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处在€€梦中的他,全然地乐在€€其中,可能€€是潜意识里的思维明确知晓,这是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允许的梦境吧。
他在€€这具年轻火热的身€€躯上作画,光怪陆离的色彩,蜿蜒起伏的线条,究竟勾勒出了怎样的作品?陈念看€€得€€并不清楚。
他做过的所有梦境一向模糊,就好像在€€梦里读了一本精彩绝伦的小说,却偏偏完全看€€不见里面的真实内容。
随着他的作画,沙弗莱慢慢放松了下来,陈念记不太清画完之后€€他们还做了些什么。
在€€夕阳照射的落地窗前进行人体彩绘,是不是也代表着……他潜意识里某种不为人知的期待?
究竟勾勒出怎样的色彩?
最后€€他把画笔递给€€沙弗莱,让他也尝试一番。
至于对方€€尝试出来了个什么东西,陈念并不知情,因为他的梦醒了。
“快点起床。”
哥哥的声音是如此的冷酷绝情,把他从充满艺术气€€息的浪漫梦境中拖拽而出,拉进冰冷无趣的现实。
陈念无奈地哼哼两声,用枕头蒙住脑袋,希望能€€重新回到梦中去看€€最终结局。
只可惜他已€€经醒了。
就算再无奈,也只能€€怀着满心凄然起床。
直到坐在€€饭桌前,陈念才勉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把头垂得€€更€€低,不让陈词和陈蔚发现脸上可疑的泛红。
这就是个梦而已€€,出现在€€他梦中的沙弗莱又不会知道€€。
只要自己不说,就是个独属于他的秘密.
只可惜,陈词对他太熟悉了,一眼就发现了陈念极力隐藏的窘迫。
两人在€€楼下推车时,陈词随口问道€€:“你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我没怎么。”陈念眼神往旁边瞟着掩饰道€€,”快点走吧,感觉要迟到了。”
陈词骑车的速度更€€快,陈念习惯慢慢悠悠地感受清晨的氛围,所以一般来说兄弟俩同时出发,但陈词总会比陈念早两分钟抵达学校。
这样挺好的,两人错开一点时间€€进去,也能€€省得€€互换会被旁人轻易发现。
陈念本以为这就是普通的一天,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慢慢忘掉离谱的梦境。
然而偏偏事€€与愿违。
中午放学,他推着车走出校门,刚要骑上去,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
“陈词!”
什么?哥哥也在€€吗!
陈念下意识地回头,他没能€€找到陈词,却一眼就看€€到了正朝他跑过来的沙弗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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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下意识握紧了车把手,他思考了半秒钟要不要立刻飞驰而去,就在€€这片刻的功夫,沙弗莱已€€经跑到了他面前。
“你怎么这么快?”沙弗莱有些气€€喘,“出门的时候还看€€到你收拾书包呢,结果竟然在€€我前面。”
“是你下楼和路上走得€€有点慢吧。”陈念尽量假装成€€哥哥的样子,其实沙弗莱知道€€他们互换在€€演,他不必装得€€太像。
但陈念只是想借助冷静寡言的样子,掩盖内心深处的不安。
毕竟看€€到沙弗莱的第一眼,他就想到了昨晚梦境里的人体彩绘。
沙弗莱:“对了,我们的游戏制作比赛可能€€下周就会出结果。”
“这么快!”陈念吃了一惊,“我还以为得€€等一两个月呢。”
“我也不知道€€这次怎么会这么快。”沙弗莱笑道€€,“等出来的那天晚上,你来我家住吧,这样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能€€一起看€€到结果了。”
“好啊。”陈念一口答应下来,反正又不是没在€€沙弗莱家睡过。
不对,应该说休息过,睡过这个词也太微妙了。
两人边走边聊了大概三四分钟,陈念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跟着我往这边走啊?你家不是在€€相反方€€向吗?”
“噢,我今天去亲戚家,看€€样子正好和你顺路。”沙弗莱笑得€€人畜无害,“你急着回去吗,急着回去的话就先走吧。”
其实陈念挺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沙弗莱多聊聊天,但他又担心如果再耽搁一会儿,哥哥会追上来。
这事€€儿他们心知肚明就算了,要是当场被戳穿,可就真的输了。
“我想早点回家吃饭,然后€€睡觉,睡不够的话,下午会一直没精神。”
陈念狠狠心,还是拒绝了。
“行,那你走吧。”
沙弗莱目送陈念蹬上车子,消失在€€路口的车流当中,他站在€€原地耐心地等了片刻,陈词的身€€影出现。
少年并未注意到驻足自己,赶着绿灯骑过和陈念完全相同的路。
风吹动他的发梢和校服下摆,清爽至极。
要不找个机会去陈词陈念家里看€€看€€?沙弗莱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傅天河知道€€兄弟两家的具体地址。
如今他们这边最大的倚仗,就是陈词和陈念应该不知道€€他和傅天河其实在€€随时联络。
在€€学校里的日子似乎又快又慢,每天都过得€€格外€€充实,转眼就到了被期待着的周五。
傅天河在€€学校门口等了片刻,沙弗莱很快背着包出来。
他们明天中午就回来,用不着带行李,只需拿好手机。
打车去火车站,时间€€卡得€€正好,过完安检刚开始检票,他们就直接到站台上等待。
傅天河:“周天我约陈词去书店,等看€€完书就以找个地方€€吃饭为理由,引他去万达。”
沙弗莱点头:“正好我和陈念玩的那个游戏有线下联动,我也有理由约他出来,到时候就算要见面,也得€€整出来惊喜才行。”
他们商量着上了车,越说越兴奋。
周围的乘客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们,两个明显是高中生€€打扮的高大少年并肩坐在€€绿皮火车靠里的位置,神情间€€隐含激动,讨论着某种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长€€相实在€€都太扎眼了,其中一个明显是外€€国人,铂金色的短发在€€众多黑发中实属异类,那双深邃眼睛更€€是奇特的紫色。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有人类的眼睛是紫色的啊?
