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不急,等李富贵判刑了,我就回去。”
元溪问了黄黄说既然拘魂进不来,李狗蛋现在的状态不太要紧,只能再陪李狗蛋等两天。
然而等到第五天都过了,判决还是遥遥无期,元溪甚至看到李狗蛋家里已经任命地给他把棺材拉来了,甚至墓地也选好了!
“你快回去啊,再不回去,你就要给埋了!”元溪急得像热锅蚂蚁。
李狗蛋毫不在意:“那你到时候把我挖出来。”
元溪:……
元溪第一次觉得自己随便交朋友的举动,是否有些太草率了!
元溪简直操碎了心:“黄黄说你七天不回去,就彻底回不去了。”
“他瞎说。”李狗蛋死不认账,还给元溪算了一笔,“我多死两天,李富贵就多判几年,我死上三个月,李富贵半辈子别想出来!”
李狗蛋一副我要和李富贵比命长的模样,抄手站在自己棺材旁边,目光灼灼,稳如泰山。
死上三个月,你尸体都嗖了吧!
元溪眼瞅着李狗蛋家葬礼办完,棺材都快要给他钉上了,钉好就要拉上山给埋了,而李狗蛋还不紧不慢。
“快点回去啦!”元溪着急上火,索性飞起一脚,碰地将李狗蛋踹回了他身体里。
李狗蛋整个魂起飞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是被元铁头踹了一脚的时候,顿时就非常生气。
元铁头,他踹我!
还说什么会爱我,都是骗人的!
李狗蛋灵魂失重地摔落进自己的身体中,而此时他的身体也仿佛从什么高处掉落一样,浑身猛地一颤。
扑在他身上正和儿子做最后告别的杨春芳,一下就感觉到了儿子的震动,还以为自己是太过悲伤出现了幻觉。
这时,李狗蛋的手也动了起来。
杨春芳猛地扑在李狗蛋身上,“狗蛋,狗蛋?你回来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回来了?”
杨春芳这几天做梦,一直梦到儿子说自己会醒来,甚至还梦到儿子催自己把李富贵送进监狱,说李富贵进了监狱他就回来,此时突然看到李狗蛋动了,几乎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已经在旁边准备将棺材盖钉上的众人,听着杨春芳这魔怔般的话,心里都是一寒,正要让人将杨春芳带走,忽然就发现棺材里的李狗蛋睁眼了!
他动了!
坐了起来!
“诈尸了!”
一时间尖叫四起,灵堂乱成一片。
……
李狗蛋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耳边不停有人呼唤他,狗蛋、狗蛋地叫着。
狗蛋……
他怎么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李狗蛋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名字很难听,皱眉睁开眼,看向惊喜落泪的妈妈杨春芳,以及周围神色有点复杂,但惊喜居多的奶奶田娟和其他亲人们。
李狗蛋:“妈?”
杨春芳一愣,好像第一次听到,儿子这么真情实感地叫自己一声妈妈。
杨春芳赶紧握住李狗蛋的手,仿佛给他活血一样搓着他的手,“狗蛋,妈妈在这里,你怎么样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李狗蛋有气无力:“我为什么要叫狗蛋?”
杨春芳没想到李狗蛋第一句是说这个,“这……这是小名啊,宝贝你还没起大名。”
杨春芳想起儿子从小就被人说容易夭折,养不住,要起个贱名好养活一些,甚至一直都没敢给他起大名。
“难听,换。”李狗蛋有气无力地拒绝道。
杨春芳哪有不应的,连声道好。
失而复得的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杨春芳自然没有不应的。
第51章 万物有灵
元溪摊平, 连小伙伴来叫他玩,他都不想动弹。
“铁头,你最近怎么这么没精神?”李丽云看了眼一不留神又躺床上去的元溪,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狗蛋的死吓到了,元溪不爱出门了, 动不动就躺床上睡觉, 要不然就是拿着心心那只娃娃出去找小伙伴转悠一圈, 回来一转眼就又睡着。
元溪有气无力:“累……”
“你小小年纪, 也没到处玩,也没干什么,累个啥。”李丽云摸摸元溪的头, 也没烧没病的。
还不是因为李狗蛋那家伙。
元溪哎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尝到了交友不慎的痛苦。
可算是把李狗蛋送走了, 现在李狗蛋妈妈正带着李狗蛋去大医院检查身体, 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元溪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元溪躺在床上一侧耳, 就听到小姨他们又开始讨论李狗蛋家的奇事,李狗蛋整整6天没了呼吸,竟然还能再复活过来,简直比他们家被河神送回来的铁头还要神奇……
元溪听到这个心里暗戳戳得意, 怎么可能比我还神奇,李狗蛋可是被我送回去的, 我多了不起啊,只是你们都不知道。
不过我已经长大了,这点小事不值得我炫耀了。
李丽云回头, 就看到元溪在床上不知道暗戳戳乐个什么劲, 还一脸骄傲的小模样, 好笑的同时提醒道,“对了铁头,打起精神来,明天9月1号了,6点起床,小姨送你们去学校。”
元溪:???
元溪垂死病中惊坐起,“去上学?还要6点起床!?”
