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大土豆也就不到十块钱的事,而且炸过薯片的油还可以用来炒菜。
虽然这份礼物显得有些寒酸,但到底也是他的一腔心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午大课间,傅天河把薯片交给了陈念。
他担心如果送得早了,陈念会在上课时偷吃。
“这是你自己炸的吗?看起来好好吃啊。”陈念迫不及待地€€拆开袋子吃了一片,味道那是相当不错。
“之前咱在秘密基地€€里€€不也吃过吗?”傅天河故意笑道。
陈念一愣,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要露馅,哥哥可没给他说过这件事啊!
他脸上立刻露出无辜神情:“是啊,你瞧我这破记性。”
傅天河:“不过味道是新€€研究的。”
“嗯嗯。”陈念赶忙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上周是我生日的啊?”
“桂芷棋说的。”
短短一句话,傅天河就绝妙地€€掩饰过去,打消了陈念的所有疑虑。
之后陈念要去画室,他手上有颜料吃不了东西,就把薯片完完整整地€€带回€€了家里€€,分享给哥哥。
兄弟俩坐在餐桌边,一边吃薯片,一边刮彩票。
剩下的这几十张里€€面果然就没有大奖了,但光是那张五千块,就带给了他们€€足够的惊喜。
陈蔚专门开车带着兄弟俩去了附近的彩票店兑奖,看到陈词支付宝到账的五千多块钱,陈念乐得嘿嘿直笑。
陈词:“你问€€沙弗莱要个支付宝。”
陈念:“嗯嗯。”
陈念终于€€把那张五千块的中奖刮刮乐发给沙弗莱来看。
[这是中奖了?]
对方很快回€€复
[是的,已经兑完了!把你的支付宝给我一下吧,咱们€€来分赃。]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干嘛要分给我啊。]
[不行,你给的这个礼物太贵重,要是不分我心里€€过意不去。]
沙弗莱不由得失笑,为了不让兄弟俩心生愧疚,还是把自己的支付宝二维码发了过去。
陈念非常严谨地€€让陈词扫码,这样转账人的账号消息不会暴露他们€€是双生子的秘密。
至于€€傅天河送的那一袋薯片?它€€没能活到第€€二天,睡觉之前就被父子三人分着吃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要到了十月一的国庆节。
在国庆放假之前,学€€校组织了全校规模的第€€一次月考。
全校老师加班加点,只用两天就出了成绩,作为学€€生们€€其实并不太想要的国庆节礼物。
“这次月考,大家发挥得都很不错。”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面前放着由他所负责的物理试卷:“咱们€€班年€€级前十的有四位同学€€,年€€级前三的有两位同学€€。”
听老师这么一说,同学€€们€€纷纷看向坐在靠窗位置的沙弗莱。
前三里€€面肯定€€有一个是他,就是不知道另外的是谁,正€€常情况下,他们€€的数学€€课代表,那个高高瘦瘦的女生也都是名€€列前茅。
“尤其是我们€€的新€€同学€€陈词,以734分的成绩拿了年€€级第€€一。”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734分是什么概念?
就算再牛的人,语文顶多也只能拿个一百四,毕竟最后的作文几乎不可能满分,而且阅读理解还经常有零零散散的扣分点。
也就意味着陈词除了语文之外,其他的三门科目他至多只扣了六分。
陈词神情平静,如同老师正€€在表扬的人根本不是他。
又或者说这个成绩,在他的意料之中。
沙弗莱知道陈词的成绩肯定€€很好,但没料到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
怪不得班主任笑得脸上都开花了,有这么个实力高强的学€€生转到班里€€,任谁都会高兴。
打印着各科成绩的小纸条被发下来,沙弗莱看到了陈词的各科分数。
语文134。
也就是说,其他科目全都满分。
就连英语作文都拿了最高分值。
沙弗莱突然意识到,也许从今以后,自己就要彻底失去班级第€€一的宝座了。
他的语文最高只能考到130,其他科发挥得再好,也不可能超过满分。
“陈词,你是怎么学€€的啊?”下课之后,前后排的同学€€纷纷过来取经,“物理的最后一道大题这么难,你都做得出来啊。”
倒是原本作为沙弗莱同桌,现在坐在陈词后面的班长调笑地€€踢了下沙弗莱凳子:“采访一下,现在什么感觉?”
