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某种存在,在潜移默化中将他彻底影响。
傅天河努力控制着自己别发出声音,然而他却很难彻底压制住呼吸的动静,特别是它随着进程越来越急促之时。
陈词所说的十二分钟如同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头顶,时时刻刻提醒着傅天河,必须要抓紧时间。
但很多时候人越是想要做什么,就€€越难按时完成。
匆忙又简单粗暴的手法,只会让情况适得其€€反。
无论傅天河怎么努力,都难以让情况更进一步,时间的紧迫感压在他心€€头,如果想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决,比起身体上的刺激,他更加需要心€€理上的催化剂。
傅天河强忍着羞耻心€€看向陈词,少年修长十指放在键盘上,正慢慢敲着字。
傅天河不知道€€此刻的陈词正在书写剧情中的哪个部分,但看到少年认真的侧脸,他急躁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得到些许平复。
他听着笔记本自带键盘被€€敲击的哒哒声响,动作€€不由得变得温柔,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关€€于陈词的模糊画面。
准确来说,是他们€€两个共同出现的画面。
一起去探索一些只有大人才能去做的事。
陈词似乎完全没注意傅天河的情况,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仍平静地书写剧情。
直到所有声音随着压抑的长长呼声戛然而止。
陈词扭头去看,傅天河正默默地把纸巾拿进被€€子里,耳朵红得仿佛就€€要滴血。
两人彼此沉默着,过了片刻,傅天河终于从另一边下床。
他用最€€快速度打开卧室的窗户,冬日的寒风涌入,吹散屋子里的所有味道€€。
做完这些,傅天河才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喉咙,略有些紧张地看向陈词:“还€€剩几分钟?”
陈词的回答却让他讶然:“超时三分钟。”
竟然超时了!
傅天河明明觉得没过去多久,他有那么持久吗?
以及……既然都已经超时了,客厅那边的陈念却没弄出丝毫动静,也就€€意味着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是被€€陈词耍了。
再€€度和少年对€€视,傅天河知道€€自己才猜对€€了,看似沉静正直的少年,其€€实存着故意逗他的坏心€€眼呢!
傅天河立刻来到陈词身后€€,双手从少年的肩膀绕过去,捏他的鼻子:“耍我就€€这么好玩吗?”
呼吸不畅的陈词唇角微扬,发出一个闷闷的“嗯”。
然后€€他善意地提醒道€€:“你还€€没洗手。”
傅天河:“………………”
体育生冲出主€€卧,直奔卫生间的时刻,陈念正坐在客厅的茶几前,和沙弗莱聊天。
手机解锁的下一秒,陈念就€€立刻投入了电子设备的怀抱,飞快地点击和沙弗莱的聊天界面,将今天发生的种种离谱事情告诉对€€方。
得知陈念的数学只考了67分,被€€陈蔚勒令跟着陈词好好补习,沙弗莱发来了一串省略号,表达自己深深的同情。
沙弗莱:[需不需要我帮帮忙?你这个分数申请学校会有点危险吧?]
陈念:[申请要看会考成绩和高中毕业证书,会考的难度比期末考低多了,我应该能过的。唉,这个学期我放在学习上的时间确实很少,假期得好好努力,把进度全都补回来!]
陈念边打字边瞅着卫生间的动静,怎料到只过了一分钟,傅天河就€€双手湿漉漉地开门出来了。
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难不成只是单纯地去上个厕所洗手?
傅天河探头往客厅看了一眼,见€€陈念抱着手机玩个不停,道€€:“在和沙弗莱聊天吗?”
“是啊。”陈念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向我表达了深切的同情。”
陈词也出来,铁面无私的检查陈念这半个小时的学习成果。
在哥哥面前,陈念可不敢装疯卖傻,认认真真地回答陈词提出的问题
“还€€不错。”陈词把资料重新放回桌上,“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往后€€看。”
陈念看看傅天河,又看看陈词,有点疑惑。
难不成哥哥和傅天河真的只是一起坐在卧室里各干各的事吗?那他们€€俩也太专注认真了吧!
要是自己和沙弗莱共处一室,肯定会忍不住趁机做点什么。
但他也不好问,只能哀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寒假。
对€€于绝大多数的高中生而言,假期这个词,和轻松搭不上半点关€€系。
桂芷棋需要集训,她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画画,一直马不停蹄地画到晚上十点结束,简直比平时上学还€€要辛苦。
那一张张画纸摞起来的视觉效果,绝对€€能比得上普通学生做过的众多试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念的画画和补习两手抓,他的作€€品集已经准备完了,剩下的任务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的画技,毕竟成功通过申请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考验,在于预科班结束后€€的入系考试。
届时他将要和来自全世界的美术生们€€竞争。
除了接受陈词的补习,傅天河每天下午都要去学校里继续锻炼。
四月中旬,他将跟随学校老师去参加全国性质的青年组田径比赛,努力去获得国家一级运动员的称号,为暑期夏令营的自主€€招生计划做最€€充足的准备。
陈词的学习任务不重,但要忙着给€€弟弟和傅天河充当€€老师,以及游戏的文本工作€€。
最€€轻松的当€€属沙弗莱了,趁着春节假期,他被€€父母带着回了趟老家,每天都要通过视频给€€陈念直播家乡景象。
光是看到窗外的皑皑白雪,陈念都觉得冷,留学期间的冬天,他估计会全程裹成一个球吧。
腊月二十六放寒假,只过了几天就€€迎来春节。
陈蔚邀请了汤槐月到家里吃年夜饭,只要是个人,都能察觉得到陈蔚肉眼可见€€的紧张,他在兄弟俩的帮忙下,把家里三层外三层地清扫干净。
“你们€€会结婚吗?”陈念趴在地上,用扫帚清扫床底的灰尘,好奇地问正在擦门框的陈蔚。
“这得看你汤阿姨的打算。”陈蔚回答道€€,“她说等€€你们€€俩高考结束了再€€做计划,不想影响到咱们€€的正常生活节奏。”
陈念:“那你可以经常去汤阿姨家里啊,就€€当€€倒插门了。”
“臭小子。”陈蔚作€€势要用抹布扔陈念,“就€€你话多。”
把家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确定没有任何€€一寸死角,陈蔚就€€美滋滋地开车去接汤槐月了。
陈念疲惫地瘫在床上,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去看陈词:“对€€了哥,傅天河他要怎么过?”
