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竹马每天都诡计多端 第10章

“哇,不会吧,真的吓到你了?”叶疏桐立刻关切道。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压在孟清肩上,二人胸贴背,几乎是严丝密合。

孟清单手覆在叶疏桐的手腕上,没用力。

“别闹,可能是跳闸了,出去看看。”

叶疏桐松开了环抱的姿势,转而紧紧抓住了孟清的手腕。

也不知道在漆黑的视野里,他怎么那么准的。

孟清背后一空,微微发冷。

但是下一刻,不用光照,孟清也知道,叶疏桐正与自己面对面站着。

因为他感觉到了叶疏桐的呼吸。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半步,背贴上了墙。

但叶疏桐抓着他的手,也被他这么一带。

似乎不想撞到孟清,一只手掌在孟清耳边撑住了墙。同时左腿的膝盖往前一顶,撞在了孟清腿间。

这个姿势无比尴尬,连呼吸都瞬间变得漫长。

好在叶疏桐浑然不觉,很快绕过了孟清。

他没松开抓住的手,转而走在孟清前面,驾轻就熟地带路,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前面有一道阶,右边是门。”

好在屋子小,没几步就到了门边。

门开了,冷风吹进来的一瞬,孟清顿时清醒了不少。

楼道里仍是漆黑,只有窗户透出的月光铺在水泥阶上。

孟清的手机还在屋内,幸好叶疏桐的揣在裤兜。

手机的照明灯往电闸的方向去,孟清打开了电闸。

“没有跳闸,”孟清说,“是停电。”

“停电?”叶疏桐诧异地凑过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停电。”

“两个月前也停过一次,附近电路太老了,还在改造。”

叶疏桐说:“就说还不如住我那儿去。”

孟清微一侧头。叶疏桐离他太近了,在浴室里二人几乎相贴时的暖意再次袭来,将深秋清冷的月色无限推远。

叶疏桐几乎将他的身形完全遮住,低头时,修长温热的手指碰上了孟清的唇角。

孟清微微抬眸,只见叶疏桐认真地盯着自己的嘴唇。

“别动,”叶疏桐低哑的嗓音说,“睫毛。”

他微微倾身,影子瞬间罩住了孟清。那双璀璨漂亮的眼睛离得很近,似乎要这样的距离才能看清。

孟清抿着唇,视线不知该放哪里。

他抬起手,掌心朝外,想挡住叶疏桐。

却不料是那距离太过恰好,还是叶疏桐没来得及停下。

略显干涸的唇正正撞上孟清掌心,像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第9章

手心发烫,好像唇瓣的形状仍然停留在那儿,慢慢地嵌入肉中。

“你€€€€”孟清刚要开口,叶疏桐眨了眨眼,仿佛一腔委屈。

有那么一瞬,孟清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是,叶疏桐这样的直男,毫无分寸感可言。就算是故意要逗弄他,也不奇怪。

这时,两米外的一扇门开了,两个人影推推搡搡地走了出来。

同一层的另外四户也陆续打开门。

孟清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些邻居,此时也没顾上打招呼。

他推了推叶疏桐,让后者往走廊内侧靠。避开月色照亮的地方,才不会被认出来。

“孟医生!”一个声音从近处传来。

那嗓音听着熟,孟清想了想,有些奇怪:“宁让?”

黑暗里,走过来的人影确实是宁让。

孟清记得,他应该是住隔壁单元。

但他看见宁让身后还有个人,银色的袖扣反光,竟然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宁让笑了笑,自来熟地问:“孟医生,你朋友也住你这儿啊?”

叶疏桐的手搭在孟清肩上,近乎于搂。

兴许是感受到了不友善的眼神,宁让保持了一段距离。

孟清“嗯”了一声,觉得宁让再多看一眼兴许就会认出叶疏桐来。不得已,他硬着头皮寒暄:“你的朋友,住这层楼?”

