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祭品 第91章

元溪正听着舅舅想要去和大毛留暗号的心声,下一刻就发现舅舅消失不见了,探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案牍后的大官似乎在看着自己这边,仿佛在看着自己一般,元溪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

刚一缩脑袋,元溪就发现夹着自己的大公鸡动了,将他带出公堂。

只是出了公堂后,元溪发现大公鸡好像又带着他重新走进了公堂,元溪正疑惑着为什么要这样走进走出的,回头竟发现自己和大公鸡好像还在原地没动一般,此时又再次走进公堂的,好像只是被分出了一缕影子似的。

没等元溪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大公鸡又使出了什么发出,却见前头已经出现了大毛的身影,还有押走它的牛头马面。

和康阳不同,大毛似乎已经受完了刑,在判决下来后,就要上路了,如今公鸡大毛正被牛头马面带向转轮台去投胎。

离开了公堂,押着公鸡大毛的牛头马面,倒没了之前铁面无私的模样,反而和大毛唠了起来,唏嘘道。

“毛司事,你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此去转世为人,虽有苦难,但也算跨越了一大步,以后若能早日醒悟,修行有成,福德定然远胜从前。”

“咯。”公鸡咯了一声,似是回应。

元溪发现,小房子那么大的一只公鸡大金,前头的牛头马面好像没注意到似的,任由他们就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很多排队在等待投胎的鬼魂飘在附近,被维持秩序的鬼差敲打着不准插队。

很快,元溪被带着一路跟大毛跟到了转生台上。

这片转生台非常庞大,像是一个如同城市般巨大的池子,池子里却没有水而是发出各种不同的光,分为六道六种不同的光,人道路上这里的光,带着一种暖黄色,似是一种蕴含着人间烟火的光芒。

周边还有冷清极致的白光,惨红的红光等等,则是其他几道轮回之地。

元溪一路左瞧右看地见着世面,突然想起当初他背着李狗蛋去找身体时,李狗蛋说过的话,元溪心里嘶了一声,难道自己的小伙伴莫非也是来过这里的?或许还来了很多次?

忽然地,元溪又想到了他自己。

他也有前世吗?他前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个特别威风的大将军,又或者干脆是神仙下凡,来和李狗蛋这个小伙伴一起征战妖界哈哈哈,元溪陷入美好的畅想中。

大毛走上那转轮台的人道路后,在人道光笼罩下,渐渐褪去了一声毛发,消失了尖牙利爪,从公鸡变成了人的模样,变成了一身是伤的男子。

元溪一眼就看到他胸口上深深的血口,几乎贯穿胸背,仿佛是要将它从中锯开般,两肩琵琶骨上,也有两道贯穿伤,应该是不久前刚遭受了极为惨烈的酷刑。

站在人道转轮台末,牛头马面和已现人身的大毛告别。

“毛司事,人间业报劫数各有缘法,日后切勿再被红尘所迷,兄弟们送你到这里,祝你早日找回自我,勿再犯错受罚,去吧。”

下一刻,元溪看着大毛告别完,进入了人道转轮池中,被那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暖色光吞没。

“什么人!”

送走大毛的牛头马面忽然回头,好像是这时才发现了元溪和带他过来的大公鸡一般。

就在被觉察的一瞬,元溪发现自己和大公鸡唰地回到了之前的公堂门口,一路上走过的影子仿佛倒退回来一般,回到了刚刚离开公堂之时,好像根本未再踏入过公堂内一般。

刚这么想着,元溪就感觉夹着自己的大公鸡一提翅膀,一副溜了溜了的模样,飞快地离开了公堂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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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离开那座城,元溪终于被大公鸡放了下来。

元溪活动活动有些发僵的手脚,抬头看向眼前散发着金光的大公鸡,似懂非懂地问道,“大金,你说你不是大毛,但是你之前用了大毛的身体,那现在的大公鸡,也不是你的身体吗?”

