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瑜怀疑地看了扭扭捏捏的小七一眼。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之前是不是和我……好过？”
好过吗？也许吧。
王瑜拿着杯子在手里转，明明都不到半年，却好像很久了，停顿了一会后他回答，“有过，之前你的脖子上戴着的项圈有监视器，很多话，我没法跟你说。”
“我们之前误打误撞有过一段关系，后来你被坏人抓走失忆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你也看到了，我和那个监狱长，也有一段纠葛。我们之间应该算是过去了，我放下，你也放下吧。”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小七急着说，“我我我知道你是被逼的！”
“那不重要。”王瑜往上勾唇，看着他说，“而且我和别人在一起过，也答应过别人，不会和你有往来，你懂了吗？”
没可能了，不会再继续了。
是这类的意思吧。小七心里拔凉拔凉，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头巴脑的，“我还是不明白，你不喜欢我吗？讨厌我吗？”
“不是喜不喜欢的事。”王瑜叹了口气，“我希望你找到更好的人，我们俩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小七捉住他的手腕，和刚才雪璃缠过的冰冷黏腻温度截然相反，太热了，热得让人心底发烫，简直忍不住要在眼眶里熏出水蒸气。
小七一着急就越过了代表社交礼仪的桌子，王瑜只好往后让，“各方面，性格，生活阅历，兴趣爱好，额，还有智商。”
“你觉得我笨？”他眼睛瞪圆。
“啊……有点吧。”
他松开手。
“生气了？”
“没有！”
当小七的手离开，一言不发的背过身去，王瑜心里突然生出惶恐。
很怕，很怕失去。
可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是调笑口吻问。
“我哪里笨？”
“好，那我考考你，你说什么字所有人都会念错？”
他冥思苦想，想不出来，“会念错的字很多，但是所有人都会念错，那个字一定很难吧？”
王瑜看见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笨蛋，就是错啊。”
他又是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是笨蛋那一挂的，他沮丧了一秒，很快振奋起来，“你等着，我会变聪明给你看的！”
他转移话题，“说正事说正事，范维奇的身份是变形者，他很可能盘算着怎么吃掉你获得你的能力，你一定要离他远远的，听到没？”他叮嘱说道。
小七太容易上当受骗了！
“你的意思是范维奇已经不是范维奇了？那原来的范维奇去哪里了？不会被吃掉了吧！”
“恭喜你，猜对了。”
那个性格腼腆，有被害妄想症的范维奇已经死了，现在套着这个皮子活的，是个随时可能吃人的恶魔。
得快点想办法把他从船上弄走。
王瑜心里想。
机械大军突然出现迅速蚕食吞噬了帝国的大片领土。
突然之间，第二次智械危机就到来了。
而且手段极其残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帝国上层紧急调令与联盟停战，转而开始和这股内生性的机械叛军。
可是曾经发生的智械危机依然残存在人们的记忆中，在战前作战会议室上各方势力互相扯皮，谁都不肯当先头兵。
“现在的问题是这股机械作战的部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明明已经完全锁死了智械的自由度！”
“争论这个问题还用吗？当务之急是扼制它们的扩张速度，现场图片已经传回来了，这次的智械和上次明显不同了，更加残忍无情，之前它们抓捕人类多数是囚禁，而现在是杀死！我们必须销毁所有机械体！”
“你疯了！你想让我们回到原始社会生活！”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联盟知道……”
“趁着它们还没有彻底入侵所有网络，只要镇压他们夺取数据，找到智械领袖的主机，就还有机会化解这场危机。”
总算有人能说出一点有脑子的话了。
“问题来了，谁镇压？我们需要足够的数据分析，至少要1000个一级叛变机械体的核心数据来作为样本。”一个看起来科学家模样的人说。
作战室里一下沉默了。
“这次的机械大军很有章法，我们找不到任何破绽，和蛛丝马迹，有极高的战略素养，我怀疑他们盗取了我们的军用智库数据。”
“那我们也有自己现成的智库，你们就没一个有信心领导作战？”
将领们纷纷低下头颅，生怕被看到自己。
这些酒囊饭袋，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知道他们是怎么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拿着薪水，混吃等死，吃喝嫖赌抽样样都行，除了指挥打仗。
卢佩扯了扯领带，对这些人产生恼火，“你们说了半天，连一千个机械体都没办法俘虏？我想我应该撤回对你们的投资来及时止损。”
“卢佩先生，机械体有集体意识，它们会自爆，想俘虏实在很困难，而且现在对敌情不明，贸然让我们聪慧宝贵的将领们上前线丢失性命是不智之举，依我看，不如让那个被关到监狱里的叛将先上去打头锋。”
“是啊！是啊！”
这些人连那个贱种都不如。