宁让疑惑地“啊”了一声,眼角往后悄悄一瞥,立刻摆手:“那倒没有,我们不熟,就是……路过。”

“那什么,”宁让回过头,“反正也停电了,我先回了啊。”

“你衣服不要了?”穿西装的人反问道。

“操。”宁让骂了个脏字。

孟清这才发现宁让今天似乎没带平时那松垮垮的链子。

宁让不耐烦地从裤兜里摸出了一盒烟:“孟医生,来一根?”

“他不抽。”叶疏桐斩钉截铁地说。

宁让微微抬眸:“这位兄弟,你声音有点耳熟€€€€”

还没说完,宁让被墙边穿西装的人一把抓了回去。

烟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传来了黏腻的水渍声。

孟清瞳孔一滞,宁让是在和那个人……接吻?

黑漆漆的视野忽然变得更黑了。

叶疏桐的手挡在他的眼前,低声说:“别看。”

孟清扭过头,只见叶疏桐眉心紧蹙,似是嫌弃极了,绝不再往那方向看一眼。

也是,他是个恐同的直男,觉得恶心也是正常的。

“我就说,这里什么人都有,”叶疏桐幽幽道,“你今晚就搬我那儿去吧。”

孟清说:“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一起住?”

叶疏桐理直气壮:“我最近失眠啊,跟你一起才睡的着。”

孟清眉心一动。

叶疏桐开始摆出自己的理论,言之凿凿:“咱们初一开始就一间房睡了整整六年,那段时间是我睡眠最好的时候,都习惯了。现在也是,在你这儿几天比我自己在家睡得久多了。”

孟清忍不住心道,你倒是睡好了,我是睡不了整觉了。

几缕月色落在叶疏桐额前的碎发上,跳落在他的眸色里。

叶疏桐忽然说:“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吗,有一年也经常停电。”

“高二的时候,”孟清接道,“你还在宿舍点了蜡烛。”

二人异口同声道:“太上老君!”

-

他们的学校在瑚城的工业区,那年夏天经常停电。

少年孟清在宿舍里捧着蜡烛站在窗边,借着月色点燃。风一吹,那微弱的小火苗就开始颤抖。

叶疏桐懒洋洋地靠在墙边,实在看不下去了,抬起手轻轻拢在孟清的手背旁边,挡住了夜风。

钻出的火苗滚烫,停在平直的洗手台上。

那时,叶疏桐去走廊望了一眼,回来跟孟清嘲讽:“他们就跟这辈子没见过蜡烛似的,还非摆满一圈,不知道的以为谁家发丧呢。”

末了,叶疏桐看了看他们寝室里那独一盏的火苗可怜巴巴地摇曳,又出门了。

再回来时,少年长手长脚,兜了一堆蜡烛。

“不行,咱们得燃得比他们气派。”

孟清是不知道,那气派在哪儿了。

毕竟叶疏桐点燃不到十分钟,宿管大叔就开始咆哮:“你们干什么,要纵火吗?一个二个烟雾缭绕的,太上老君炼仙丹啊?都给我把火灭了,滚去睡觉!”

少年孟清鼓着小脸,硬是吹熄了那一盏盏烛灯。

到宿管大叔检查离开后,叶疏桐从浴室小心翼翼地捧出了藏着的最后一只烛光。

孟清刚要吹,被叶疏桐拦下了。

“干什么,你不是还剩两道物理题没做吗?赶紧的,晚了本少爷不伺候了。”

于是少年叶疏桐打着呵欠靠在桌边,单手拿着蜡烛,另一手护着光,照亮了孟清笔下俊秀绵长的字迹。

-

那年的烛火与今夜月色一模一样,清透明亮,让所有隐匿的尘埃都无处遁形。

孟清微微笑了,他知道叶疏桐也笑了。

“外面太冷了,还是回去吧。”叶疏桐说。

孟清先前湿了的衣衫还没干透,有毛巾挡着,也没有太冷。

二人借用手机照明回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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