大公鸡点点头,一脸孩子聪明的模样,伸出翅膀拍了拍元溪的头。

元溪期待地看着眼前神气的大公鸡,“那大金你是谁啊?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我好喜欢你啊,我以后可以再找你去玩吗?”

大公鸡歪头想了想,随即又伸出翅膀,点了下元溪的额头。

这一点,仿佛在元溪的脑海中放入了大量的画面,元溪突然看到了妈妈在一间庙里的场景。

妈妈跪在神像下的蒲团前,正在叩拜,看到元溪,李丽葵愣神片刻后顿露喜色,冲着元溪招手道:

“快来铁头,我给你认了个干亲。”

这一幕非常熟悉,元溪确定自己曾经见过!

元溪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妈妈身后那尊好大的神像,神像发出强光,仿佛太阳一样耀眼,光芒如同记忆中聚成了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从巨大的神像里走了下来。

走到元溪面前。

元溪瞪大双眼看着那个浑身金光的人。

“干爹!?”元溪下意识地叫出声来,这次都不用他妈再催促。

就在元溪叫出干爹的一刻,元溪眼前的幻象和周围阴曹地府都消失了。

在一片蒙昧梦境中,元溪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拍了拍,眼前那道被金光笼罩着的身影,元溪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透过那金光,只觉得好像看到了地府的那只大公鸡露出满意的神色一般,还冲他点了点头。

呀,真的是他的干爹!

元溪激动坏了。

这么说,他当初认亲是认成功了?

元溪顿时想起了那个印章,就是在神婆说让自己去捡红包时捡到的,当初他没捡到红包,再加上没有随着梯子走到最后,就以为认亲没成功呢。

后来黄黄说印章老值钱了,等于好多个一元巨款时,元溪隐隐想起过这事,只是因为被狗蛋分散了注意,很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干爹!”元溪欢呼着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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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元溪从地府消失的一刻,李昙被小火车拉着正好来到了那座元溪刚刚离开的城外。

小火车停在了元溪消失的地方。

“铁头呢?”李昙左右看看,没见到元溪人影,皱起眉来。

李昙和小火车一样感觉到了元溪的气息,好像刚刚人还在,这会儿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难道在城里?

李昙见找不到人,干脆握紧了小火车的方向盘,沿着元溪留下的气息一路闯进城中。

“什么东西!”

城门守卫惊怒于这胆大包天的闯门怪。

“拦下!拦下!”

李昙来得突然,城门守卫都有些错不及防,他直接加速碾了过去,小火车呼呼撞进城中,守城的鬼怪只来得及朝火车叉了几叉子,城内小鬼更是惊恐地呼号逃散。

车子一直开到公堂前,仍然没有找到元溪的气息,李昙又架着车从城里开了出来。

转悠了一圈,确定元溪好像已经从这里离开了,李昙干脆拍拍屁股架着小火车走人,准备去别地找去。

这时,城中骚乱已经惊动了锁拿恶鬼的强大鬼差,然而没等这些鬼差怒而追出,城内似乎有一道声音叫停了他们,任由那嚣张的身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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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俊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醒来脑子就是一糊,感觉好像梦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大俊醒了!”

“他醒了!大俊!”

李翠月和李丽云立刻扑到了田俊身上。

田俊这时才诧异地发现,他妈和他姐都在,周围还有他的朋友们,这是怎么了?

