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餐厅的包间为了情人节特意装饰过,墙上挂着玫瑰花篮,桌上点着蜡烛,玫瑰色的桌布和精致的餐盘被烛光映照着,摇曳出如水波般晃动的光影。
在这样暧昧的气氛里,房间里的两个男人有五分钟一句话也没说。
安室透专注地吃饭,在对面的男人刚张嘴冒出一声“安室先生”时,淡淡道:“吃饭的时候请不要随便说话。”
诸伏景光:“……嗯。”
反复被幼驯染针对的感觉确实很新鲜。
和降谷零共处一室,诸伏景光永远也不会觉得尴尬。他乖乖闭上嘴,也安静地吃饭。刚刚只顾着看知花裕树吃饭,他确实也没吃几口,稍微有点饿了。一滴汤汁溅在了唇角。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目光掠过对方的身体,继而抽了张餐纸递过去。正要伸手自己抽纸的诸伏景光一顿,墨镜后目光莫名,他淡淡笑了下,说了声“谢谢”,接过餐巾纸。
安室透瞥过他的手指,也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客气,我一向乐于助人。”
安室透做出判断。
手臂肌肉和胸肌非常发达,右手食指、中指、小指的第一指节都有明显的茧。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文职人员或许能练出这样的肌肉,但不会形成这样的茧。
狙击手?
莱蒙物色的组织新人?
因为知花裕树那种性格,安室透时常会忘记他也是组织的人,而且很是忠心。组织近两年都没再出现新的代号成员,他会物色新人也说得过去。
还是说……
安室透又暗暗瞥了男人一眼。
不,不可能。就算脸能让贝尔摩德帮忙易容,声音也不对。而且如果真的是hiro,花都特意带他来见他了,hiro没必要现在还对他隐瞒身份。
自己大概是太想念hiro了。
他有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将来真的见到hiro,他该怎么告诉幼驯染自己也对他的心上人动心了……
其实幼驯染喜欢上同一个人,也很合理吧?
Hiro应、应该能理解的。
十分钟过去了,知花裕树还是没回来。
安室透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花可能是迷路了,我出去找找他,圆先生你慢慢吃。”
诸伏景光马上跟着起身,“我和你一起。”
腿长在别人身上,安室透也不可能把人按回去。
穿过走廊,走向大厅的路上,两人随便聊了几句。
“圆先生和花似乎很熟悉?”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问。
诸伏景光虽然不会真的和幼驯染生气,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他是谁的幼驯染,但反复被针对也让他起了些和幼驯染对着干的心思。
他笑了下,“嗯,我正在努力追求他。”
金发男人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依然挂着笑,"是吗?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
两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在哪里,去问前台也说没见他出来,不过餐厅走廊深处有扇消防门,消防门后是楼梯间,如果是从那里离开,前台确实不会注意到。
诸伏景光站在落地窗前,发现楼下来了几辆警车。他微微蹙眉,看向和前台沟通的幼驯染,“安室先生,你来看。”
安室透和前台道了谢,走过来,也看到楼下的警车,如出一辙地皱眉,“发生案件了?”
知花裕树不会被牵扯进案子里了吧?
案件发生在第9层,同样是一家餐厅。安室透远远地看到来调查案件的搜查一课警察是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后者对视线很敏感,回头即将看到他的时候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挡了下,结果换来安室透饱含警惕性的一瞥。
不想给幼驯染增加不必要的压力,诸伏景光动用精湛的演技做出茫然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找到小花了?”
