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了?这么早,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留下看着几人身体的盍赞意外地问道。
稍微恢复一些的应智行等人, 闻言都神色凝重。
盍赞见状不对, 也收敛了神色:“你们怎么了?怎么反应这么大?”
“事情麻烦了……”应智行摇头, 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
谁能想到,似水河一带,竟然是天昱帝君的地盘。
虽然没能得到天昱帝君留下的宝物, 但是他们此行探查似水河一带异常的目的已经达到,只是得到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之前出世的大魔和天昱帝君有关系, 那不止是对他们来说, 对谁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祖国的神仙有自己独有的特色,如今天庭中的神明, 很多是曾经在历史上出现过的人,以人身死后被奉为神明,觉得他们成神后仍然会保佑着世人。
不过远古时期却并非如此,那时候还是以实力论, 有很多强大的天生神明。
天昱帝君就是其一。
远古时候的神明,其实很多都不分善恶, 那时候人们对自然界的力量敬畏而不了解,基本上是怕什么就供奉什么。
越是强大的让人恐惧的,越是让人敬畏祭拜的。
怕风暴雨雪, 祭风神雨神, 怕雷霆山洪, 祭雷神河神。
甚至对蝗虫没有办法,恐惧蝗虫吃庄稼,很多地方都还留存有蝗虫庙,觉得供奉虫神,可以免除虫患。
所以早期传说中的不少神明,在现在看来都可能算得上是邪神,有着让人恐惧害怕的各种强大的自然力量,且不少都肆意妄为。
后来人们对自然有一定了解后,并发现神明也有强弱之分,也有纷争之时,就不再盲目地乱拜,而是会开始拜一些对人类有些善意,有神迹显现,祭拜后偶然会对他们的所求有所回应的强大神明。
天昱帝君在当时的古俞国,就是这样一位神明。
古俞国的人将天昱帝君视为至高神,觉得天昱帝君无所不能,万物都是他所造,人类和妖怪都得祭拜他,他平等地爱着亦或者平等地冷漠着所有的一切生物。
这样一位大神,如果之前岷阳站附近的煞魔和他有关,那就可怕了。
魔,古从石作磨,代表磨难之意,从心而生。
执念,恶念,怨念,贪念……等等负面的迷思足够强大时,就会诞生魔。
人心会生魔,神心也会,且更加恐怖。
应智行凝眉道:“天昱帝君已经消失良久,最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天地异动,这只煞魔不可能是最近出现的,一定时间非常久远。”
如果这是从妖魔成神的执念中诞生的魔,那就算很强也还可以对付,如果是天昱帝君这种神明恶念中诞生的魔,那肯定会造成一场浩劫,非神明降世不可镇压。
应智行说得有理,孙成业沉重地点头道:“曾经一定有什么镇压了它,似水村的祭祀,县志上似水河边的八卦石台,都是当年的痕迹。”
似水村这祭祀极有可能目的并不是祭神,而是镇压着当年被封印的大魔。
无论曾经是什么镇压了它,消耗着它的力量,但是现在封印已经在消散了,从它一出世就在如此快速地积累着能量,连只是跟踪它的修远道人都未能幸免于难,可看出其可怕。
只是……
如果这邪魔是天昱帝君的恶念中诞生,那天昱帝君自己又到哪里了?
“你们说,天昱帝君真的死了吗?”一人低声道。
天昱帝君久不出现,当年天庭封神时也几经试探于他,但是他都无动于衷,管你是把他奉为至高神,还是降级到星官,多年来根本理都不理,可以确定的是天昱帝君从未出现在天庭中,久而久之也有不少人神猜测,他可能早已经死去。
如果天昱帝君死了,这邪魔是从神明的恶念中诞生,也就等于是半个天昱帝君,如果天昱帝君的神躯有留在人世,那这煞魔估计也能够控制,那可就……
见众人越说越沉默,应智行神情放松,说道:“先不用想太多,我们各自焚香上告,明日继续到似水村去探查,也许这个煞魔只是在这附近出世,和天昱帝君并没有什么关系。”
也是。
可能是他们想太多了。
孙成业听得点头,也动员了同事们几句,让大家先焚香上告,该打电话上报门派的上报门派,该打报告上报组织上报组织,然后改日再探似水村。
“说不定,这似水村附近,还有帝君其他宝物留下呢。”孙成业畅想道。
这次他们准备不足,如果早知道这里是天昱帝君的地盘,早做好充足准备的话,也许就能得到宝物,对付煞魔。
其他人都听得点头。
€€
在应智行他们陷入低沉需要动员的时候,似水河一带却好像要提前过年了。
似水河一带的疫魔完全空了。
空气忽然间好像变得清新起来,雪花似乎也干净了很多,生病的人在飞速下降,原本已经病了的也快速好转。
不明真相的妖精还在奇怪这些疫魔都到哪里去了,去过冰雪城的妖精们已经回来疯狂宣传了。
“冰雪城扩建了,还出现了新的人类游乐场!”
“可好玩了,还没去过的快去玩啊!睡什么睡啊起来嗨!”
“冰雪城对外招妖精定居了!可以落户,可以买房!”
不少懒得凑热闹,囤够食物就窝家里冬眠的妖精们,都被这轮番而来的消息炸醒了。
乍一听,还以为今年的雪妖精改了宣传手段,开始诈骗起来了。
后来发现好多去过冰雪城的妖精都这么说,才愕然惊呆。
那么冷的冰雪城,八百年没什么变化的冰雪城,除了特别爱热闹的妖精像刺猬小慧一家,以及一些喜欢玩乐的小妖精们,也不是所有妖精都会往冰雪城跑。
但是听到这番话,不少妖精们久违的好奇心还是被勾起来了。
不然,去看看?
