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周模拟经营 第19章

听见提问,范愚才偏过头来:“府试的流程,我还不甚清楚。”

“府试流程与县试无甚差别,不过县试在二月,府试在四月,阿愚若想今年便考也来得及,还可与我同年。考场不设在长宁县,本府考生都需去往邻近的平昌县赴试。”

和县试之前一般,祝赫再次为范愚讲解了府试的流程。

只是当时的邀请同考是玩笑,这回的却是真心话。

他是清楚范愚进步的速度的,参加县试时候的水平就要比自己当时略胜一些,剩下的两月功夫再努努力,哪怕拿不到太好的名次,要通过府试却并不算多难。

而童试前两场的名次并不太重要,通过考试拿到下一场科举的资格便已经足够。县试与府试,只能说是敲门砖而已,自然是越早通过越好。

尤其是等到过了院试成为秀才,还能到官学念书,这才是祝赫内心向往的机会。

倘若往后都能有友人一道,自是再好不过。

相比起祝赫的粗略估计,范愚是有系统的打分作为具体准确的参考标准的。

“系统,族学作品库如今的打分是以府试难度作为评判标准的吗?”先前的毕竟只是揣测,真正要做决定还是得问清楚才是,范愚在心中提问道。

机械音给以了肯定的答复。

范愚于是摇了摇头,打算拒绝祝赫的邀请,他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够赶得上今年的府试。

“无妨,府试与县试一般,提前一月左右才公布具体考期、开始报名,阿愚先学上一月再做决定也不迟。”

被拒绝了的祝赫也不恼,转而提议等到三月公布了考期再决定。

范愚没来得及点头,手腕便被握住,继而整个人被拽了起来。

“阿愚可是忘了今日也需喝药之事?”

时隔许久,随着范愚昏倒进了悬济堂,又抓了药回来,祝赫再次捡起了当初监督范愚喝药的工作。

每日看到友人秀气的眉因为药太苦而蹙到一起,可算是他先前苦读时的些许消遣。

话题转得太快,范愚一时没反应过来,刚站稳回过神,就想起来了这回的药的奇怪味道。

于是祝赫便发现,药都还未熬煮,方才想看的画面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不明真相的人见状险些笑出声:“怎么隔了段时间不喝药,反而更怕了?”

前两回在悬济堂喝药,有叶质安帮着煎好,回到了族学,便要范愚自己动手了。

原本喝药调理身体时,虽然难喝但也只是纯粹的苦,熬一熬就过去了,范愚都是习惯一边煎药,一边捧着书读,甚至觉得煎煮时的药香还算好闻。

这回却不一样了,想到要亲手给自己熬出味道诡异难以下咽的药,范愚哪还有心情读书,满脸苦大仇深地盯着药罐,看起来恨不得拿视线将药罐给盯破算了。

祝赫回课室里头拿了书出来,瞧见的便是这番景象,于是蹲到范愚身旁,好奇地瞧了瞧药罐。

平平无奇的药罐自然瞧不出来什么,祝赫此时也料想不到出自叶质安之手的药会诡异到什么地步。

等到药终于煎好,倒入碗中,范愚开始对着药碗犹豫发呆,祝赫则带着不解与好奇放下了手中的书。

范愚原先虽然嫌苦,但每回都是咬咬牙直接灌下去的,可没有这样的反应过。

这回没有人给备好蜜饯,范愚放下药碗就险些开始干呕,反胃的感觉一阵阵涌上来,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擦了擦嘴角,小孩恨恨道:“究竟是医者还是厨子,酸甜苦便罢了,怎的连咸味都出来了……”

心里则是在无比怀念喝完药之后塞进嘴里的蜜饯,怎么说也能压下去点不适感。

第25章

宋临能靠把脉认出来病人,自然也发现了范愚上回的药几乎都白喝了。

是以除了在医馆里头喝的两回是针对着凉之外,范愚带回族学的几副药都是用来继续调理身体的。

见识过药效,哪怕这回的实在难喝,范愚也还是打算坚持喝的。

喝归喝,回回都不一样的奇怪味道还是得靠蜜饯才能撑过去的。

是以趁着今日打算休息,范愚刚在祝赫的监督下喝了药,就决定出门去买蜜饯了。

但范愚忘了,这可是他捧回案首的第一日,好消息还正在族人之间快速传递中。这会儿踏出族学的院门,可不正是把自己送进了前来贺喜的众人的包围之中。

“快瞧,咱们小案首出门来了。”

随着眼尖的婶子这一嗓子,瘦瘦小小的新一届案首便被族人的热情给彻底淹没了。

大概是因为族学上一年教出来的案首不是本族人的缘故,去年此时并没有这么大阵仗,也因此范愚被吓了一跳。

等到范愚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到族学时,身上原本齐整的衣衫都已经乱得让人不忍直视了,完全找不见原本努力维持的干净整洁,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丝也变得凌乱。

不过进门时怀中满满当当,不止特意买来的蜜饯。

路上遇到的族人并不仅仅是拽着范愚闲聊而已,更多的是在真心道贺,往范愚怀里塞了不少东西,有礼金有果子,也有些做好的糕点,在范愚怀中摞起来一座小山,摇摇晃晃几乎要落到地上。

而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还不止。

族学里头,先生正趁着学生们习字,在门口候着范愚。

“十二郎对于日后的学业可有打算?”

