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心中吐槽,当这是姻缘合盘呢,谁家这样算友情的?
但是对上李昙的小眼神和元溪期待的脸,康宁还是老老实实地掐指算了起来。
“你是壬辰日,壬骑龙背格,咦,你俩一个壬骑龙背,一个壬骑虎背,都和壬水有缘,倒是巧。”
“你日柱中魁罡坐命,临事果断,秉权好杀,命主大贵,不过你这魁罡又逢时柱的天罗地网,嘶怪不得。”
康宁算着李昙这八字有点呲牙。
元溪好奇发问:“魁罡是什么?什么怪不得?”
黄黄给元溪解释道:“魁罡坐命,人比鬼凶,意思就是鬼都要怕他。”
元溪顿时‘哇’地一声看向自己的小伙伴,一脸地昙昙你好厉害好威风的样子。
李昙本来平淡地听着,在元溪的目光下,顿时觉得好像不错?下意识地挺胸坐直了,示意康宁继续。
康宁却见不得好似的补充道:“他命中还有天罗地网呢。天罗地网逢克害,再见他命中魁罡,身强杀重、官杀混杂,且他伤官见官、财星又在偏印……几乎往哪里看都是重重杀劫。可以说,对他来讲,这世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看不顺的东西,而他也不是能容忍的人,甚至有点反社会,这是最容易触犯刑法的命了。”
李昙:……
元溪闻言睁大眼,啊这。
“啧啧,这种命格,以后要动心忍性才是,小心别大权还未在握,先去蹲了牢子。”康宁幸灾乐祸,黄黄看他这表情,都忍不住赞了句这狐狸精的勇。
李昙小脸顿时沉了下来。
元溪赶紧拍拍自己的小伙伴,安慰道:“昙昙没事,我看着你,我们将来要做个好人,才不会被关进监狱的。”
康宁却吐槽道:“你命中也有天罗地网,再遇他这个魁罡,我倒觉得你要小心别被他带坏了,不然将来和他一起蹲牢子。”
元溪:……
元溪拍着小伙伴的爪子麻了一下下。
“你在说什么?我才不会进监狱,铁头也不会!”李昙顿时对这挑拨离间的狐狸讨厌极了,最恨有人挑拨他和元溪的关系,心中暗暗咒骂了它一句。
康宁顿时莫名感觉有点冷,赶紧收起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元溪忙压住小伙伴,想要自己反驳康宁,却忽然想起来,咦哦,他前不久好像才和李昙一起去烧了天地银行,这是不是也算是犯法了啊?靥纸街现在好像还在通缉他们,可那又不是人间。
元溪小心地问康宁:“你说的是人间的法,还是其他地方的法?”
康宁被元溪问地一愣,而后恍然想起来,眼前这俩小子,可是当初水淹他们大烟街的罪魁祸首啊,暗中挑起他们狐狸精和压胜城大战后,自己悄然隐身,害他被送往压胜城和亲的,可不就是这两人。
康宁心中颇有些愤愤,嘴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尽量和气地道:“如果是别人的话,我肯定说是人间的法,但是你们俩,最好三界都要小心着些。”
康宁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真是它狐生中最充满大爱的一句话了,为了三界的和平,他真是付出了良多!
黄黄半天没说话,似乎是卜算不精,正在琢磨着,一会儿看看康宁,看看元溪和李昙,此时听康宁这般讲,黄黄也难得附和地点点头道:“铁头,他这话没错,你们以后三界各地乱跑时,都小心一些最好。”
李昙不悦了半天,但是被元溪压着,没有发火,最后问道:“你还没说,我和铁头以后会不会一直在一起呢。”
康宁被李昙再次问得压力山大,哪家算命的还带给你算朋友做多久的。
行叭,可能也有,是他道行不深他的错。
李昙又执拗地问:“我和铁头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对不对?”
“呃,会。”康宁怂怂地妥协道,暗地仔细掐指算算,这俩都是克夫克妻的命,六亲缘浅,适合修行,修行人,尤其是元溪这种疑似神仙下凡的人,还有李昙这种不知打哪来的,命都算不太准。
算不准,索性那就编吧,算命狐的老本行了。
康宁故作深沉道:“嗯,你俩一个壬骑龙背格,一个壬骑虎背格,如此巧合,这就是缘。另外你俩虽然一个命带孤辰,一个命带寡宿,这又是缘……啊呸,不是,是这俩聚在一起,有些负负得正的意思。”
元溪的关注点很是奇怪:“为什么昙昙是骑龙背,而我就是骑虎背呢?骑龙好帅,骑老虎听起来憨憨的。”
黄黄和康宁闻言顿时侧目了元溪一下,虽然没有说话,眼下之意仿佛在说,你还不憨吗?
