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反派道侣 第22章

尚书走到贵妃榻前:“虽然害怕也别有风味,但我还是喜欢乖顺的,嗯?”

沈辞秋犹豫了下,似乎真的乖乖听话,柔顺地朝他张开手臂。

礼部尚书大喜,刚靠过去,什么都还没有碰上,浑身忽的一震——

一根金簪死死扎进了他的喉头,簪子的另一端,就握在那看似无力的玉白手中。

美人入刀,眸淬寒霜。

礼部尚书张口,却因为喉管被破,只能嗬嗬喘气,捂着脖子倒下,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鲜血溅到沈辞秋脸上、唇边,他抬头,指腹轻轻将唇边的血抹成一道艳丽的血痕,用尚书的命给自己上了浓艳的红妆,沈辞秋看着门口的另一个人,柔声问:“你也是来买我的?”

他取了金簪,墨发如瀑散在脑后,他长得那样美,发丝那样柔软,纤细的手腕看着分明只适合捏在手里把玩,可也就是他,眼也不眨取了礼部尚书的性命。

门口的少年公子望着榻上美人,呼吸滞了滞。

半边面颊血点红妆,妖冶糜艳;半边面颊含霜胜雪,清冷似仙。

仙气与媚骨,竟能在一个人身上浑然天成。

那少年人折扇一收,好似终于回了魂,却不惊叫,也不逃跑,反而脚跟一勾,将门给关上了。

“非也,尚书说今日有好玩的,带我长长见识,岂料竟是殿下在此。”年少的公子哥儿朝刚杀完人的红衣美人展颜一笑,“我是谢翎,殿下可听过我?”

沈辞秋将金簪从尚书尸身上拔下,捏在手心,瞧着谢翎,淡淡点了点头:“如雷贯耳。你知道我?”

“宫宴曾远远瞧见过殿下风姿。”

“外面是不是说我纨绔废物,不思进取,混吃等死?”谢翎好像还挺自豪,摊手,“唉,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好像就是这么个人。”

谢府的小侯爷,有个好出身,但不学无术,全靠败家,京城第一纨绔。

沈辞秋抬腿,将尚书尸身随意踢了下去,行动间,红纱遮不住的雪若隐若现,他见谢翎没有上前靠近自己的意思,将簪子一扔:“你报官吧。”

俨然一副无谓等死的模样。

谢翎没动:“我为什么要报官?”

沈辞秋冰冷的双眼终于多了点别的颜色,血色从他眼睛里稍退了,他周身危险的疯劲缓缓沉下来,轻轻打量这个知名纨绔,没作声,只拿还沾着血的手指隔空一点地上的尸体。

那血仿佛将他的指尖涂抹了豆蔻。

意思很明显,我杀了人,你看不见?

“尚书与我出来,却死在这儿,瓜田李下,我也未必摘得干净。”谢翎说的话可一点不像个纨绔,“此处是他暗地购置的一处别院,少有人知是他的,今天也支开了所有人,不如我俩就此离开,闭紧嘴巴,权当不知此事。”

沈辞秋与尚书的约定只有他们知道,而谢翎今天来,也没别的人知晓。

沈辞秋收回染血的手指:“你与他沆瀣一气,能替我保密?”

谢翎眼也不眨:“我是与他喝过酒,但我与很多人都喝过酒,却没有真正交情,也没做过龌龊事,殿下在此他却邀我来,保不准是什么心思,礼部尚书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殿下为民除害了。”

沈辞秋似在思忖,一时冲动杀了尚书,沈辞秋其实没多少选择,末了到底点了点头。

谢翎长舒一口气。

就跟沈辞秋觉得自己今日有点奇怪,谢翎也一样,他先前恍了会儿神,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叫谢翎,是个穿越者,在一个修真世界里修仙,此时正在接受考验,无论看到什么都是假的,这是幻境世界,不信的话你眨下眼,然后在心中默念两遍‘系统’,就会明白我说的是真的。】

谢小侯爷一愣,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他将信将疑,按照声音做了,眼前忽的就弹出一个浮空的页面,上面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描述,是谢小侯爷想象不出来的。

系统的界面就是燃魂老祖在水镜外也看不见。

一路翻着界面看下去,谢翎已经相信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修仙者,毕竟他作为一个废物小侯爷,做梦都想象不出这些东西。

这就是掌握剧情的谢翎在进入考核前给自己留下的提示,传音的法子是做任务从系统那儿得到的奖励。

既然手握剧情,闯关的时候怎么能不提前准备呢?有挂不开白不开。

所以谢翎眼看尚书死了,血腥场面虽然吓了他一跳,可一旦提醒自己这都是假的,就能很快镇定下来。

但如果沈辞秋也是假的,未免太可惜了。

谢翎忍不住想,毕竟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祖剧本加载中:沈辞秋,你是个柔弱无能只能卖身的皇子

沈辞秋(一簪子扎了尚书):谁还要买我?

