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搬着树干桶,将其挪到了山壁旁边,用一块木板盖在了上面。
天气冷,酸黄菜浸泡的时间也要长一些,秋言看着增添的新鲜肉,闲来无事想要做一点肉干吃。
黎被先前那一句话迷得晕头转向,本来就是秋言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性子,现在可好,连问都不问一句了。秋言说想要做肉干,他就立即要进小山洞拿肉,搞得秋言哭笑不得地拉住他。
“我就说说,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黎认真道:“秋想要吃的话,我们就做,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我会带食物回来的。”
听着他这话,秋言柔和了眉眼,笑着道:“不是食物的问题,只是没必要这么着急,暴雨期还长呢,慢慢来。”
穿越到现在,也有一个半月了。
前面一个月的时间,秋言就没有哪天轻松闲适过,现在进了暴雨期,没有生存的需求逼迫着,他自然不愿意把自己忙成陀螺。
做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享受的,可不是为了能够干更多的活。
秋言跟黎说着自己的想法,拉着人,踩着地上的石子,在火塘旁边落座。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懒?”
说完这些,秋言笑着问黎。
黎眨了眨眼睛,反问:“懒一点不好吗?”
在认识秋之前,他除了吃饭,大部分时候都在找喜欢的地方睡觉。
干活?
不存在的。
兽人最会享受当下了。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句回答,秋言愣了愣,笑得几乎坐不住,连连点头:“好,特别好。”
他笑得开心,黎却摸不着头脑,但见人身体微微后仰,他伸出手,轻轻护在了后方。
秋言靠到了黎的手臂,想了想,干脆顺势靠在了黎的身上,手指揪着兽皮上的毛,努力让自己不往更暧昧的方向联想。
-
雨水倾盆而来。
厚重的乌云遮掩了全部的天光,黑沉沉的世界里本该伸手不见五指。
但兽人天生的出色视力,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能轻易捕捉到飞过的虫儿。
秋言盯着从辣椒花上飞走的小虫子,蹲在遮雨棚的门边默不作声,视线穿过雨幕能够看到柴棚的屋檐下,黎正在采摘辣椒树上的辣椒。
酱辣椒做起来简单,黎吃早饭的时候随口提起,秋言也就准备先把这个做了。
他在遮雨棚门边蹲了会儿,感觉有些冷,就往里挪了挪,站起身回了山洞里。
烧着的水已经开了,秋言将要装酱辣椒的罐子放进去,在开水里快速过上一遍后捞出,放一条凳子在火塘边,将罐子放上去烤干,弄好罐子,黎也进来了。
辣椒是洗干净了的。
两人将辣椒切成末,秋言撒了些盐进去,用筷子搅拌均匀,尽可能地让辣椒均匀地沾上食盐。
放在旁边的罐子还没有彻底烤干,秋言用东西盖着切好的辣椒,在火塘边坐下。
接下来就是将辣椒装进罐子里密封好。
“就这样吗?”
黎还是第一次干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还以为会跟之前的熬盐或者花椒一样,需要吭哧吭哧忙上大半天,然后收获小小的一罐子东西。
“就这样啊。”秋言肯定地点头,“这个很简单的。”
酱辣椒倒是也有复杂的做法,不过秋言不想折腾这些,自从亲亲过后,他现在就想跟黎黏在一起。
听上去好像有些黏糊了。
但刚谈恋爱,小情侣黏糊点怎么啦?
豹豹理直气壮。
黎哪里知道那些,听秋言这么说,也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最近躁动得很,一坐在秋言身边,就忍不住地心思浮动。
怕秋言会不开心,他坐上一会儿,就起身活动一下。或者添一些水,或者往火塘里加柴火,实在找不到事情了,就出去搬两捆柴火,反正是不闲着。
秋言看他屁股上跟长了针似的坐不住,有些狐疑。
在黎又一次要起身去忙活的时候,秋言干脆压住他,面对黎看过来的疑惑眼神,秋言想了下,学着兽人们的直言直语。
“想亲亲。”
黎:!
