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直男,保直吗? 第95章

知花裕树一进门,就被礼炮里的礼花炸了满身。萩原父母和姐姐齐声对他说:“生日快乐!”

知花裕树有点眼热。

他第一次听到这句祝福,是专门说给他的。

生日会自然也是第一次,知花裕树局促地站在玄关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们也快乐。”他小声说。

……

知花裕树被所有人簇拥在中间,落座的时候,松田阵平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通常会坐在他右侧的萩原研二这次却坐到了斜对面。

短暂的几秒之后,萩原千速才在那里坐下。

她盯着弟弟看了会儿,萩原研二回给她一个没有任何破绽的微笑,萩原千速冷哼了下。

发生在姐弟俩之间的插曲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切蛋糕之前要先许愿。

蛋糕上插了蜡烛,餐厅的灯被关上。

知花裕树闭上眼许愿,烛火在银白色的眼睫上跳跃,就像他十八岁的时候在鼓川岛上放了一把大火,火光烧灼在冷峻的眼底一样。

七年过去了,他的二十五岁到来了。

他许愿,希望二十六岁也会如期到来。

“算起来,小树也二十五了,”灯光又亮起来后,萩原美子笑着说,“不过看起来还像十七八岁似的。”

知花裕树长得好看,二十五像十八还不至于让人觉得奇怪,顶多是飘过丝丝缕缕的疑惑。

知花裕树抿了抿唇,笑着说:“嗯,听说娃娃脸会比较显小,可能我就是娃娃脸吧。”

松田阵平还上手捏了捏他的脸,点评道:“确实挺像娃娃的,很嫩。”

萩原千速拍掉他的手,“迟早有一天要把你的手给铐上。”

知花裕树偷笑。

生日会离不了酒助兴,知花裕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这样的场合,属于他的场合,只在一旁看着多无聊。

知花裕树抱着波本威士忌的酒瓶可怜巴巴地看着提出反对意见的萩原研二,“萩,让我喝一口嘛。”

知花裕树今晚特别兴奋,鼻尖脸颊都红扑扑的,蕴着水色的灰眼睛自下而上望过来,逼得萩原研二只能用面无表情来掩盖差点失控。

萩原美子和萩原健一郎都觉得儿子凶巴巴的,松田阵平在悄悄给知花裕树倒酒,唯有最熟悉弟弟的萩原千速看出了他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

唉,她也没想到从小到大都像个花花公子似的弟弟居然猝不及防就弯了。

发现这件事的那一刻她也淡淡地懵了很久。

清醒过来后萩原千速便意识到,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被妈妈发现,不然她绝对会把弟弟洗干净扔小树床上,那弟弟就太可怜了。他会被心上人踹出房门。

萩原千速给弟弟解围,她揉了揉知花裕树的脑袋,“没事,喝吧,醉了也有我们呢。”

知花裕树不出意外地喝醉了。

醉酒人士需要照顾,松田阵平自告奋勇,“放心交给我吧,我一点没醉。”

萩原研二紧抿着唇,“不行。”

有弟弟的前车之鉴,萩原千速现在看对知花裕树特别照顾在意的松田阵平也是怎么看怎么不直。

她在心里感慨,小树这到底是什么体质,这么容易被男人惦记。

松田阵平以前还跟她告白过,明显曾经是直男,居然也这么轻易就弯了。

魅魔啊。

不过小树弟弟确实很讨人喜欢,他又是孤儿,摸爬滚打到这么大不知道吃过多少苦。

萩原千速心疼他,于是把弟弟和松田阵平打包一起送去照顾他。

虽然她对两人身为警察的职业操守很信得过,但人性禁不住考验,还是让两个人互相约束比较好,这样就不必担心有人禁不住诱惑做出不该做的事。

她毕竟是个女人,男女有别,哪怕对知花裕树没有男女之情,也不适合同住一屋。

这个安排非常好。

知花裕树这次喝完酒没再有想吐的感觉,大概是喝得有点多,洗漱完换上睡衣倒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睡了。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他床下打了地铺。

知花裕树抱着薄被子滚到床边,一只手垂在床沿那里。

松田阵平睡在靠床的这一侧,睡不着,便睁眼看着。

知花裕树的床离地面不高,就这么侧躺着也能看清床上人的脸。

他半趴在床上,呼吸沉沉的,像个忘记拧发条的玩具娃娃。

那只从床沿垂下来的手白皙纤长。

松田阵平忍不住挠了挠他的掌心,看他没反应又试探着握住食指,然后又往上。

再往上就可以插进对方的指缝。

“小阵平,你在干什么?”萩原研二在松田阵平身后坐起来,淡淡问他。

松田阵平的手像被烫着了似的收回来,他和萩原研二无声对视了一会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道:“就是觉得他的手指很好玩……我又没吵醒他。”