老祖剧本加载中:谢翎,你是个不学无术废物纨绔

谢翎(手握真剧本):不好意思,我开挂

第19章

既然决定要走,沈辞秋抬手,要解开脚踝上的铃铛,这东西一动就叮铃作响,简直是告诉他人自己位置的利器。

他手上沾了血,也不知道金铃细链的锁扣究竟是什么构造,沈辞秋动手解了一会儿,竟一点没解开,不得其法。

沈辞秋微微皱了皱眉,他们没有太多时间能耗在这里。

谢翎试探着走上前:“殿下,这类玩、装饰,通常锁扣都有点特殊,让我试试?”

沈辞秋松手,面无表情看着谢翎。

不愧是第一纨绔,懂挺多,先前是不是想说玩具?

沈辞秋将小腿往前伸了伸:“你来。”

谢翎找了块没被血弄脏的干净地面单膝跪地,说了声得罪,而后抬手,轻轻捧过沈辞秋的脚踝,先仔细看了看。

沈辞秋下意识一颤,抿了抿唇,忍住了。

谢翎握着他的脚踝,呼吸不由放轻,完全不敢用力。

这位毫不受宠的皇子唯有容貌倾城,身子也格外漂亮,他光洁白皙的足上没有鞋袜,圆润莹白的趾尖就这么踩在谢翎手心,入手温润细腻,这只脚漂亮又惊人地脆弱,仿佛随便一握,就能将其折断,锁在自己身边。

看似是谢翎捉住了沈辞秋,但是……沈辞秋端坐在榻上,神色清冷,眼眸微垂,他是山巅的花,而谢翎是跪在他脚边的觐见者。

是他给了谢翎机会。

谢翎抬手在金链上灵活挑了两三下,就这么把链子解开了,铃铛掉落在地,滚进了血泊里。

谢翎赶紧松手起身,指尖残余着另一人皮肤的温热,他简直不敢多看,脱下外袍,罩在了沈辞秋身上。

衣衫上还带着人暖烘烘的体温,沈辞秋拉住衣服,清泠泠抬眼看他。

谢翎扫了眼尚书的尸体,尚书临死前蹬了蹬腿,把桌上酒水瓜果打翻,鞋子也湿了,没法扒拉下来给沈辞秋穿。

“殿下,我们得走了。”谢翎将折扇佩回腰间,“您看是背着您走,还是抱着走呢?”

沈辞秋闻言又将衣服紧了紧。

他下半什么也没穿,若是背着,贴在一起,不太合适,谢翎的手若不小心朝后一滑,就容易碰上不该碰的地方。

沈辞秋做了决定:“抱着。”

谢翎于是弯腰,抄过沈辞秋的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沈辞秋心里一惊,但他抿着唇绷住了神情,只是手微微抓紧了谢翎身前的衣服。

好轻啊,谢翎想,而且怎么有人沾了血,身上却还带着股香味,像是……白梅冷香,浅淡,却醉人。

谢翎怀抱红衣美人殿下,走到窗户边,抬腿踢开了窗户:“走正门可能会遇到巡防士兵,后面是小道,我们跳窗走更安全——”

谢翎朝窗外一看,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沈辞秋在他怀里,偏头一看,明白了谢翎为什么僵住。

这里是三楼,高度可观。

沈辞秋:“你有轻功?”

谢翎:“……没有。”

沈辞秋再问:“一二楼有窗吗?”

谢翎整个人都跟霜打茄子似地蔫了:“……也没有。”

沈辞秋:“哦。”

所以只有三楼窗户能走,但他俩都不会武功,这个三层阁楼比寻常楼曾都要高,跳下去甚至没有残废的选择,只有早死和晚死的选项。

谢翎蔫了不到两息,他又想起一切都是假的,心一横,对沈辞秋道:“殿下相信我吗?”

沈辞秋:“不信。”

他看得出来谢翎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豁出去准备开跳的模样。

他确实不信谢翎,但被士兵抓住是死,摔死也是死,后者还轻松点。

于是沈辞秋抬起双臂,抱住谢翎的脖颈:“你跳吧。”

这是个依偎示弱的姿势,但不知为什么,谢翎就是福至心灵明白了沈辞秋真正的想法:被勾着脖子,谢翎如果胆敢起歹意把沈辞秋单独扔出去,沈辞秋就能带着他一起死。

说好的辞秋殿下柔弱可欺,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呢?

谢翎抱紧了沈辞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肩膀与膝弯处柔软的皮肤按出了雪白的小窝:“我跳了!”

跳下去那一瞬,沈辞秋下意识勾紧谢翎的脖颈,闭上了眼。

他感觉风从面颊上飞速割过,心脏骤然悬空,仿佛坠入万丈深渊。

谢翎也闭了眼,默念着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咦?

谢翎悄悄掀开一点眼皮,看清自己安然无恙踩在地面之后,惊愕地瞪圆了眼。

……我天,居然真的完好无损。

谢翎瞬间狂喜,他迫不及待想和人分享喜悦,当然只能找身边唯一的活人沈辞秋,他兴高采烈要邀功,却在低头时一愣。

沈辞秋靠在他怀中,抿紧了红艳的唇,尚未睁开眼,墨色的鸦羽轻轻颤抖,紧绷许久的神情终于露出一点破绽,那是微不可察的脆弱,只需要一点,就足够惹人万分怜惜。

谢翎:……

即便现在一切都是假的,自己不是个真废物纨绔,但应该是个真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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