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挠头,挠挠脸。
人在尴尬的时候手指就会乱动。
诸伏景光忽然瞳孔放大,“小心!!”
消失的神秘鸟嘴人从松田阵平身后探出来,朝他扔了一个什么东西。
刹那间忘记了伪装声线,手枪举起,子弹破空而去,砰砰两声,一下打在墙壁上,一下打在鸟嘴人的肩膀上。鸟嘴人手里的东西脱手而出。
短暂的一瞬被无限延长。
诸伏景光看出那是一个手榴弹,尽管因为那一枪,抛物线变低,投掷距离缩短,但松田阵平依然处在波及范围。松田阵平虽然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但身体快过大脑相信了好友的判断,往前扑去。
诸伏景光及时扯了他一把,两人双双摔在地上,在最后关头,避开了冲击波的中心。
烟尘散去,松田阵平咳了几声,“喂,景老爷你没事吧?”
诸伏景光已然持枪起身,目光逡巡过周围,意识到鸟嘴人已经趁机逃走无法再追捕后才把目光又落回到松田阵平身上,换回圆光树的声线,“松田先生,我似乎和你不熟吧?请叫我圆先生。”
松田阵平被诸伏景光拉起来,低低地笑了声。
无论是能看到因为执行危险任务而杳无音讯不知死活的同期,还是发现知花裕树身边的危险人物其实是公安警察,都让松田阵平由衷地开心。
起身的时候扯动了伤口,他毫不客气地抱怨:“圆先生,你小心一点,我可是伤患。”
诸伏景光微笑:“这样吗?抱歉,那松田警官你好像有点没用呢。”
松田阵平嘟嘟囔囔地摇头,“……学坏了学坏了,肯定是和金毛混蛋学坏了。”
鸟嘴人已经不见了,两人也没必要留在天台。余下的事只能交给其他警察,希望能靠设卡抓到鸟嘴人。不过两人都清楚希望不大,那人只需要把面具取下来,换身衣服就能马上淹没于人群,消失无踪。
“伤口真的没事吗?”往下走的时候诸伏景光又一次确认。
松田阵平摇摇头,语气随意,“小伤,养两天就好了。”
诸伏景光自己又观察了下,确认问题不大,便不再说话。
松田阵平好奇:“小树知道你是谁吗?”
诸伏景光:“不明白松田警官在说什么,我当然是圆光树。”
松田阵平:“……”
行吧,圆老爷。
虽然马甲基本已经碎了,但诸伏景光还是试图挣扎了一下。这毕竟还关系到自己对知花裕树的承诺。
他在和好友相关的事情上确实容易因情绪起伏伪装不到位,而且脱离组织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更容易露出破绽。
现在一想,幸好和zero见面的时候只是在餐厅吃饭,他才能游刃有余。
“班长,你怎么站在这里?没找到小树和萩吗?”
“哈哈。”伊达航尴尬一笑,“这里风景好。松田你受伤了?”
松田阵平抬了下手臂,“没什么大事。”
这个伊达航就不认同了,“不要不把小伤当回事,快点先去处理一下。”
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到伊达航背后的门上。
错觉吗?班长似乎不想让他们进去。
诸伏景光往前走了两步,伊达航默默堵住他,汗流浃背地说:“萩还在拆弹,现在不方便打扰,麻烦圆先生先陪松田去处理下伤口?”
伊达航在心里给对方土下座。
对不起!我也是为你好!你也不想看到自己老婆和别人卿卿我我吧?
松田阵平:“萩还没忙完吗?我去帮他。”
伊达航心里大叫:你就别添乱了!现在是第四者的事情。
房门终于打开,萩原研二和知花裕树从里面走出来。
“哟,你们都来了啊。”萩原研二的嗓音依然带着往日调侃式的轻松,“小阵平怎么受伤了,抓到那个人了吗?”