“被碾压了的感觉。”沙弗莱装作无奈地€€叹息,“我这是吃了母语的亏。”
班级门口更是有许多隔壁班的同学€€探头探脑,想要参观究竟是哪位大神这么牛逼。
陈词:“物理最后一道题确实挺难,分析的时候特别€€容易把这个力忘掉。”
“是啊,好像全年€€级就只有三个人拿了满分呢,你,隔壁班的乌靖荷,还有特长班那边的傅天河。”
“傅天河又考了满分啊?真牛。”
“谁说不是呢,他要是不走特长专心学€€文化课,肯定€€也能来菁英班。”
“人家可是在操场上走着路,就被老师选中去练体育的,可能觉得有这个天赋不去参加就浪费了吧?”
傅天河也考了满分吗?
陈词想到了两人被老师叫去黑板上做题的那次,物理课上的傅天河永远都是那么认真。
而且陈词知道,傅天河的物理学€€水平绝对比他要高,体育生可是拥有着极高的实践能力,修起灯管和€€摩托车都不在话下。
虽然只是一次月考,学€€校却也搞得相当重视,前十名€€可以去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领取奖品。
课间跑操结束,陈词来到年€€级主任办公室。
看到他过来,年€€级主任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他之前抓了“陈词”好几次迟到,都看在菁英班的份上网开一面,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厉害。
“这就是月考拿了第€€一的学€€生。”年€€级主任骄傲地€€把陈词介绍给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
“小伙子长得还挺帅。”
老师们€€的夸奖传入耳中,陈词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年€€级主任的办公桌上。
桌上放着几张贫困生补助申请表,最上面的那张表格,贴着张陈词再熟悉不过的照片。
体育生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衬衣目视前方,其他地€€方填写着他详细的个人信息。
贫困原因的栏目中有许多内容。
年€€幼患癌,单眼€€失明,丧母。
至于€€监护人一栏中,只写着短短两个字。
孤儿。
年€€级主任已经签下同意字样,并盖上了学€€校的印章,为傅天河申请到了特级贫困生补助。
陈词一时间难以把骑着摩托车带他去秘密基地€€散心的体育生,和€€表格上的这个人联系起来。
他明明那么热情开朗。
陈词一直都以为,只有被足够的爱浇灌着成长的孩子,才能养成傅天河那样的性格。
陈词领了一本硬质的黑皮笔记本和€€一支手感极佳的钢笔。
回€€到家,陈念也兴高采烈,除了文化课,美术生们€€的月考还包括绘画,陈念毫无悬念地€€拿到高分,作品还被老师展示给画室里€€的同学€€们€€。
陈念仰面躺在陈词的下铺,叽叽喳喳地€€说着班级里€€的趣事。
过完下午和€€晚上,他们€€就要迎来国庆节假期,明天清早,陈词和€€陈念就要坐车前去省城,参观陈蔚给他们€€拿来VIP票的艺术展。
“傅天河呢?”陈词突然问€€道。
“啊?他考得好像还挺不错,物理都拿了满分呢。对了,物理学€€竞赛我去报名€€了,老师还问€€了我两次是不是确定€€想去。”
陈词:“你知道傅天河家里€€是什么情况吗?”
陈念:“不知道啊,问€€这个干嘛?”
陈词摇摇头,到底没再说些别€€的。
他算是偶然看到了傅天河的家庭信息,最好还是帮着保密,万一傅天河不想被知道呢?
国庆节假期的第€€一天清早,陈蔚就开车带陈词和€€陈念去到省城。
兄弟俩有VIP票,陈蔚本人更是负责展会的安保经理,父子三人在众多排队者们€€羡慕的目光中提前进入。
与此同时,傅天河也乘坐绿皮火车,抵达了省城火车站。
他又换乘地€€铁,携带着昨天刚打到卡里€€的贫困生补助和€€九月份的汽修工资,来到了人民医院。
傅天河提早在网络平台上挂了眼€€科的号,如今只需等待。
他坐在眼€€科的候诊室,周围大部分都是罹患白内障青光眼€€的老年€€人,还有一些先天性眼€€部发育不全的孩子,遭受眼€€部外伤的成年€€人。
大家从全省各地€€赶来,希望能得到最好的医治。
傅天河不知道其他诊区的情况如何,反正€€他每次过来看眼€€科,患者们€€的神情全都愁云惨淡。
毕竟失去视力这种事儿,对一个人来说相当严重。
他旁边是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那孩子的左眼€€严重斜视,瞳孔呈现出异样的白色。
出现白瞳了啊,看起来已经到了中晚期。
她明显有着和€€傅天河一样的病,同样也是发现得太晚了。
随着医疗技术的进步,患有眼€€癌的孩子如果被及时发现,在不摘除眼€€球的情况下能有将近百分之八十的治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