨天我喝醉了,跟你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我跟你道歉。”
“没关系的,我都明白。”林奇笑着凑过去帮康纳整理领口上的褶皱,食指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康纳的脖颈,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不过,您下次可不要再把我认成其他的雌虫了,林奇也会难过的。”
康纳从头红到了脸,连耳尖都红得滴血,赶忙点头:“你放心,肯定不会了。”
与此同时,加勒特刚好端着醒酒汤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到了林奇和自家雄主亲昵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