卢佩厌恶地想，“就照你们说的办吧，快点解决这次的危机，我不希望再看到我的产业有减损了。”
这该死的机械大军好像和他作对一样，到处破坏着他的产业，好多地方都是流水产线的关键一环，一旦停下，他一天就要损失好几个亿。
“你们接着讨论吧。”他推开椅子走出会议室，感到心烦气躁，刚刚办完丧礼，只觉得诸事不顺。
防护那么严密的基地，到处都是大量阻介石，居然会被空间异能者开了口子把人捞走！根本没异能者能做到！除非是神！
他看着现场传回来的画面简直觉得是伪造视频，是白教授想私藏母体的借口。
抬手看到联络人让他冷静下来，他打开视频联络，恢复了镇静精密的表情，“你回帝星了？”
“是啊，我终于回来了。”
身穿长衣的白发青年放下行李箱，他踩在船坞平整反光的地面，背景是全黑色的军舰。
异色眼眸看过来，脸上带着微笑，机械轮痕也跟着动起来，看起来像是随时会裂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记者头颅一样。
大概是刚才讨论的内容，卢佩现在满脑子都是智械，机械体。
“母体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卢佩从容回答，“一切顺利，我们已经进行了初次配种实验。”
视频那头的乔伊斯，行李被拿走，一辆专属用车来接，他坐上车，车门砰得一声被关上。
处于狭小的车厢环境里，光线暗下，使他面容变得昳丽诡谲。
“是吗？那就好，资源星我去看了，很不错，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能合作。”
“当然，有空来我家做客，我会好好招待你的，给你开个欢迎会怎么样？”卢佩亲如密友地说。
遗产案的结果出来了，卡斯曼失败了，就像路边的野狗，被扫进垃圾堆里，可以彻底遗忘这个人了。
而乔伊斯很快就会取而代之，成为路亚德格的继承者，掌控所有财产。有趣的是，他一个被赶出了帝星那么久的弃子到底是找谁帮他运作的，他到现在都没有调查出来。
可以预见，这是个比卡斯曼年轻许多，也难缠许多的对手，他要好好重视。
“求之不得，多谢卢佩大哥关照了。”乔伊斯活动着手腕，笑意吟吟地说。
等挂上电话他冷下脸来，“回家。”
这次回的不是他自己独居的房子而是主宅，两边的佣人都在欢迎新的主人。
白色长发的漂亮美人从里面走出来，她脸色苍白，看到乔伊斯后，立刻气急败坏地揪住乔伊斯的衣领，“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会放过他的！”
乔伊斯低头，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名义上是自己母亲的人。
他脸色极其冷淡，“我只答应了你，不让他和别人结婚，我不是做到了吗？”他说着把母亲的手掰开。
“不，你不是这么说的。”苔丽丝摇头，“你骗我，我不应该相信你的。”
“那你想相信谁，一心只想害死我的哥哥？”
“你，你知道？”苔丽丝后退，“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乔伊斯说，“是你自己把破绽摆在我眼前的。”
苔丽丝是个聪明识时务的女人，她永远也不会和当权者正面对着干，她提起讨好的笑容，“宝贝，你已经拿到了你应得的，妈妈只有一个要求，求你放了你哥哥好不好，他知道错了，他说了，愿意跟你认错，从此就做个普通人，你就好好心，放过他，我们以后绝对不会来打扰你，我们是你最后的亲人了。”
乔伊斯看着从小就出现在银幕上美丽又圣洁的女人，他一度仰望，听着她用亲切的口气说各种广告词。
“宝贝，这两个字都有点陌生了。”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多叫你宝贝。”
“妈妈，是你让我知道了宝贝是种不被需要的东西。”他抚摸着苔丽丝的脸，“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引起你的注意，于是我学习了很长时间，去唱你的歌，我确定自己唱得一个音阶都没错，说要唱给你听。”
“然后你说，好的，宝贝，妈妈很忙，下次好吗？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下次，然后我长大了，看到你在宴会上和我哥哥亲切的说话，挽着他的手，走到没人的地方，去做什么呢？”
他说着面色柔丽，额角浮出青色的筋脉，“你们把舌头搅缠在一起，他手指放在你屁股上，喊你宝贝，然后掀起你的裙子……”
“别说了！”
苔丽丝一巴掌打偏乔伊斯的脸。
短短时间他挨了两巴掌。
“你，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以前不这样的，你很可爱的，会软乎乎的叫我妈妈……现在的你像个，”变态？疯子？
苔丽丝语无伦次，不知所云了。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好像也有人这么说过，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被他亲手送进了地狱。
“我知道了你和哥哥的私情，你们也知道了我知道这一点，”乔伊斯平静地说，“你们把我安排到军队，因为那时候帝国军大败，你们想让我死在战场上，没想到我却活下来了，还要回来，你们害怕我戳破，就密谋在我回来的飞舰上安装了炸弹，伪装成星盗袭击，想彻底弄死我，以绝后患。”
苔丽丝颤抖，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