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一下子就认出了温蒂家主。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在做什么!”
路易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三两步就跨过了长长的楼梯,动作迅猛而果断,仿佛一头伴侣被伤害了的暴怒猛兽。
“谁!”
在温蒂家主还沉浸在惊讶与被发现的错愕之中时,路易的已经跳了下来。
紧接着,路易猛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了温蒂家主的背上,一点力道都没有收。
“呃啊啊!”
温蒂家主即刻便被踹了出去,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重重地撞在了楼梯间的墙壁上。
那一刻,墙壁仿佛都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冲击力,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印,是温蒂家主脑袋与墙壁剧烈磕碰后留下的痕迹,
鲜血沿着墙壁缓缓滑落,滴落在地板上,为墙上古老的手绘壁画都染上了一抹血色。
那一支兴奋剂掉在地上,滚下了楼梯。
剩下两支,直接被温蒂家主肥硕的身躯压碎在口袋里了。
“砰”的一声。
温蒂家主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陷入了短暂的晕厥之中。
不过这短暂的昏厥非常短暂。
下一秒温蒂家主迎来的就是剧痛。
“呃啊啊啊啊!”
温蒂家主的惨叫声伴随着雨点般密集而沉重的打击声,那是拳头与□□碰撞时发出的沉闷回响,
路易死死地踩踏在温蒂家主那因肥胖而显得臃肿的身体上,双眼赤红,坚硬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挥向温蒂家主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
那张老脸非常不经揍,没挨两下就迅速肿胀,溢出了鲜血,与求饶的泪水、恐惧的汗水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
“等、一下!呃啊啊!别打了!别打了!呃啊啊!”
“住!住手啊!快住手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殴打、啊啊!雄虫是犯法的!你疯了吗!救命啊!呃啊!救命啊!救、咳咳咳!!”
在这狭小而昏暗的空间里,是一声接一声的、微弱下去的惨叫。
“咳咳…路易…路易!”
珀兰斯挣扎地喊了一声。
如果不是珀兰斯的咳嗽声唤醒了路易的理智,路易或许真的会把温蒂家主硬生生的打死在这个昏暗的楼梯间里。
“珀兰斯!”
路易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过来,想要抱起躺在地上的珀兰斯,又看到了自己拳头上的血渍,连忙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他半蹲下来,小心翼翼把珀兰斯的上半身抱到自己的怀里,给珀兰斯解开绑住手臂的衣服。
“珀兰斯!你怎么样?”路易心急如焚地问。
珀兰斯现在的情况显然非常糟糕。
他满脸都是冷汗,哪怕是解开了双手的束缚,手也死死的按在腹部那个鞋印上面。
脖子上虽然有掐痕,但是刚才温蒂家主并不是想要掐死珀兰斯,而是想要用兴奋剂让珀兰斯窒息而死的,所以脖子上的掐痕反倒是轻的。
最疼的是那一脚重重的踹在了腹部。
“路易……”
珀兰斯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白。
“我在,我在。”
路易小心翼翼地将珀兰斯上半身拥入怀中。
可是怀中的雌虫因剧烈的疼痛而不自觉地颤抖,本能地想要蜷缩成一团。银色的长发此刻却无力地垂落在地上,沾染上了层层灰尘,显得黯淡无光。
“去医院……”
珀兰斯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极力忍受着痛苦,不想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
然而,即便他如此努力,冷汗还是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滑落,沿着他咬紧的牙关滴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路易看见珀兰斯这样,心都快疼碎了:“好,好,我们马上走,我们马上去医院。”
说着,路易伸手挎住珀兰斯的膝弯,把珀兰斯整个都横抱起来。
可是抱起来之后,路易才发现珀兰斯实在是太轻了,就像怀里抱着一捧颤抖的雪。
“路易…好痛……”
珀兰斯闷呼出声。
“很快,我们很快就去医院,再坚持一下!”