傅天河孤家寡人,连个亲戚都没有,陈蔚本来还€€让陈词邀请傅天河过来共度除夕,陈词转告傅天河时,体育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要是只有陈家父子三个,他愿意过去,但人家陈叔叔邀请了女朋友,他还€€是别凑热闹了。
“我吃完饭再€€过去陪他。”陈词回答的干脆利落,显然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办。
“也挺好。”陈念说着,叹了口€€气,莫名有些忧伤。
这可是他谈恋爱之后€€的第一个春节呢,爸爸和哥哥都有各自的对€€象陪伴,他好不容易谈了个恋爱,沙弗莱却远在千里之外。
不过这也不是沙弗莱能决定的,他远在莫斯科的外公外婆身体不太好,外公更是在上个月刚做了心€€脏支架手术,沙弗莱刚给€€陈念说这事儿时,陈念就€€劝他一定要回去。
他们€€俩以后€€还€€能有很多很多再€€共度的机会呢。
陈蔚很快就€€带着汤槐月回到家中,四个人吃过一顿温馨的年夜饭。
汤槐月很喜欢这对€€双生子,陈词和陈念初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带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好了,更何€€况陈蔚无论在谁面前,都会只说自家孩子的优点。
大家其€€乐融融,倒也真的像是一家四口€€。
电视上放着春晚,但只有陈蔚和汤槐月偶尔会看上几眼。
陈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从沙发上起身:“我出去一趟。”
“阿词是有什么事吗?”汤槐月问道€€。
“有同学找我。”陈词看向陈蔚。
陈蔚当€€然知道€€陈词口€€中的同学是谁,起身走进卧室,拿了个红包出来,“帮我把这个送给€€小傅。”
“好。”陈词没谦让,他用力捏了下红包的厚度,粗略估计应该有两千块钱。
傅天河缺钱,能对€€他进行经济援助的机会不多,陈蔚也知道€€要尽量照顾孩子的自尊心€€,就€€以红包的形式多给€€傅天河一些帮助。
其€€实他本来可以塞更多的,但陈蔚担心€€如果金额太大,傅天河会选择拒收。
陈词和陈念兄弟俩的压岁钱也是两千块,陈蔚相信陈词会把事办得妥当€€。
陈词出了门,陈念也不好意思在客厅里充当€€爸爸和汤阿姨的电灯泡,很快就€€钻到卧室里去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正值莫斯科下午四点,陈念戴上蓝牙耳机,拨打和沙弗莱的视频电话。
陈词来到楼下,步调平缓地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几乎家家户户的窗子里都亮着灯,有父母带着年幼的孩子在楼下放小型礼花,到处充满着新年的气氛。
虽说近些年来每次过年都会有人吐槽说年味一年比一年淡了,但在陈词看来,每年的那些活动其€€实都差不多,究其€€根本在于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很难再€€出现只有过年才能去做某件事的情况。
但今年的除夕夜,注定不同凡响。
陈词刚刚来到小区门口€€,便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他停住脚步,几秒钟后€€,熟悉的车子一个扫尾,横在面前。
“去哪儿?”傅天河兴致勃勃。
除夕夜各大超市都在傍晚六点钟打烊关€€门,毕竟员工们€€也要回家吃团圆饭。
陈词坐上摩托车后€€座,想了想道€€:“去小屋那边吧。”
“行。”傅天河立刻猛加油门。
少年的双手揽在他精壮的腰间,戴着头盔的脑袋轻轻靠着傅天河后€€背,街道€€略显空旷,偶尔能见€€得烟花在天空中炸开,绚丽的火光转瞬即逝。
“你吃饭了吗?”猎猎风中陈词大声问道€€。
傅天河:“吃了,自己做的锅包肉和红烧排骨!”
陈词:“蔬菜呢?”
傅天河:“吃了两个苹果算不算?”
陈词摇头,“当€€然不算了。”
生活在北方的大部分人们€€在饮食上有着共通的问题€€€€绿色蔬菜的摄入量过少。
很多人甚至把土豆也当€€作€€蔬菜,有时候一大桌子菜里,除了葱花之外的半点绿色都瞅不着。
只不过大冬天的,除了白菜和萝卜,好像也没什么比较常见€€的蔬菜了。
两人来到郊区的山脚下,除夕夜的山林中空无一人,他们€€各自拿着手电筒上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林中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