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玉没骗他,今天到场的大人物不少,满打满算13间休息室,仅两三间空着,有唐家、徐家,还有……
洛云清脚步一顿,怔怔望着门牌上“裴二爷”三个字,他今天也来了!
前世这个时候还没见面,不知道裴厌离也会来。
他想拍什么?
还是说,单纯地过来看看?
不行,现在还不能碰上。
洛云清匆忙回神,抬脚准备离开,拐过弯就见陈昭推着人朝这边走来。
!!!
怎么办?
这要是遇上了,以裴厌离过目不忘的能力,以后嫁过去肯定起疑。
反方向跑,也会加重怀疑,除非他这张脸遮起来。
有什么东西可以遮住?
洛云清试着躲到植物盆景后,他虽然不胖,个子摆在这儿,显然遮不住,没准儿还会落个可疑人物被扭送派出所的下场,反而连累到小玉哥。
还有什么办法……
哐当哐当——
抓耳挠腮,无头苍蝇乱转,裴厌离马上就要过来的时候,反方向走来了一个染粉色头发、穿皮质机车服的男人,肩上扛一只大麻袋叮呤啷铛,手上还拿着兔子面具。
就是它了!
洛云清眼前一亮,大步过去。
“嗯?你是!”
男人话还没出口,手上的面具就被抢了去,紧接着一手勾住他的肩面壁思过。
“你……”
“闭嘴!老实点,拜托。”
男人乜向捂住自己嘴的手,他这是求人的态度?
身后,轮椅咯吱咯吱滚过。
直到休息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洛云清狠狠松口气,放开人摘下面具。
“刚刚对、对不住哈,这个……”洛云清和手里露俩门牙笑开怀的兔子对视一眼,当即转话:“你这个卖么?”
男人眨巴两眼:“啊?”
“多少钱,我买了。”
对方又眨了两下,伸手比划了个三,洛云清掏出皱皱巴巴的三张粉色钞票,拍进他手里。
男人盯着三百块钱,笑了。
边收进裤兜里,边好奇地问:“你刚刚,是在躲坐轮椅的那个吧。”
洛云清一言不发,警惕地打量他。浑身潮牌,左耳打着两个黑色耳钉,看着比他稍大几岁,哪家小少爷……应该不会拖着麻袋到处跑。
那会是谁?
见他不说话,男人又凑过来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啊?这么怕被他看见。”
洛云清想了想,认真回道:“我睡过他。”
“什么!你……”
“对,就是你想的那、想的那样。不仅睡过他,还,把他甩了,他现在到处找我,扬言要弄死我。所以……”洛云清抛了抛手中的面具。
所以得躲着。
“事情就是这样。相逢即是有缘,别把我的事说出去嗷。”
洛云清戴上面具匆匆离开,留下男人原地目瞪口呆。
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可真好骗。
…………
走后许久,人都没能收起因震惊张大的嘴巴,直到一只手落到眼下晃了晃。
“滕少爷。”陈昭收回手,背到身后,“您在这儿干嘛呢?”
滕在野缓缓闭上嘴,又冲他眨两眼,“陈昭。”
“怎么了?”
“你家老板……被人睡了!”
陈昭:??!!
第7章
拍卖会开场前五分钟,姜子玉才在某个角落,植物盆景后找到面壁思过的人。
“你在这儿…净化空气?”
“可以这么理解。”
洛云清左右看看,慢吞吞转过身,“怎么样?能帮我开、开间休息室么。”
话落,一张卡递过来。
洛云清:“这是?”
“少东家的休息室,平时也会给玩得好的朋友用。”只有这个休息室用了不会起疑。
洛云清接过那张房卡,又问:“那要是你们少东家来了呢。”
“你放心,那狗……”姜子玉赶紧咳了一声,“少东家人在南非拾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去南非拾荒?
有钱人的癖好真是不敢恭维。
“那我过去了,一切按、按计划行事。”
走出盆景,洛云清又一步退回来,谨慎地戴上三百块从一个粉毛手里买来的兔子面具。
看到这个东西,姜子玉瞬间联想到某个狗东西,眉头一紧:“什么玩意儿。”
“兔子啊,戴上就没人发现了。”
“更瞩目了好么。”
洛云清无所谓:“只要看不见脸就行。”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顶着兔子面具,刷卡进入休息室,还好,和裴厌离隔了四五间。
推门进去就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楼下会场、展台一目了然,屋内还配备有最新高清显示屏,360℃完整展示各项拍卖藏品。
“人鱼之泪”是第36号,起拍价80万,得到后半场,时间还早,他可以慢慢等。
…………
相隔几间的裴二爷休息室内。
滕在野趴在茶几上,笑得眼泪直飙,“老裴,你这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我也很想知道。”裴厌离抿口温水,叫陈昭把他拖回沙发上好好坐着,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长相?”滕在野擦着眼角,仔细回想:“长得挺好看的,有鼻子有眼。”
裴厌离:“……”
陈昭:“……”
“哈哈哈!!!我不行了。”滕在野俯身捂着肚子,一想起那人说的话就忍不住笑,等笑够了才继续道:“长得确实不错,偏清冷那一挂,眼睛尤其漂亮,但他一见面就凶我,不凶的话可能更好看。哦对了,他还是个结巴,说话有问题。”
茶盖铛一声盖回去。
裴厌离揉了揉手指关节。
“怎么了?”滕在野凑过去,热切地问:“是不是想到谁了!”
“不确定。”又过一会儿,裴厌离摇头:“应该不是。”
前段时间医院里遇到的那个男生,和弟弟两个人都生着病,生活看起来并不好,想来不可能出现在这儿,还去编造那种话骗人。
“你遇到的人,右手臂上有伤么。”
“人穿着长袖呢,我哪知道……”滕在野锲而不舍:“你刚刚想到谁了?难道真有人把咱二爷睡了,然后还给狠狠甩了!”
裴厌离没回应,翻了翻拍卖品目录。
“哎呀你说嘛……”
“说起来,滕少爷,”陈昭冷不丁打断他的话,指向他拖进来的草绿色麻袋,“这是什么?”
一路收的可回收废品?
“这些啊,是我淘回来的宝贝。”注意力转移,滕在野起身过去,拉开抽绳。
各种傩面、法器、手杖,叮叮当当一大堆。
“我这次去南非,跑好几个部落收回来的呢。”提到这个,滕在野不免惋惜:“最喜欢的就是那只兔子,还是我找当地人手工做的,结果……就卖了三百块钱。”
那上面好几颗南非钻呢。
真是亏大发了。
本来还想送给小玉玉的。
裴厌离翻页的手一顿,“我记得,你不是得到9月初才回来么,怎么回的这么早。”
“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啊。”滕在野从后腰掏出一柄望远镜,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出窗外,正对拍卖台上换上了一身玉色唐装扎小辫的拍卖师。
他家小玉玉,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明艳动人。
抬头往上看了,是在看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