在松田阵平说着“没事,被他跑了”的背景音下,伊达航咔嚓咔嚓地扭过脑袋,确认萩原研二和知花裕树露在外面的皮肤和嘴唇都没有留下什么不该有的痕迹才缓缓放下心。
幸好还算年轻,不然这心率忽上忽下的,娜塔莉很容易看不到明天的他。
知花裕树脸上还残留着茫然。
1分钟前,萩原研二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低声道:“不管你是怎么产生了这种离谱的误会,我正式告诉你,我对我姐姐是纯粹的亲情,我绝对肯定一定明确地对她没有爱恋的情绪……敢问为什么的话我就在这里教训你。”
彼时两人都听到了伊达航提醒他们另外两人马上就要过来的声音。
萩原研二:“就算被他们看到也没关系吗?”
知花裕树:呆滞.jpg
不是很确定,但这番话似乎好像带了颜色。
“你现在只需要记住我不喜欢姐姐就够了。”萩原研二咬牙切齿,“剩下的待会儿再和你算账。”
知花裕树一肚子的话被迫憋了回去。
大脑风暴也没风暴出个结果,知花裕树回过神,也看到了松田阵平手臂上的伤。
他担心地问了句:“伤口还疼吗?”
已经是第四个人问松田阵平这个问题了,说实话,再不赶紧去包扎,伤口都要愈合了。
于是松田阵平抬起另一只手慢慢捂住手臂,用淡然的口吻说:“很严重,可能需要人扶着才能走路。”
伊达航:“……”
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
知花裕树更加茫然:“但你伤的不是手臂吗,为什么会影响走路?”
松田阵平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所以是需要我帮忙吗?”
伊达航震惊:这也信?也太容易心软了……这很容易被骗啊!
诸伏景光:“小树,松田警官只是在开玩笑,对吧,松田警官?”
诸伏景光的笑容又开始冒黑气。
伊达航开始头大。
完了,正牌男友开始发现端倪了。
给松田阵平的伤包扎好,又将现场的情况和来增援的警察交接完毕,一行人才启程回到家。
已经提前和家里交代过了,几人的忽然消失并未引起慌乱。萩原夫妇也逐渐习惯了自家儿子和好友的事故体质。
萩原美子忧心:“小树,你不要老是和他们一起玩,可能会被传染。”
知花裕树乖乖点头。
萩原美子又补充:“不过千速的话应该没事。”
萩原千速:“……饶了我吧。”
她还是给自家弟弟加油吧。
情敌居然这么多,她可怜的弟弟。
……
吃过晚饭后例行会在萩原家过夜。
一行人在榻榻米上盘坐下来,边喝水边聊天,讨论房间的分配问题。
萩原家目前只剩一间空客房。
一般情况下,松田阵平留宿的话会直接在幼驯染的房间打地铺,所以可以把松田阵平排除在房间安排之外。
剩下这间客房来住伊达航和诸伏景光。
但是在诸伏景光易容成圆光树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个是陌生人。
这就不太妥当。
虽然两人都表示没关系,但不想让客人留下不好的感受的萩原美子还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知花裕树提议:“让光住到我的房间好了,我的床很大。”
这是最好的解法,这间屋子里表面上看只有他和苏格兰是朋友。
萩原美子也觉得可以。伊达航更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把人家小情侣拆开,自己做硕大一只电灯泡。
萩原研二抱起手臂没说话,但是抬眸看了眼幼驯染。
他知道自家幼驯染一定会说——
“不行!”
没错,就是这样。
伊达航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劝你们这些做第三者第四者的夹起尾巴,不要那么嚣张。
萩原美子疑惑:“欸?”
萩原千速小声嘀咕:“别问,妈,千万别问。”
萩原美子看了眼奇怪的女儿,依然坚持问:“为什么不行?”
知花裕树也觉得很奇怪,“对啊,为什么?”
松田阵平就坐在他旁边,一偏头就对上了凫青色的眼睛。
那双眼像是有吸力似的,知花裕树被看得全身僵硬,好像衣服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下来了。
他敢打赌可恶的松田警官没想好事。
难道是想控制他的自由?
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