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花纱的肩带已褪至腕，少女低垂削尖的下颌，咬住青年的拇指，伸出小小的舌尖舔了一遍。
青年恶劣的用拇指按压着她的唇，抹花唇膏, 然后擦在她的脸上, 为娇美的脸上徒增一分艳色。
咕咚。
青年分张唇瓣，简短的说了句什么, 少女脸色一红，一手搭在青年的肩膀，费力去够取案桌上的酒杯，手指无意中抓取, 弄乱青年身上的绶带。
好不容易够到了酒杯，她仰头往饮尽后合贴上青年的唇，在唇舌纠缠中渡过去。
唇角的酒液流淌到锁骨之下。
好半天分开, 青年擦拭他的嘴角，啧了一声，“上次不是练过了。”
怎么还是不会，太笨了。
因为他紧张！
王瑜抓紧乔伊斯的衣襟，在他耳边轻轻说，“有人在看。”
他感觉自己背部都被目光扎穿了。
“让他们看。”乔伊斯不以为意地说。
镜会最羞耻的一点就在于每个人的行为都无所遁形。
那些玩物能无死角的看到自己服侍他人的卑贱丑态。
那些有着种种恶劣的行迹的富翁也能欣赏，肆意玩弄这些美人尊严的快乐。
而此时他就能从乔伊斯背后的镜子看到自己像个娃娃一样被抱在怀里，唇红花了，衣服被扯乱。
这就算了……真正让他惊悚的是，背后那些人晦涩的眼神。
不只是富翁在看，那些美人也在隐蔽地看。
那些人眼睛里流出的痛苦更蛰他心肠。
他偏过了脸，地上镜子里倒着裙摆，□□和头顶绚丽多彩到扭曲的水晶吊灯。
当从第二监狱离开，他心情很复杂。
在这里他见识到了最荒诞的上流，私下里的消遣。
来到帝都星，他和乔伊斯坐到了私人豪车里，这时他才开口：“这次带你来，有几个任务要交给你。”
他就知道，王瑜做出倾听的表情。
“我哥哥的婚礼将在后天举行，明晚有一次舞会，你要作为女伴来陪我出席。”
王瑜闻言脸色一白，还来？
乔伊斯撇他一眼，“不是那种宴会，只要跳跳舞就行。”
王瑜的脸色恢复正常。
“除了参加宴会，你还要帮我杀一个人。”
王瑜以为自己没听清，“我还要干嘛？”
乔伊斯脸色平静地说：“杀人，我要你利用女性身份作为掩护，去帮我杀一个女人，做得到吗？”
做，做不到啊！
“你是想要枪，匕首还是毒药，我都可以帮你准备，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安心。”
“我要杀谁……”
“萧月。”
乔伊斯的车停在中央银座前，这是一个百货大楼，里面的物品价值都很昂贵，一般人根本来不起。
在作为仿生情人时，他就是摆在这里售卖的。
中央银座有88层，他以前偶尔陪着客户来这里购物过，不过最高也只到过五层，再往上就得身份验证了。
今天他跟着乔伊斯乘坐贵宾专用电梯，直接到67层，电梯门打开，里面的顾客比想象中的多。
这一层卖的都是女装，从橱窗随便看一件衣服都是五位数朝上。
“挑几件你喜欢的。”
“我没有喜欢的。”王瑜面无表情，怎么，以为他很喜欢女装吗！
乔伊斯闻言拉着他的手走进一家店，指着模特身上的一套衣服说，“这件。”
店员脸上的微笑简直像是模板，王瑜一时分不清这是真人还是机械人。
“好的，先生，让这位女士试穿是吗？请跟我来。”
从她瞳孔的变化看，她应该是真人。
王瑜跟着店员去了试衣间。
“需要帮助吗？女士。”女店员柔和地问。
王瑜连忙摇头，脸上微微有些泛红，他不敢说话，怕露馅，干脆装作自己是哑巴。
女店员：“好的，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喊我，我在外面。”
她体贴地把门关上。
王瑜换完裙子出来，乔伊斯不在，他正对着镜子照看，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很有女装的天赋，这怎么还越看越养眼了呢。
他要是能娶一个和自己一样漂亮的老婆就好了。
“王瑜？”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在这种地方，以这种姿态。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内心猛然一惊，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女人挽着高大的男人，说出他名字的正是这个男人。
而且还是王瑜很熟悉的人，他的上司。
他心里慌了一下，提着裙子，扭头就走，刚迈步走出店门，警报器就响了。
他身上衣服的标价还没撕，手腕被抓住后，经理肯定地说：“果然是你，王瑜，这么多天你去哪里了？而且你怎么这幅打扮？那天电话说到一半你怎么就不说了。”
“不是我，你认错人了。”王瑜遮住脸，“你放开我。”
这要是被经理认出来，他岂不是直接社会性死亡！救命，他都变成这鬼样子了，经理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经理说：“不是你，你怎么不把脸露出来。”