这些妖精们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的,传着传着就出了省,甚至渐渐出了国,出了海,连不少大老远地方的妖精都开始慕名神游来参观。
一时间,冰雪城似乎变成了妖精们的不夜城,热闹非凡。
……
元溪和李昙起了大早,去学校做完期末小测回来,兴致勃勃地就跨上了要去新家实地考察的道路。
肉身前往,亲自去逛。
小王还在奇怪着他们要去哪里,这条路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几乎要到深山老林了,甚至都能听到一些夜枭狐狼的叫声了,助理小王顿时给两人拦住了,不让他们下车,也不让他们继续往前走。
助理小王:“少爷,不能再往前走了,这里荒无人烟的,我们还是回去吧……”再往前走那是去喂狼啊。
想要野外探险,也等年纪大点再多带点保镖啊,现在就小王一人,他对眼前这白雪茫茫几乎快进入原始丛林的地带,心很虚的,真遇上冬天从冬眠里饿醒的野兽出来觅食,他可打不过。
助理小王可不知道,似水河这边的大小动物,此时大都还没有冬眠,这些妖精们正热闹着呢。
元溪见小王态度决绝,小声和李昙建议:“昙昙,我们带小王一起去?”
“回来他泄露了我们的秘密基地怎么办?”李昙冷脸看着小王,他和铁头的秘密基地,他们都还没有真身去看过,怎么能让别人过去。
小王一脸无辜,心道你俩还有什么秘密基地是我不知道的?
元溪小声嘀咕:“可他不让我们下车啊。”
“他敢!”李狗蛋恶形恶状。
“咳。”助理小王心想这可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可是有你妈我老板的尚方宝剑……
然而想是这么想着的,等到助理小王围好厚皮帽和围巾下车,跟着李昙和元溪踏入白雪皑皑的丛林中时,整个人都还有些懵逼。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被小少爷看一眼,就这样毫无节操地下车主动给少爷把车门打开了??
助理小王一边懵逼一边跟着两个小孩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他们进入了一个被雪花覆盖的山洞,不是,刚刚他怎么没注意到那里有山洞,仿佛一下子就出现了。
助理小王赶紧跟上,进入山洞走了没多久,就发现前方冰雪越来越后,山洞仿佛变成了一个冰洞,越来越冷。
助理小王冻得脑子发木,开始怀疑自己是到了哪里,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被引到什么寒冰地狱来了。
“找到了昙昙,我们的缆车在这里。”元溪那特有的清澈活力声音,一下将助理小王惊醒。
助理小王抓紧了跟上去,就惊愕地看到元溪他们面前一个冰玉雕成的透明隧道,前头还停着一辆冰晶雕刻的缆车,似乎可以沿着冰洞轨道直通向上。
助理小王没看到缆车有绳索,也没有看到缆车有什么其他结构,淡定地放下心来,觉得这可能只是有谁闲的没事干,在这里搞得一些冰雕艺术,不可能是真的什么缆车吧,它肯定不会动,连个绳都没有!
助理小王淡定地跟着李昙和元溪坐到了两人身后,准备和两人玩一玩这过家家游戏。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哐当€€€€”助理小王发现身体摇了一下,他瞳孔微缩,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了,忍不住向上向下看去,缆车吸附在冰晶隧道里,缆车上方似乎长出了轮子,轱辘辘地带着他们的车子往上滚动起来。
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它能动?
这!这!
助理小王傻眼了半天,实在无法理解,随即悟了,喃喃道,“对,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李昙回头看了他一眼,就满意小王的自觉,“就是这样,等回去你睡一觉,就把这里都当做梦忘掉。我们的秘密基地,只能我和铁头知道。”
什么意思!?
难道这不是梦?
助理小王震惊地看着李昙,“少爷,你们……”
但是话没问出,助理小王的思绪就混乱了起来,他想问什么来着。
元溪看着助理叔叔这样子,小声在李昙耳边嘀咕:“昙昙,助理叔叔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昙替小王回答:“没问题,他好得很。”
我有问题啊,很有问题,我一点都不好!助理小王简直想要抓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周围越来越冷,他发现自己的心情竟莫名在抓狂中平静了,什么也不想问了。
小王安静地看着这冰晶缆车一路从冰洞上升,升到一定高度越过一个坡面后,眼前豁然开朗,仿佛一个藏在深山内的新世界。
越过冰原,跨过深蓝深绿的透彻湖泊,大片的绿色和暖意出现在不远处,天空上更是五光十色,各种灯透过如同玻璃的冰砖打下来,似乎在他们上方还有另外一个城市,各种奇形怪状的身影从上方路过,大部分是动物,还有一些有着动物特征的人。
一路走来,元溪一路的赞叹和惊叫声。
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但是梦中来和带着身体来,到底是差了一些感觉。
之前元溪感觉不到这里有多冷,也感觉不到这里凌冽的空气和植物的芬芳,以及冷热交替后的暖意,此时这些都有,一股股真实感随着嗅觉五感纷纷进入元溪大脑,元溪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都在兴奋中。
“昙昙你看,那是什么,海豹吗?”元溪指着天空上的冰雪城大街上,那个拖着尾巴跟跷跷板一样吨吨吨地跳跃前进的憨头妖怪。
李昙:“嗯,是海豹。”
元溪又指着另外一个一摇一摆的家伙,“昙昙你看,企鹅!”
“嗯企鹅。”
元溪忽然又发现了一种陌生的家伙,那东西像条大鱼一样在城里的街道冰面上游泳般地滑行着,还嘤嘤地不停叫着,仿佛街溜子一般满城乱逛,手贱尾巴贱地不时拍飞一下身边路过的什么妖精,几度差点和怒火高涨的本地妖精打起来。
元溪惊喜:“那怎么还有一只大鱼!黑白色的,好大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