漂亮的碧眸瞬间就瞪大了,他下意识地抓住秋言的手,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秋言说了什么。
看他不吭声,秋言厚起来的那点脸皮顿时又薄了,嘀嘀咕咕地抽手:“不亲就不亲,搞得跟我多稀罕似的。”
“没有。”
黎闻言,猛地回神,有些着急地否定了秋言的话。像是怕秋言真的退却了,他抓着秋言的手有点用力。
“嘶,疼。”
秋言皱起眉,手上微微用力挣了挣。
黎后知后觉,连忙松了力道,低下头掀开秋言的袖子看了下。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多了一片青紫,上面甚至有模糊的手指印。
黎懊恼,“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揉着秋言手腕处的青紫,动作小心翼翼,时不时看一眼秋言的神情,生怕他痛了却不说。
看他这副神情,秋言的眼睛转了转,抓住机会道:“我有点不开心。”
“我……”
黎有些无措。
秋言没有故意欺负他的意思,很快就接着自己的话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告诉我答案,我就不会不开心了。”
“什么问题?”
听秋言这么说,黎一下子精神了。
秋言不由浮现些笑意,但很快将笑意压下去,故作难过地道:“亲亲之后你就不怎么理我了,究竟是为什么啊?”
其实黎以前也不怎么开口,但那种感觉不一样,同样是不开口说话,之前黎会不着痕迹地跟他贴贴,就像是只安静又黏人的大猫,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他待在身边,就足够让人心软甜蜜。
但亲热之后,黎就开始躲他了。
有时候他靠近,黎身上的肌肉都紧绷着,秋言有时候都担心他应激把自己推飞出去。
说起应激。
秋言无厘头地琢磨着,难不成接吻把这只大猫接应激了?
那未免太离谱了些。
但黎作为一只大猫,因为接吻应激这种事,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在秋言越想越离谱之前,黎羞涩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也、也不是不理。”
黎说话有些磕巴,见秋言看过来,他是耳朵也烫了,视线也闪躲了,含含糊糊地道:“就是、就是发·情·期……到了。”
兽人是有两个发·情·期的,一个在春天,另一个在暴雨期中后期。这种时期,他们的冲动会稍微明显一点,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兽人们的性·生活并不受这种时期控制。
但黎有伴侣在身边,双方的感情还在稳定上升,这种情况下,本就躁动的状态自然就难以自控了。
黎怕秋言会觉得他不好,就只能躲着一点。
不然兽皮裙老是凸起来一块,秋言还不得恼羞地不想看见他?
且不说黎脑子里那些没有根据的猜测,秋言听清他的话时,大脑蒙了好一会儿,才从兽神给的知识里,找到了有关兽人发·情·期的介绍,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怎么……”
这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秋言这还是第一次谈恋爱,最亲密的行为就是前不久的亲亲,结果倒好,这蠢豹子张口就是发·情·期。
虽然知道是事实,但怎么听着,就这么让人不好意思呢?
看他脸红了,却没有生气的意思,黎眼睛亮了亮,立刻黏糊糊地贴近了。
“秋还会不开心吗?”
秋言:“……”
还不开心呢,他现在连人都不敢看了,生怕一个侧头,看见不该看见的景象。
“罐子干了,我去装辣椒。”
说着,秋言匆匆起身,端着桌上的辣椒,挪到了烤罐子的地方。
烤罐子的位置就是顺手挑的,这会儿倒是方便了秋言。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火桌,秋言红着脸低头,用勺子将辣椒装进罐子里。酱辣椒放太满是会炸罐子的,秋言剩了两指宽的空间,用木塞将罐子封好,继续灌下一罐子。
他兀自忙着,黎鸟悄着挪近,蹲在秋言的旁边,胳膊贴着胳膊,“秋?”
黎喊了声,也没有开口说话。
秋言垂着眼睛,不好意思去看他,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他这副神情,碧眸不由弯了起来。
他也没有抓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将秋言装好的酱辣椒罐子送到小山洞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水果。
将果皮剥去,黎撕下一瓣果肉送到秋言的唇边,“秋,尝一口。”
秋言抿了抿唇瓣,张开嘴,咬住了那瓣果肉。
这是一种长得像橘子,味道却跟草莓类似的果子,秋言吃着,嘴里的果肉刚刚咽下去,一瓣果肉就又送到了唇边。
事情一说开,黎就自在了。
秋言红着耳朵,怎么都压不下脸上的热意,只能强作镇定地吃着黎投喂过来的果肉。
一盆酱辣椒很快就都装进了罐子里,黎将最后一瓣果肉送到秋言的嘴里,弯腰拿起酱辣椒罐子送进小山洞里,又拿着做酱辣椒的盆和筷子勺子出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