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到隔壁寝室翻车后 第64章

身边的人也同样,不需要在乎对方的动向,也不必关心对方其他。

近乎傲慢。

这是他的家庭带给他的底气,让他可以无视一切,活得无拘无束。

但某种情况下,他又是看得懂的。

室友要学习,他就尽量不打扰到对方,凡是公共场合,都在有意控制自己,不引起别人的反感。

更不会要求对方给他带路,因为他知道对方要去没空。

转而找上了沈亦郴。

给他带路这件事,不会越过沈亦郴的“底线”,这在沈亦郴的容忍范围之内。

矛盾而复杂的人。

极度外向之下,又是极度的封闭。

“我看不懂什么?”沈亦郴明知故问。

“我不喜欢你,这句话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喜欢男生,”景尧说完,想起什么,煞有介事一点头,“啊对,我有男朋友。”

他懒洋洋一摊手。

格外无赖,又格外放松的姿态,肩颈舒展拉伸,衬衫散开的扣子里,锁骨阴影深陷。

“但那又如何呢?”他轻飘飘补充。

“他是特别的。”景尧额头在抽痛,他喝了太多的酒,酒精开始反噬他了,他尽量撑住,一字一顿,近乎于刻薄地问,“你觉得你也是吗?”

一室寂静。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尺,可这一尺的距离仿佛天堑。

“——不。”男生自问自答,微微抬了下下颌,轻蔑极了,“别白费功夫了,我不要男小三。”

门边陷在分界线上的女人动了动,眼妆精致的眸子眼尾挑了挑,划过一抹意外和了然,直起身,就要把人轰出去。

“是吗?”沈亦郴不怒反笑,喉结轻轻一滚,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了,是比刚才更松懈、像是猫科动物在休息时才会发出的、漫不经心的语气,“怎么在这里坐着?“

他好似刚刚才看到人,不太耐烦,却掩不住语气下的关切,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出对方皱着眉的模样。

景尧呆了呆,凌厉的表情像是浮光掠影,消失得一干二净,快得好似错觉。

那红润的唇微微张开,早就聚不住焦的眸子痴了一样望着他。

像是不认识他了。

……其实本来也没看清过。

他眼前蒙了层雾气,高度近视都造不成这样的迷糊,根本分辨不清来人长相。

只觉得一团影子蹲在自己面前,高糊都挡不住的修长挺拔,用熟悉的声音问他怎么在这里坐着。

还有语气,也很熟悉

熟得好像不久前才听过。

在他试图打滚赖掉一天的复习,热情邀请对方上号,在期末周这样紧张而刺激的日子里来上一把的时候。

潜意识里他是知道这两人很像的,平时全靠账号来分辨,而这会儿,账号在他面前变成了人,就只能依靠细微的差别,来把两人分开。

“尧尧?”沈亦郴咬字放轻。

是了,景尧昏沉的脑海一动,沈亦郴不会这么叫他,会这么叫他的,是他那个偶然之间听到苏饮溪这么叫他,就学了过去,时不时拿出来臊他一下的“男朋友”。

本能快于思考,他甚至没有去想刚才还在这里的“沈亦郴”去哪了,先一步朝人伸出手。

被酒泡软了的手指虚弱无力,明明勾住了对方的手,却使不上劲,轻轻划拉着。

“你怎么……在这里?”他困惑不解地问。

景尧朝着“阴影”的方向探了点身,手上无意识地拽着,想把人拽过来。

可惜,他使不上劲,扒拉了两下,都没能把人拉过来。

他顿了顿,再看向人时,已经有了隐约的怒火,却不愿意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烦闷地瞪了对方一眼,就把脸偏过去了。

喝醉了酒,这人脾气可坏了太多,平时的炸毛变成了娇纵。

哪怕在“男朋友”面前,也比平时多了棱角,一个不经意,就会割伤人。

沈亦郴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怎么生气了?”

景尧低着头,手指虚虚勾在他手上,挠了挠,咕哝道:“……难受。”

“嗯?”沈亦郴朝他靠近了一点。

不多,不到一寸。

景尧分了他点眸光,目光落在他被湖面昏暗的光照亮的下颌上,声音更含混了,“要……”

“要什么?”