安室透警告:“别叫他小花。”
松田阵平没发现那个如有实质的目光来源,扭回头继续和伊达航一起听服务生讲发现尸体的经过。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一起退到了无人的走廊上。
安室透:“我和花打电话试试看。”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是因为知花裕树不太喜欢用电话,他更喜欢信息那种文字型的沟通形式,电话这种即时通信似乎会给他带来些许压力。
大概是因为打电话的话,他卡壳的时候就没办法切换页面去搜索应对的话术了。
这也是他很可爱的一点。
安室透拨通电话,电话铃声响完后也没有被接通,他摇摇头,“可能是不想接。”
“也许刚刚是没听到,我也试一下。”诸伏景光说。
安室透心里冷哼一声,嘲笑他一点都不了解知花裕树,面上好整以暇地微笑,“嗯,麻烦你也试一下。”
诸伏景光看了眼他嘴角的笑容。心里生出好笑的感觉,他真是越来越期待zero知道他就是圆光树的反应了。
铃声在响了一阵子后,通话接通了,听筒里传出知花裕树柔软好听的嗓音。
诸伏景光一边回应,一边看了眼安室透的表情。
很可怕呢,这个幼驯染好像坏了。
诸伏景光将通话音量调大了,这样的话,安室透也能听到对面在说什么。
听起来知花裕树那边似乎没什么事,说话虽然语气急了点,但不像是有遇到什么危险,考虑到9层的狙击案很像是组织的手笔,说不定是临时接到了什么来自组织的任务,才匆匆离开。
诸伏景光知道知花裕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是他关心则乱。
挂断电话,诸伏景光看到幼驯染露出沉思的表情,“你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安室透回过神,客气地假笑了下,“既然小花已经走了,我就也先离开了。下次再见,圆先生。”
“下次见。”戴着假皮的诸伏景光笑容便真挚许多,他又起了逗弄幼驯染的心思,“虽然安室先生似乎对我有些偏见,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安室先生,有种一见如故之感,非常期盼下次再会。”
他越发忍俊不禁。
因为zero看起来真的被他恶心得够呛。
Zero竟然偷偷喜欢好友的心上人,也要让他发点小脾气吧。
……
与此同时,另一边黑暗的房间里,知花裕树几乎说不出话了。
桌子的高度对琴酒来说刚刚好,男人将近两米的身高将桌上的人罩得严严实实,两只手攀着大腿,分开。屋子里有暖气,露出来也不会冷。
更何况,露出的部分早被更温暖的口腔包裹。
这也是琴酒第一次做这种事。刚开始很不习惯,但他学什么都很快,做这个也一样。
倘若几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给别人含这个东西,琴酒会把敢说这个和敢想这个的人全杀了,挫骨扬灰。
但事实上,前段时间他特意去找了红灯区的男性服务者,没让对方给自己服务,而是让对方教了他让别人爽的技巧。那人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某人的下位情人,琴酒本打算学会了技巧就把人杀了。
结束后,那人哆哆嗦嗦地说:“您的爱人肯定很爱您,您才愿意为他做这些。”
琴酒在心里嗤笑,什么爱人?他和莱蒙的关系根本不需要被世俗的概念框定。
他扔了一沓钱让人滚,那人拿了钱三秒钟内滚出了房间,琴酒也就懒得再杀他。
对琴酒来说,他更喜欢在做的时候抛弃任何技巧,横冲直撞,将疼痛和愉悦一并施与,不断突破阈值上限,直到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在脑海里想象过将莱蒙搞成这样的画面,白得像雪一样的人浑身泛粉,吐着红艳艳的舌尖叫他的名字,不把人弄到再也容纳不下根本不可能停下。
遗憾的是,现实中他无法横冲直撞。恐怕他还没开始,莱蒙就会和他不死不休。
对莱蒙,唯一的解法是温水煮青蛙。
杀手将能蹲守几日几夜等待目标出现的耐心也用在此处。
直接用后面会令人应激,那就先用前面。
琴酒自下而上地观察着知花裕树的表情。
银发少年脸颊薄红,咬着下唇,水汽氤氲的眼睛迷蒙地和他对上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害羞似的移开。
嘴里呜呜地发出声音,像是想抗拒,又太过舒服。
撑着桌子的手在发颤。
即将到达最后时,知花裕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呜咽着拿受伤的那只手推拒,“不……不要,快停下,会弄脏……”
不会脏。
他全身哪里都是白的。
或许是过多的人体实验影响了身体构造,他的味道异常干净,甚至有着淡淡的柠檬味。
知花裕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被吻了上来,说不清是谁咽下的更多,一点也没外漏。
浅灰色的眼睛慢慢找回焦距,知花裕树哑着嗓子、颤着声音说:“都怪你……”
黑肯定是有过了很多人,说什么只对着他这样绝对是骗人的,不然他怎么技巧这么娴熟,害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衣服……衣服都弄脏了……”知花裕树抓着手下的大衣,语气崩溃。
琴酒觉得他的反应不太对,将他抱在怀里,摸了下大衣。
好多柠檬汁。
他一下下顺他的脊背,哄道:“不脏。”
都是没有颜色的水,只是洇湿了大衣,那是知花裕树有感觉的证明。
要是能永远固定,琴酒说不定会裁下那块布料做成书签,放到知花裕树最喜欢的书里,让他每次翻开都会想起。
他是怎样因他情动。
等知花裕树靠着他的胸膛稳定了些情绪,琴酒又掐着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窗外炸起了烟花。五光十色的烟花隔着窗帘将房间里映照得明明灭灭。
银色的绸缎般的长发半盖在知花裕树身上,琴酒低头舔掉他眼角的泪,又一次把伯莱塔塞到他手里,“有人说你脏,你该拿枪杀了他,哭什么?”
知花裕树的手指颤了下,他垂下眼眸,停了数十秒,才慢慢说:“可那时候我没有枪。”
都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除了上次受噩梦捕梦网的影响又梦到了当时的事情,知花裕树以为自己都把那些事忘了。
可能噩梦的余音尚未结束。
手指抓着明显价值不菲的昂贵衣物布料,居然又触动他的回忆。
【“自己就……了啊,你看你……弄得到处脏兮兮的,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