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喻沅的公寓,已经又到了晚上。
“那你今晚留下来照顾他吧。”
此次事发突然,吴悠还有别的工作没来得及协调好,需要去紧急处理,在公寓门口和二人告别。
凌予:“好。”
喻沅昏昏沉沉一天,这会儿输完液后还是晕飘飘的,在凌予带他回家路上问起:“小猫呢?”
“在家里。”凌予道。
打开公寓门,被工作人员送回来,再由小冬和田恬接回公寓安顿好的小雀猫就着急地向两人扑过来。
喻沅生病,小雀猫也跟着两天内又换了一个住所,但顽强地没有跟着生病,还是很精神。
凌予安抚地摸了摸它,先带喻沅回卧室。
医生说不确定今晚喻沅还会不会复烧,需要多休息观察一阵子。
凌予把喻沅放到床上,换了睡衣,用温热的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和手脚,然后把他塞进被子里。
“好了,睡觉。”
喻沅窝在被子里,眯着眼睛,看到凌予准备起身,抓住凌予的手指,“……你不许走,和我一起睡。 ”
“嗯,我不走,”凌予捏了捏他的手心,“我先去€€€€”
生了病的喻沅比平时的喻沅更不好说话,脑袋晕,还打了针,皱眉道:“你现在就睡。”
“好。”凌予顺着他,和衣躺下。
喻沅黏乎乎往凌予怀里钻,抱住凌予,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才安心。
“难受。”入睡前,他迷迷糊糊说。
凌予拍拍他的后背,垂睫在他侧脸吻了一下,“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嗯。”喻沅抓着他的衣服,慢慢沉入梦里。
看喻沅睡着,凌予轻轻下床,掖了掖喻沅的被角,而后悄声带上卧室门。
他给待在客厅里的小雀猫泡了一次奶粉,整理了屋内的东西,最后才给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重新回到床上。
凌予低头,和喻沅额头贴着额头,确认他的体温平稳后,将他按在怀里。
这次窗外没有雨声,只剩下静谧和温馨。
……
夜半。
卧室里呼吸平缓,喻沅脑袋埋在身边人的颈窝,一只手搭在身边人胸前,不自觉地蹭了蹭,摸了一把。
手下的肌肤紧实,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
乱动的手指突然顿了顿。
喻沅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说】
《喻沅崽的作文本》
最难忘的一天:我最难忘的一天,是半夜我发烧,我的监护人冒着雨送我去医院……
*来晚了,贴贴大家。
第102章 恢复记忆
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能隐约看清身边的男人高挺的鼻梁,如雕刻般的眉眼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两人拥得很紧,呼吸近在咫尺,隔着轻薄绵软的睡衣布料共享着彼此的体温。
自己的一只手还放在人家的胸膛,快要顺着睡衣扣子间的缝隙摸进去。
喻沅身形陡然一僵,眼睛慢慢睁大,倏地将手收了回来。
身边人的气息均匀,怀抱温暖舒适。
喻沅的大脑宕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炸毛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环顾卧室一周,视线落在存在感极为强烈的睡在自己身边的凌予身上,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清醒过。
喻沅:“……!”
他屏住呼吸,浑身紧绷,轻轻往外挪。
还没挪出去两厘米,感觉到后腰传来手臂的束缚感,他又停住了动作。
“喻沅?”
他细微的动静碰醒了身边人的意识,胸腔轻微的震动和微哑低沉的嗓音一起自耳边传来。
喻沅顿住,迅速闭上眼。
凌予一直担心着喻沅的情况,怕他晚上复烧,所以睡得并不沉,很轻易地醒了过来。
察觉到喻沅醒了,他将人往身前捞了捞,捧住他的脸,阖着眼低头嘴唇在他额头上贴了贴。
触感温热,没有再烧。
喻沅感受着对方宽大的手掌托着自己的脸,呼吸落在自己头顶,一动不敢动,纤长的睫毛不停颤。
温软的触感贴上来时,他脑袋里轰然炸开蘑菇云。
“!!”
喻沅没控制住,下意识往后退,从床上坐起来。
他动作太猛,险些从床边滚下去,凌予撑起身揽住他的腰,醒了神:“喻沅?”
“怎么了?”
凌予护着他,低声问。
“……我、我想喝水。”卧室内的夜灯昏黄模糊,喻沅手指在暗处抓紧床单,声音拙涩。
凌予说:“好。”
他放开手,喻沅忙不迭爬下床。
他迷迷糊糊发了一天烧,体力不支,踩在床边地毯上时腿软了软,但没停下,快步出了房间,几乎是落荒而逃。
凌予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喻沅迈出卧室,脚步不停地走进洗手间,然后关上洗手间门。
他反手抓住门把手,背靠在门上,松了力般往下滑:“……”
前三个月的记忆如同一道雷砸进脑海。
他和凌予€€€€!
喻沅大脑一片空白,轰的一声,坍塌成废墟。
……凌予现在在他床上。
不是,他和凌予在一张床上……
凌予为什么在他床上?
【……你不许走,和我一起睡……】
【……你现在就睡……】
散落的记忆片段钻进脑海,喻沅瞳孔地震。
“喻沅。”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门被叩响。
喻沅身子忽地顿了顿,略微慌乱抬头,从洗手台镜头里看见自己绯红的脸。
他赶紧用冷水拍了拍脸颊,清清嗓子,勉力应了一句:“嗯。”
门外的人没再说话。
喻沅吸了口气,强装镇静,正准备出门,余光又瞥见洗手台边的两个牙刷杯。
他手指僵硬地打开门。
洗手间门外,走廊的灯已经被打开了,凌予站在墙边,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目光平静而专注地看着他。
他身上还穿着喻沅上次给他挑选的那套睡衣,柔软亲肤,很完美地显露出男人挺拔的身形与宽阔的肩背。
喻沅重重地闭了下眼,偏开视线,不敢看他,脑内的线团还没有重构完毕。
“想起来了?”
凌予的嗓音在深夜里显得更加清冽磁性,如月光般流淌在黑暗里,开门见山。
喻沅怔了怔,存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抬眼看他,哑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晚上什么时候自己下床喝过水?”
凌予轻声反问。
他阔步走向喻沅,让他拿好水杯,将臂弯里搭着的外套披在他肩上,拢住他的身子。
喻沅忘了躲,端着水杯,被他外套上清冷的香气包裹。
他心脏跳动得很剧烈,头脑发懵,掩饰般低头抿了一口水,在记忆里搜寻自己和凌予做到哪一步了。
凌予仿佛会读他的心,平静道:“该做的都做了。”
喻沅黑葡萄似的眼睛睁大,头发炸毛,在内心尖叫。
好在冷静下来一些后他想起来了:“你骗人,根本没有做到那一步。”
“做到哪一步?”凌予垂眸看着他,追问道。
喻沅顺着他的话回想,想起自己脑子不清醒时的一些片段,从脖颈到耳根都红成一片:“……”
既然已经说破了,他语无伦次,羞耻道:“我前段时间脑袋撞坏了,你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