景尧眸子里的光晃动,轻轻嗅着空气里靠近的气息,“男朋友。”

两人之间的距离消失了。

下一秒,他下颌被人抬起,弥散在空气中的酒香顷刻拉近……近在鼻息之间。

“呃……”景尧分开的唇舌被侵入,对方有意分开他的牙关,让他的口腔张得更开,接受对方的亲吻。

呼吸被掠夺,滚动的喉骨被拇指抵住,就连吞咽都不被允许,口腔里入侵过来的东西湿润而存在感十足。

景尧迷茫地睁着眼,眼珠缓慢转动,从虚空中漂浮的灰尘,落到近在咫尺的面容上。

时间太长,他牙关酸胀,不再任凭摆弄,挣扎起来。

可挣扎换来的结果却是被人搂着腰从地上提了起来。

地板是凉的,布着水汽,喝醉的人贪恋这种凉爽,可要是待久了,很容易感冒。

温热的、结实的、年轻男生的腿取代了冷硬的地板,垫在他身下。双腿被分开,跨坐在对方腰上,搂着他的手没有离开,反而沿着凹陷的脊柱沟向上。

抚过单薄的脊背,肩头,从颈侧按住他的后脑,气息再次和他交融在一起。

亲密无间的距离。

深陷的锁骨布上潮热,绯红漫过耳际,熏腾的热浪驱散了湖边的寒意。

第43章

沈亦郴把人按在自己肩膀上,长指勾过这人半边脸,一手搂着人,把昏昏欲睡的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景尧的呼吸平稳绵长,半边脸挨在沙发扶手上,压着自己的手背,一放下就瘫软了下去。

沈亦郴反身去关了靠近湖这边的玻璃门,挡住了不断灌进来的冷风。

折返的时候,脱了外套盖在景尧身上,睡得安稳的醉鬼毫无知觉地在西装外套里蹭了蹭,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做了什么的模样。

沈亦郴情不自禁伸出手,酒醉的人浑身高热,在这寒冷的冬日宛如暖炉,脸是软的,摸上去活像要化掉,手指贴着睡着的人的脸往下,指腹贴着下颌,滑入脖颈。

更热了,还是潮湿的,润泽全染上指尖,带了另一个人身上残留的气息。

头发上也有。

景家和时家这对姐弟用的都不是市面上的香水,时长清身上的味道太烈,站在几步外都能闻到,像是一把扔进夏日篝火里热烈燃烧的干花,馥郁浓香,景尧身上的太淡,不完全是某种花香或者木香,要靠近了才能发觉,沈亦郴甚至疑心这不是香水的味道。

也不是洗发水。

他去过景尧家,也去过景尧宿舍,知道他常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这会儿染了酒味,隐秘的香味也变得缠人,丝丝缕缕绕在空气中,就在这方寸之间缭绕,煽情得可怕。

“唔……”景尧无意识地往沙发上靠,脸往上抬了抬,然后更紧地缩了下去。

沈亦郴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要融化了。

他一手撑着沙发,俯下身去。

一点、一点。

距离越靠越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皮肤上传递而来的热量。

更近了。

睫毛翕动时刮过对方的睫毛,眼中完完全全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鼻尖划过鬓角,触上对方,稍微偏过头,鼻翼轻轻碰触在一起。

呼吸时,酒精气息越发敏感。

气息交融,唇角若有似无贴合,那柔软的、微微肿胀的、湿润的……

沈亦郴静默了很久,保持着这个姿势,最终,强迫自己闭上了眼,长指死死按住沙发扶手,克制地起身。

余光里有什么在闪动。

他看过去。

孤零零的手机躺在地板上,坚持不懈地亮着光。

一条新信息从手机上滑下。

“我在你隔壁。”

沈亦郴走过去,弯腰捡起手机,发送人的ID清晰映在他眼底。

时长清。

沈亦郴明白了什么,往门边看了一眼,可那里早就没了人影。

他一手把手机熄屏,放在景尧手边,转身出了门。

同样是昏暗没有开灯的房间,女人挽着披风,双腿交叠,坐在靠近湖边的藤椅上,晚风吹起她精心卷过的长发,指尖一点火光,在暗夜里明灭。

同样喝了酒,可时长清显然比不善应酬的弟弟强得多,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时,一双茶褐色的眸子无比清醒,不见一点醉意。

“你们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妈。”

时长清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随手扔进垃圾桶,湖风一吹,残余的烟味也被带走。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确实是两姐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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