两人正僵持着，店员追出来，“女士，您的衣服还没有买。”她眼神很尖，“您把裙子勾破了，这条裙子我们卖出不去了，请问您要购买它吗？”
店员一出现，王瑜立刻闭嘴不再说一个字了。
“王瑜，你太久没来工作，已经自动离职了，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过得怎么样？”
“他现在在我这里上班。”
横出来一只手捏住了经理的手腕，经理吃痛松手，看着出现在王瑜身边高大昳丽的白发青年，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青年一看就是上等人士，身上充满了高贵气质，绝对不是王瑜这个职位能碰到的那种权贵。
王瑜见乔伊斯出现立刻站到他背后，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
他小声快速地说：“他是我经理，认出来我了。”
乔伊斯把手里的袋子扔给他，然后转头对他经理说，“你找我女朋友有什么事吗？”
“女朋友？他明明是个男人！”经理跟乔伊斯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不知道您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他之前在我们公司上班，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职工，有一天突然消失，我找他想单独谈一点公事，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不方便。”乔伊斯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十分冷淡地说。
态度看起来不要太傲慢，根本没把王瑜平时毕恭毕敬对待的经理当回事。
经理咬牙，“先生，这事关我们公司的商务，我是钴蓝公司的市场部经理。”
“钴蓝？没听说过，”乔伊斯漫不经意地对王瑜说，“你去把这双鞋换上。”
等王瑜回来，乔伊斯已经结好账了。
“才一转眼不见，就又勾搭了一个男人。”乔伊斯阴阳怪气地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好有本事啊你。”
王瑜闻言气急，“我都说了他是我经理，你聋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他最照顾你，让你有空了联系他。说你这种不理睬的态度让他很难过，他是怎么照顾你的？用手，还是嘴？”
“你吃哪门子飞醋！说话也太难听了，你给我滚。”
乔伊斯本想说什么，突然抱着头，脸色冷沉下来，“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哦对，王瑜一时没调整过来自己的身份定位，他口风一转，“说错了，我给你滚，我给你滚。”
乔伊斯撑着额头，“为你吃醋，你也配。”
“我不配，我算老几啊！”看他这模样怕不是偏头痛又犯了，他一痛起来就要折磨人，王瑜害怕地说，“你头又痛了，药在哪里？”
说完主动地给他按起了穴位。
吃过药以后乔伊斯的脸色才逐渐平缓下来，刚才某一瞬，他感觉自己触动了某些遗落的记忆。
他喜欢的人是汪钰，可为什么越是相处他却越觉得和他相似呢？
想到了汪钰这个人，他的脸色又重新阴暗下来，就算是他的初恋，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别忘了我让你做的事。”
车子从中央银座驶离，飞往了王瑜从没去过的高层豪宅区。
这地方总不能遇到熟人了。
他是遇不到了，但乔伊斯遇到了，而且不只是熟，他遇到了他妈。
眼看着和乔伊斯有七八分相似的大美女满脸泪痕地扑上来，王瑜越看越眼熟，终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荧屏经常出现的影后苔丽丝吗？最近有点消声灭迹了，小时候可火了！
到处都贴着她的电子银幕。
“宝贝儿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苔丽丝拥吻着乔伊斯的脸颊，目光热切。
母子见面应该是非常温馨的画面，王瑜默默往边上移步。
等了半天，乔伊斯都没有说话，王瑜往他脸上看去，只见面对母亲的拥抱，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可以和萧关的面瘫有一拼。
美丽的影后似乎也对儿子的态度有所不安，“乔伊斯，卡斯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