李昙则看向元溪道:“铁头,我觉得老虎也很好,我跟你换。”
元溪一脸感动,他的小伙伴人真的超好,不过元溪也只是好奇地提了一句而已,并不是真的多在意。
康宁和黄黄都捂着脸无语了,打断了两人的腻歪:“这个是出生时间决定的,只是一种命格的代指罢了。”
元溪顿时哦哦两声,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很快他又好奇起另一个词汇来:“孤辰是什么?昙昙命带孤辰?而我带寡宿?”
黄黄再次解释道:“孤辰寡宿和魁罡这些都是八字神煞的一种,如果说命带寡宿是指你不得不一个人待着,那么命带孤辰的人多半是指他就想一个人待着,为人比较孤僻。”
李昙心中微动,这个倒是,以前的话他确实就想一个人待着,但现在,李昙表示,不,他不想。
李昙:“我要和铁头一起待着。”
行行行,小孩子的友谊就是如此腻腻歪歪的,爱待你们就待。
康宁受不了地配合说道:“你们如此有缘,性格又互补,以后一直是好朋友的机会很大。”
俩克夫克妻的,凑一个正好合成个孤寡,六亲缘浅,又与道有缘,无甚子女缘,孤零零的俩好朋友,一直凑一起似乎也很正常吧?
“但是你们命中都有阴差阳错神煞,很容易错过什么,要注意命运的捉弄。”
“啊对对。”元溪听到这个,又激动起来,拉着旁边的李昙嘀嘀咕咕起来,两人之前在常尔那里看到的前几世,可不是就阴差阳错经常错过?
康宁看了两人一眼,心道这阴差阳错主要又是不利姻缘的神煞,你们俩激动什么呢?
不过这次康宁没有再敢讨嫌泼冷水,继续算他的,只是掐指算着算着,康宁忽然眉头皱起:“你们要留意了,你们俩命中都有生死大劫,他的就在今年,流年逢杀,但是似乎已经渡过了;倒是你……”
康宁指向元溪:“你三岁时就有生死劫,已平安渡过,如今六岁还有一大劫,就在近期,极近,还没有渡过。”
康宁这话说得李昙都紧张了起来,元溪则指着自己的鼻子,“最近吗?最近都要过年了,还有什么大劫?”
元溪就要陷入思考的时候,黄黄提醒元溪道:“他说得这一劫,也许是指灏社君嫁女之事,铁头你也是灏社君选中的女婿。”
黄黄还记得,当初他和元溪是怎么认识的。
狐狸精康宁闻言心中狂喜,没想到他还没主动提起,意外之下,这黄鼠狼倒自己先讲起来了。
康宁顿时耳朵都竖起来了,心道这次果然没有白来,卖力也没有白卖。
“是这个啊!”被黄黄一说,元溪终于想起来了。
李昙看向元溪:“什么时候的事?”
“昙昙你也忘了,”元溪提醒李昙,他之前还冒充过几次灏社君女婿来扯大旗吓唬人呢,包括那碧游派的两个师徒来害李昙的时候。
不过元溪真正被选成社君女婿是更早时候,那时李昙还在凌县没有回来,元溪去庙前街救小石头,被大蟾蜍推到了算命摊子上,之后就被选成了社君女婿,当初元溪手上还有个红绳和牌牌呢。
如今灏社君好久没有动静,元溪最近到处跑到其他地方去玩,每天新鲜事又多,黄黄和康宁不提,元溪都快把这事忘光了。
元溪摸向自己的手。
之前元溪手上还有个红绳,在灏社君的手下靠近自己时,会浮现出来,不过这些天元溪都没怎么去招惹老丈人,那绳子也好久都没有显形了,元溪扒拉半天,那绳子也没有浮现。
黄黄知道元溪要找什么,将自己的手靠近元溪,顿时,两人的手上都浮现了一个红色的绳子,绳子下头坠着个数字。
黄黄的是7,元溪的是49。
李昙皱眉,拨拉起元溪手上那红绳,好像并不是实物,摸不到。
黄黄给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自己真要娶妻了的元溪解释道:“灏社君嫁女其实是嫁煞,灏社君借煞修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把煞气带来的反噬转移出去,成为了社君女婿,就是接煞之体,会帮助灏社君承受一些反噬。”
“灏社君也不知是借什么修行,那神煞极其厉害,每次他转移反噬嫁因果于人,接煞之人大都九死一生,倒霉不断。”
元溪一听,眼睛一亮,顿时看向李昙,这不是很像之前昙昙帮他转移厄运的情况吗。
李昙和元溪互看一眼,似乎也想起了之前的情况,“如果现在灏社君死了,是不是铁头就不会倒霉了?”