李丽云:“对啊,你小学离我们村得骑车一个小时呢,再加上早上要吃饭洗漱,这时间已经有点赶了,如果哪天我不能骑车送你,你和你心心姐就得5点起来。”
元溪无了。
……
元溪失魂落魄地歪倒在小天家的沙发上,同样失魂落魄的还有一起接到了上学通知的其他小伙伴们,小石头本来很无精打采,但看着旁边三个更加惶恐不安的小伙伴,他忽然感觉到了进校时学姐学长们,看他们一年级生的心情。
那是复杂中带点暗爽的,再加点过来人的骄傲,咳咳。
小石头:“没事的铁头,小天壮壮,你们都不用怕哈,上学也没有我之前说得那么可怕,至少我们还在一起啊。”
小天家的鹦鹉在绳子上嘎嘎两声,仿佛在嘲笑他们,“傻逼。”“嘎傻逼。”
壮壮拉拉小天:“你家鹦鹉怎么老骂人啊。”
“小英它以前不这样的。”小天无奈,这是他爷爷的宝贝,最近不知道咋回事就喜欢骂人,他也没有办法。
元溪没有说话,有点心虚地侧过脸去,又不禁想起李狗蛋,这鹦鹉和李狗蛋一样记仇,好像还记得黄黄抓它给自己当翻译的事。
三人无视着鹦鹉大喊“傻逼”的声音,一边看着乒乒乓乓打鬼子的电视,一边聊着明天要去上学的事。
就在鹦鹉小英喊傻逼喊得快要唱起来的时候,一道黄色的身影从墙外一闪而逝,小英人化地寒毛一竖,扭转鸟头向附近看去,绿豆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扑闪翅膀刚想大叫,嘎……小英整只鸟就被叼走了。
元溪感觉到屋内有些安静,再回头一看,刚刚杆子上的鹦鹉不见了。
元溪下意识往外一瞧,就发现黄黄抓着一只熟悉的鸟头,正在墙上探头和他挥爪打招呼。
元溪顿时跳了起来,“我出去一下,你们先玩。”
“干嘛去啊铁头。”小天只顾着元溪,根本没留意自己爷爷的鸟失踪了。
元溪挥挥手没有回答,已经出了门。
壮壮咬了口仙贝,叹气道:“铁头最近肯定有新欢了,动不动不见人影,我们已经是昨日黄花。”
小天闻言皱眉:“不可能,他天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几天除了多带个他姐的洋娃娃,哪来什么新欢。”
“你不懂,这是直觉。”壮壮摇头。
自觉已是学长的小石头纠正道:“对了壮壮,那个词是明日黄花,不是昨日,我教过你的,你又忘了。”
“啊?是吗?”壮壮还真记不清了。
小天也被吸引了注意:“昨日不是才更合逻辑?”
“不是这么说的,明日黄花是指重阳节赏菊,而明天过了重阳节,菊花再观赏就没啥味道了。”
三人于是认真讨教了一下是明日黄花,还是昨日黄花的问题,倒颇有小学生认真学习的架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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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溪在墙后无人处找到了黄黄,被黄黄一起抓来的小英,此时蹲在黄黄身边显得格外端庄,也不口出秽言了,眼神也不轻佻骄傲了,就是尾巴上的毛似乎比刚刚看到时少了几根。
黄黄圆溜溜的眼睛朝元溪望过来,鹦鹉立刻吭了吭粗嘎的嗓子:“来啦,老弟。”
元溪:就……怪不适应的。
“咳,黄黄,怎么又把它抓来了,下次还是别抓它啦,它生气起来老骂我。”
元溪话刚说完,就见鹦鹉小英的小眼神一脸震惊,元溪竟从中看到了它对自己当面说它坏话的行为,进行了严重的控诉。
黄黄挥挥爪,圆溜溜的眼珠里充满了大金链子小手表般的智慧,示意元溪不用担心。
“嘎,我已经听见了,它以后不敢再骂你了,再骂你我就把它的毛都扒、扒光”鹦鹉翻译的声音到最后竟出现了哽咽,仿佛对恶霸的无力反抗。
元溪一看这怪可怜的,连忙闭嘴不再告状,哦不,他本来也没想告状,可能小英不会相信他了。
黄黄冲元溪指指那边的山头,示意鹦鹉翻译:
“老丈人那边已经完全解决了,你抓到的那两人送过去,老丈人非常高兴,大摆了三天宴席。虽然你人没到,但是老丈人也没有对此生气。我帮你解释了一下,说你是抓这两人耗费太大需要休养,老丈人非常欣赏你。”
元溪顿时很是开心:“那是没问题了?”
“暂时是没问题了,半年后还得再说,对了嘎,”鹦鹉翻译到一半被黄黄示意停止,黄黄跳下大石头,从后面叼了个包袱上来,
半年后什么问题?元溪还来不及问,就见黄黄从包袱里掏出了个大东西来,扔进了他怀里。
元溪一下抱住了那带着叶子和红珠子花花的草,然而那东西一到怀里,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穿着肚兜扎着冲天辫的小娃娃。
元溪顿时一呆,啊这……
娃娃似乎也发现了元溪的愣神,立刻嗖地蹿出就想逃走,被黄黄嘶嘶两声定住,一爪子揪了回来。
“这本来是我帮你给老丈人准备的拜山礼物,现在用不到了,你拿去玩吧。叫它两声棒槌,用红绳捆住它,它就跑不了了。”黄黄将那个变回一株草的东西,扔回元溪怀里。
那竟是一株不小的人参,仿佛刚从地里挖出来一般,还鲜嫩着。
元溪愣愣地抱住它,而后忽然大喜:“太好了黄黄,我正想要养一株仙草呢!我回去就把它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