和祝赫一样,先生也是来询问范愚打算何时考府试的。

不过两人的想法并不一致,相比祝赫身上的风发意气,先生更倾向于稳扎稳打,得知范愚还没决定今年是否要下场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府试难度比起县试要高出不少,以十二郎如今的水平,还难保证榜上有名,不妨静下心来再学上一年,等来年四月再考府试。总归年纪还小,等上一年也算不得什么。”

这是担心范愚被个案首冲昏了头脑,匆忙下场反而受挫,特意趁着空当出来劝他。

范愚自然听出来了先生的好意,答应下来。

不过因为范愚自己也还不确定的缘故,先生在转身回到课室之前,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说道:“倘若想要今年下场,三月的族学考校里头须得有个好成绩才行。”

毕竟是得意弟子,范愚若是真想要下场,先生其实也不会刻意阻止,但却会设个标准拦上一拦,免得好好的一个少年天才受挫,一不小心就一蹶不振了。

谢过先生的用心之后,范愚回到了屋中,呼出来系统光屏。

他还没仔细看过评分标准发生变更之后,每篇文章的新分数。

县试之前范愚最后一次查看族学作品库的打分时,四书文已经是满分,试帖诗则是97,律赋开始得晚,只到92罢了。

但拿了案首之后的分数骤降,满分降低到了80,试帖诗只剩下75,律赋更甚,堪堪还剩下73分而已。

想到生病情况下,系统打分92的律赋只够在县试里头拿一个乙中,范愚大概能够靠着分数来估量出府试需要的水平。

倘若到三月,府试考期公布之时,弱些的两科能够尽数提上85,四书提到90,应当就能够通过府试了,哪怕拿不到什么好名次,却能收获院试的入场券了。

这样一想,离着他考中秀才的最终目标似乎也不算很远的样子。

兴许加冠之时就能够到了。

次日,范愚便又开始在系统的辅助下继续学业。

祝赫得了案首之后,无人来劝他去经学馆念书,只由着他待在蒙学馆,范愚却遇上了苦口婆心的劝告。

“十二郎当真不考虑一番么?”早课还没开始,范愚就被先生叫到了跟前,“经学馆的先生当年科考成绩可要比先生我好上不少。”

把自己不如于人的事实暴露在得意门生跟前,让先生的表情瞬间有些不太自然,但为了不耽误到范愚,还是有了这场谈话。

“哪怕都是秀才,我当年只得了附生罢了,是想着考不上去了才回到族学来教书。经学馆的先生中的可是廪生,有公家给膳食,是懒得继续考下去才回来的。跟着他学习,兴许能有不小的进步。”

范愚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他也想知道换一位先生能够带来什么不同的指点。

尤其是这位先生正是中了秀才之后不愿接着往下考,反而回到族学教书,恰恰好是范愚的理想状态。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打算转进不算熟悉的经学馆念书。

范愚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能够赶上四月的府试的,只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才说自己还未决定而已。

要是贸贸然换个环境,再和新的同窗相处,拿来适应的功夫就要浪费不少念书的时间。

要是这会儿听话转去经学馆,可就真的赶不上今年的府试了。

向先生坦白自己的想法之后,先生倒也不觉着恼,转而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妨照旧在蒙学馆念书,每旬向他请教一回,请他指点文章。”

范愚闻言,不由在心中感慨先生们对于学生的宽容。

于是直到府试考期公布,范愚都在两位先生和系统的指点下苦读。

不得不说,新的先生的授课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提升。

相比先生注重基础,系统每回给出的大纲隐约会有超越当下时空的观念藏在其中,新的先生的授课则是更加针对科考。

每旬一回的指点时间并不长,但让范愚知道了不少更适合科考答卷的小小技巧。

一月时间发生的改变是巨大的,等到祝赫跑来告知他府试的准确考期,系统给范愚的打分已经如他所愿,提升到了91、87与86。

而先前答应先生的族学考校已经如期而至。

督课监督,同窗围观,两位先生分别出了一套题,囊括了三科,范愚认真答完都花费了他两日功夫。

好在结果如人意,两位先生都对范愚的水平表示了满意,同意了放他去考今年的府试。

考校时候祝赫也在场,瞧见两位先生点头的瞬间,几乎都要原地跳起来。

少年郎原本就能称得上明艳的脸上露出来个灿烂的笑容,为出众的模样增色不少,然后立刻便挨蹭到了范愚身边,再度向他发出同考的邀请,范愚自然点头答允下来。

府试定在四月十七。

剩下的一个月时间,范愚除了要忙报名,还在尽力继续提升系统的打分。

虽然照着现有的分数来估计,应该已经能够顺利通过府试,但范愚对于自己会否再次生病并不太确定,还是想要保险一些。

毕竟一旦头脑昏沉,水平便直线下跌不少,原本能得乙上的也会掉去乙中,多掉两篇便要无缘得录了。

哪怕不再次着凉,得以顺利考完,这会儿努努力也能换来个好一点的名次,又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是祝赫临时垫付药钱的缘故,上回从悬济堂抓的药并不多,三月初就已经全部喝完了。

药喝完时连范愚特意买来的蜜饯都还剩下些许。

至于口味,开始时连着十日没有重样的,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甚至还有数个味道混合的产物,诡异得很。

等到终于喝到重复口味时,范愚还不由地松了口气,虽然依旧难以下咽,至少不是未知的折磨了。

就算回回都有蜜饯,一个月喝下来也实在让人受不了。

这回范愚算是彻底体验了一番叶质安的不满。

想到若是再胡乱糟蹋身体,还不知道下回的药味道会不会再升级,最后一个月备考的过程中,不需要祝赫的监督范愚也没敢再拼命学了。

要是让叶质安知道了,兴许还会感到点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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