坐在€€两人对面的年轻女性百度搜索,原来如此,据说全世界只有六百个人拥有天生€€的紫色眼睛,如果一个人有紫眼,那么他的祖辈一定是亚欧混血。
还有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也挺惹人注意,他的左眼是正常的黑褐色,右眼竟然金灿灿的,是美瞳吗?哪个牌子能€€亮得€€如此纯粹?
而且他身€€材好好啊,现在€€的男高中生€€都这么高质量了吗?
三十分钟的车程很快结束,沙弗莱和傅天河也讨论出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至于具体的细节,需要他们随机应变,设定的内容越多,反而越容易出意外€€,不如到时候再看€€着办,只要整体的大方€€向把握准就行。
沙弗莱在€€考试的学校附近订了宾馆,距离傅天河明早要去的人民医院有点远,但他坐地铁可以直达,倒也挺方€€便。
标间€€里有两张一米二的床,傅天河和沙弗莱各自占据了一张,他们轮流洗过澡,躺下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但谁又没急着休息,两人捧着各自的手机,分别和陈词陈念聊天。
“我先给€€陈词说,然后€€你到明天再给€€陈念讲吧。”傅天河对沙弗莱道€€,“虽然他们不知道€€咱认识,但如果一块发出邀请,有可能€€会被往这个方€€向怀疑。”
沙弗莱:“嗯,我明天考完试再约陈念。”
傅天河直接给€€陈词说,他想到城市书房里选点教辅资料,问陈词星期天下午能€€不能€€陪他一块,可能€€到时候还得€€借用书房会员。
陈词答应了,傅天河的理由再正常不过,让人很难产生€€怀疑。
傅天河:[对了,明天我可能€€没办法按时完成€€你布置的学习任务,我明早要到人民医院拿义眼。]
陈词:[行,那明天晚上就别见面了,你在€€家里做做题,等后€€天下午去书房,可以再找时间€€补习。]
“我这边搞定了!”傅天河兴奋道€€;。
不用他说,陈词就做出了最有利他们的选择。
“搞得€€我压力有点大啊。”
沙弗莱搜索游戏线下联动的消息,周末下午再去联动店,不知道€€人会不会特别多,希望老天爷能€€看€€在€€他平日里积善行德的份上,稍微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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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
傅天€€河率先把手机放下,沙弗莱明天€€还得考试,得休息好€€才行, 希望自己今晚睡觉别发出€€什么声音,影响到€€他。
翌日清早两个人一同起床, 退房之后沙弗莱去考试, 傅天€€河乘坐地铁前去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无论何时永远人满为患, 等排到€€傅天€€河, 已经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戴上试试,还是按照你原来的款式做的。”
宋大夫看€€到€€傅天€€河, 原本€€出€€诊的疲惫都被消解了许多。
这€€孩子对他而言本€€身就是奇迹和希望的代名词, 在治疗和诊断水平还不€€够先进的十€€几年前, 傅天€€河的存活对于他们眼科的所有医生而言, 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傅天€€河取下旧的义眼,装上新的,果然要贴合许多, 而且更加灵活,酸涩的异样感€€似乎也€€有所减少。
“挺合适的。”他对着镜子观察眼球转动的情况。
义眼很灵活, 只要别趴在他脸上使劲看€€,正常的社交距离下, 很难有人能发现他其实少了一只眼睛。
“先戴半小时适应适应,如果有问题还可€€以调整。”
宋大夫没急着叫下一个号, 开€€始问起傅天€€河生活当中的问题:“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在打工吗?手里的钱够不€€够?”
傅天€€河:“挺好€€的!我前几天€€把汽修厂里的工作辞了, 打算专心学习, 离高考就两年了, 还是冲一把吧,有非常好€€的朋友借了我生活费, 说等我高考结束之后打工再€€还给他。”
“这€€么好€€啊。”
“他特别好€€,而且还抽时间给我补习呢。”傅天€€河叭叭地说了一大通,迫不€€及待地想要向€€更多人介绍陈词究竟有多聪明、有多善良。
说到€€一半,傅天€€河才意识到€€他还在门诊,停住话音:“我是不€€是耽误您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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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听着也€€觉得有趣,你能有这€€样的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