“妈,你们怎么也来了?”田俊声音沙哑,一出声就觉得一股要将自己掏空的饥饿感袭来,仿佛好些天没吃过饭了似的,而朋友的下一句话也印证了他所想。

“大俊,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你朋友说你已经昏迷了两三天了!”李翠月摸着儿子的脸。

两三天?田俊一脸懵,下意识地回想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什么梦,梦的内容却一点印象都无了。

田俊皱眉摇摇头,最早发现他不对的朋友说。

那天发现田俊没来工地,电话也打不通,他去看田俊,见田俊迷迷糊糊好像犯困,时不时也能应自己两声,就以为田俊可能是喝多了还没酒醒,给他带了点盒饭让他在家休息就离开了,谁知田俊接下来两天也一直那个样子。

有人叫就睁着眼,没人叫就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般,看起来跟失了魂似的整个傻了。

田俊听得匪夷所思,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很饿。

田俊虚弱地道:“妈,我是不是这三天都没吃饭了?我好饿。”

李翠月等人闻言顿时手忙脚乱地,要去给田俊弄点吃的,无论怎样,人恢复正常了就好。

……

田俊醒来的时候,做了个长梦的元溪,也在似水村的清晨中伸着拦腰睡醒了。

一醒来,元溪就吓了一跳,看到自己的小伙伴李昙,正托着下巴守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

元溪瞪大眼:“狗蛋?你干吗呢?”

“你一晚上跑哪去了,我到处找都没找到你。”李昙见元溪醒来,顿时一脸愤愤地指责道,一副你自己跑去玩不带我的样子。

元溪‘啊’了一声,挠挠头,终于想起了被他拉下的小伙伴狗蛋,但这可不能怪他呀,他梦里一醒来,人就在金鸡岭了。

第78章 添婿换婿

元溪刚想到在下头发生的事, 忽然感觉到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毛茸茸的,还有点扎手。

元溪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手中竟握着一根羽毛。

李昙看了一眼那根羽毛,羽毛是黑色的, 黑得五彩斑斓, 一见光立刻就反射出各种色彩, 根部尖尖, 仿佛是一只笔。

李昙:“这是羽毛?刚刚你手里还没有。”

元溪看着这熟悉的羽毛,忽然反应过来,蓦地“哇哦!”跳起来, 惊喜地拖起李昙转了半圈,顿时把正在兴师问罪的李昙晃晕, 愣是没了脾气。

元溪高兴坏了, 松开李昙,将那跟羽毛笔举到阳光下骄傲道, “狗蛋,你知道吗,这是可以在墙上画门的笔!我干爹给我的哦,可以在墙上画出来一扇门!”

李昙见元溪高兴正要夸两句厉害, 蓦地听到干爹二字,狐疑地看着元溪, “干爹?你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个干爹?”

元溪顿时将自己之前认亲成功,但是他以为没成的事告诉了李昙,李昙听得很是无语, 铁头的亲戚真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听元溪说他夜里一醒来就在金鸡岭了, 还是他干爹过去保护才没让他被鸡叼走, 李昙不得不说这干爹认得还是挺有用的,比那个只会八卦多嘴的干哥哥黄鼠狼强多了。

元溪兴奋地跳到自己的拖鞋上,左手拉着李昙的袖子,右手抓住自己的鸡毛笔,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停在了一面没甚杂物的墙前。

“狗蛋,我用羽毛笔给你画个门看看,我在地府里就是这么画的。”元溪兴奋地指着这面墙,这是李狗蛋家的墙,昨天和姥爷吵架了不想回家,元溪就又在小伙伴家窝了一晚。

“好。”李昙点头。

元溪用那只羽毛笔在墙上画了个门,满眼期待地拉着李昙一起看那堵墙,然而梦里在地府城墙上的空间破洞并没有出现,那就还是一面普通的墙而已。

元溪可爱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不灵了?

元溪试图给自己挽尊:“这笔在地下不是这样的。”

李昙思考了一下,一拍手掌道,“是不是在阳间需要点墨水?等我,我去拿瓶墨水来。”

元溪顿时将期待地目光转向李昙,等到李昙真的拿来一瓶黑色的墨水后,元溪又犹豫了,似乎认识到这是个挨打挨骂的活计,“会不会把墙画脏?”

“画上画只会更好看,怎么会脏?”李昙想了想说道,“真要是脏了不好看,说明这墙不太行,到时我们让人铲了它,重砌一堵适合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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