路易眉目之间满是着急,就这样抱着珀兰斯,也顾不得在角落里面躺在地上的已经半死不活的温蒂家主了,直接就从这个小楼梯狂奔了下去。
说来也很戏剧性,珀兰斯见证了路易最狼狈的时候,而路易也在这天,见证了珀兰斯最狼狈的时刻。
珀兰斯蜷缩在路易的怀里,在被抱着走出楼梯口的那一瞬间,从楼梯间的黑暗到了外面天光之中。
——
与此同时,在昏暗的楼梯间里。
温蒂家主这下才敢颤颤巍巍的睁开浑浊的眼睛,那张脸都肿的和泡了水的猪头一样,脸上全是灰尘和血渍,费尽全力才能把眼珠子睁开一条缝。
突然在楼梯间里响起脚步声。
“踏,踏,踏。”
一双黑色的军靴,不紧不慢地停在了温蒂家主面前。
只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捡起了滚在楼梯下面的那一支兴奋剂,拿到面前打量一番。
来者身着深蓝色的军装,一头浅蓝色的中长发,哪怕在如此昏暗的楼梯间里面也显得明亮。
是第三军团长——温莱亚克。
在地上狼狈的、爬不起来的温蒂家主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温莱亚克,好像这一瞬间才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艰难的蠕动了嘴唇,从嗓子里冒出几声气音。
“是你……故意诱导的…”
“贱、虫!”
“你和你那下贱的雌父一样……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
“…温瓦卡…是不是你……故意害的……”
温蒂家主颤颤巍巍的骂了一长串,可温莱亚克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敛下蓝色的眸子,细细端详着握在手里的那一管针剂,突然蹲下来,看着温蒂家主笑了笑。
温莱亚克轻声说:
“雄父,我和雌父不一样,他被你打死了,不能还手,但是我却可以让你付出代价。”
“幼时,你夺走我的雌父,去父留子,现在,又破坏我的婚姻,就为了你那所谓的家族利益。”
躺在地上的温蒂家主骤然间感受到危险和威胁,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在地上艰难地爬动着,嘴里一边喃喃自语。
“你、你个混账……你个畜生,你个白眼狼……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温莱亚克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说完这句话,他好像觉得很可笑一般,低下头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雄父你坐这个家主的位置坐的太久了,应该轮到我来坐了。”
在阳光照射进来的那一小束微光之下,温莱亚克手里的那一管针剂的针头,在光线下反射着闪闪寒光。
温莱亚克看着那一管针剂,平静地说:
“H2-9型兴奋剂,三级禁品,贝克伯爵看来确实上心了,这种东西都拿搞来,一支就可以让你上瘾,变成一个只知道嗑药的畜生,两支就可以当场要了你的命。”
听到温莱亚克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温蒂家主彻底冷静不下来了,他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摇着头,却只能看着温莱亚克一点一点的逼近他。
那闪着寒光的针头,离他的脖子只有分毫。
温蒂家主垂死挣扎道:
“温莱亚克……我的孩子啊……我们家族在你身上放了多少的希望啊!……你怎么能如此的不知感恩?”
却见温来亚克摇了摇头低声道:“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在那一瞬间,冰冷的针尖如寒芒,毫不犹豫地刺破了温蒂家主的脖子,针管一下子就空了。
“呃!啊啊啊!”
温蒂家主的脸庞瞬间扭曲,双眼圆睁,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他的嘴角因极度的痛苦而微微抽搐。
药剂在他体内肆虐,衰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蠕动,眼中——悔恨、不甘、恐惧交织在一起。
曾经想要实施在珀兰斯身上的计划,最终却落到了他自己身上。
也算得上是善恶到头、自作自受。
或许用不了多久,各大新闻板块就会刊登“堂堂温蒂家主因为嗑药而发疯自残、神志不清,被送入医院”的这种头条新闻。
第53章
就像所有的故事终究有结局一样, 所有的电影终究会落幕一样。这束光或许曾经照在珀兰斯身上,但是此刻似乎也要离去了。
三个月的合同也已经结束了。
医院中,不论如何都有着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当中, 也弥漫在一片死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