萩原研二叹气,“算了,我们换个位置,我睡那边。”

理亏的松田阵平:“……哦。”

两人还没开始换,已经滚到床边的知花裕树又开始继续往外滚,松田阵平反应迅速地一把接住他。

知花裕树一个将近一米八还浑身一层薄肌的男人体重不算轻,一下把松田阵平压回地铺。

罪魁祸首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臂缠住松田阵平的腰,脑袋枕住胸口,呼吸又一次沉下去。

这实在是习惯使然,七天的debuff已经让知花裕树习惯晚上抱着热乎乎的人体睡觉了。

虽然debuff的效果已经消失,身体也等他抱到人,才发出信号:这就对了。

松田阵平努力压着嘴角,一副“真是没办法,好麻烦”的表情,“是他自己抱上来的。”

萩原研二:“……”

他选择悬崖勒马可不是为了看幼驯染当着他的面以朋友的名义和知花裕树暧昧不明的。

萩原研二甚至生出想法,想直接告诉幼驯染“你喜欢小树”,然后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他最终没有那么做。

反倒是松田阵平被知花裕树抱了一会儿后主动掰开他的手,又将人抱回床上。

他对着萩原研二解释:“地上太硬了,怕他明天睡醒不舒服。”

但是知花裕树仍勾着他的腰不肯放开,掰开还会再缠上来。

松田阵平举起双手,严正申明:“萩原警官,你看到了,是他在耍流氓,明天一定要帮忙证明我的清白。”

没有办法,松田阵平干脆也睡在了床上。

他不是会对朋友厚此薄彼的人,没有两个人睡床,一个人睡地的道理,于是他把萩原研二也拉上床。两人一左一右将知花裕树夹在中间,反正完全能睡得下。

在松田阵平看来,萩和知花裕树都是他的挚友。不过知花裕树这个人其实有点娇气,不比萩皮糙肉厚的,需要他小心护着些。

松田阵平这会儿能睡着了,他闭上眼,鼻端全是淡淡的甜香。

这家伙身上果然很好闻。

他又往前挪了点,脑袋微微埋进怀里人的发间。

唇瓣差一点就能触到对方额头。

第二天醒过来的松田阵平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他为什么又去抱你了?”

萩原研二打着哈欠,把自己腰上的手臂拿下去,“可能把我们两个都当成有温度的人形抱枕了。”

他晚上没睡好,凌晨被人抱住的一瞬间就蓦然惊醒,舍不得推开又不敢入睡,就这么生生熬到天亮。

看到太阳出来时表面松了口气,心中却生出一阵隐秘的不舍。

这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

幸好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

萩原研二不住苦笑。

踩下油门需要勇气,原来悬崖勒马也这么艰难。

小树只是他的好友和救命恩人——就像是曾做过许多遍那样,他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

只要重复得多了,不该有的念头总会被全部压下。

萩原研二不喜欢变数,他不想打破此刻的平衡。

……

知花裕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条银手链,手链上缀着一圈造型可爱的数字,分别是11、99、12、1;除此之外,还有个胖乎乎的3是单独用金子做的。

“喜欢吗?”萩原研二笑着问他,“给你的生日礼物。”

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上班了。

整理领带的松田阵平忽然从卫生间探出脑袋,皱着眉头,“生日礼物?萩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我们难道不都是昨天才知道这家伙生日吗?”

“不是特意准备的礼物,只是刚好看到这条手链很适合小树就临时拿来当作生日礼物了。”萩原研二抱歉地笑了下,“对不起,有点草率,小树你如果介意的话就等等,我重新准备一个更好的。”

知花裕树连忙护住自己手腕,“我很喜欢。”

他低头摆弄了一下那串手链,嘴角露出笑意,抬眸再次重复道:“我很喜欢。”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喜欢得不得了。

天生带着游离人外的精怪感的银发男人直白地表达喜恶,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晶莹剔透地展现出柔软内里。

萩原研二从他的目光中轻易就能识别那些未尽的话语——

我的朋友真好,我要和他一直做朋友!

于是萩原研二也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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