黄黄忙摇头否认:“那可不是,我们现在被选中,就是已经被锁定了,和灏社君的气息相连,如果灏社君死了,到时候未尽的煞气和反噬会不受控制地扑来,比现在还凶险。”
李昙于是失望地收回了想法。
“你知道社君嫁女的时间吗?我被我们老祖送去和亲,如今也是社君女婿。”康宁也跟着凑了过去,他一伸手,手上也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绳子,不过他手上的绳子却没有数字。
元溪好奇道:“宁宁的绳子怎么没有数字?”
康宁:“我是后来加进去的。”
黄黄顿时同情地看了狐狸精一眼:“社君嫁女本身就是一个转移恶煞反噬的大阵,阵有阵眼,分阴阳,正四十九,负四十九,再加上两个阵眼,合成一百之数。他这种后来加上去的,准确来说都没有固定的位置,当大阵一开启的时候,可能就直接被阵法献祭,填充到其他百人之数的运势里。”
康宁脸色非常不好,他虽然也知一二,知道自己的处境极其危险,却不如黄黄了解得这么多。
“这一次灏社君似乎压制不住煞气反噬了,怕嫁煞失败,他最近都在搜罗更多的替死鬼来加入到大阵之中,这次的社君嫁女确实非常危险。”黄黄说着看向元溪,“灏社君说嫁女日期选在腊月二十七,很快就到了,铁头,这一日你要特别小心。”
黄黄没有让康宁失望,他左右打听不到的消息,黄黄直接就当场透漏了,但是此时的康宁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康宁求教黄黄:“听闻你和灏社君是亲戚,他定然不会真的让你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我定会感谢你的。”
康宁的意思就是暗示想贿赂黄黄给自己开个后门,好让自己安全过关。
黄黄诧异:“我和灏社君不是亲戚啊,老丈人只是叫着好玩。”
黄黄可没有什么把握,说灏社君不会害自己,那老壁灯可阴得很。
康宁闻言心顿时凉了半截,嘴张了张,“你们不是亲戚?”
黄黄他更觉得康宁这问题不可理喻,他和灏社君一个本体是黄鼠狼,一个本体是老鼠,连本家都算不上,哪里像是亲戚了?
如果灏社君现在真有个女儿要嫁给他,那以后倒确实算是亲戚。
狐狸精康宁大受打击,顿时没有了和黄黄元溪他们继续话家常的兴趣,很快他失魂落魄地就走了。
康宁走了后,黄黄悄悄给元溪道:“铁头你不用太担心,咱们老丈人借煞修行,借的是被他压胜城大阵镇压的一个怪物的力量。现在那怪物他压制不住了,快要阴沟里翻船,所以才这么着急,转运也变得非常危险。这次我会想办法和老丈人联手,一齐消灭那个煞魔,如果能够成功,我们就安全了。”
元溪诧异:“那黄黄你不是会很危险?我能帮你吗?”
李昙:“我也和铁头一起帮忙。”
“这事还用不着你们小孩子,你们好好待着就行。”黄黄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小小声和元溪炫耀了一下,“偷偷告诉你们,我这次从老家回来,带着个宝物,我现在厉害着呢,定然能够成功消灭那煞魔。只要能够消灭它,对我来说就是功德一大件,也许我从此就能够功德圆满,直接得道飞升!”
“到时候铁头你不但有个神仙干爹,还要有个神仙哥哥了。”黄黄所化的黄衫少年几乎要叉腰得意起来,这模样倒和元溪骄傲时非常相似。
元溪顿时哇了一声,用力夸奖道:“黄黄真棒!”
黄黄于是被夸地非常满足。
至于那只狐狸,黄黄想了想对元溪道:“那只狐狸精心术不正,我现在告诉它我的底牌的话,难保它看到危险时会不会起坏心思来害我,不过它今天也算帮了我们,到时候我也会尽量出手帮它一把。”
元溪点点头,相比宁宁,元溪自然是更相信黄黄的话。
“记住,腊月二十七,这天一定不要乱跑,夜晚关门闭户,在家好好待着。”
黄黄又一次交待道。
€€
另一边,狐狸精康宁离开了元溪他们后,一只狐很是失魂落魄地晃荡到了压胜城里。
难道这次它真的命该绝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