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方熙木仔细研究过那张照片,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收获。
前几天在公司的偶然碰见,方熙木总觉得那个男生有点眼熟。此刻再次碰面,方熙木抬起头望着对面的观众席,记忆里模糊的眉眼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黑色轿车驶入山间别墅,大约在一个小时后离开。一场时装秀的时间大约是三个小时,路上傅绍南给陶心乐发微信,说自己来接他。
陶心乐没什么艺术细胞,看完这三个小时的秀只有两个观点€€€€模特姐姐很漂亮,模特姐姐身上的衣服也很漂亮。
时装秀结束之后观众有序离席,陶心乐手机里存了不少曾雪妮的照片。他打算过会儿见到傅绍南叫他发给程元均,让程元均去转告曾雪妮。
停车场距离秀场有一段距离,段潇倩得知傅绍南还有一个路口到达,便与陶心乐在秀场门口分别。
陶心乐往前走了一点路,挑了个能临时停车的路口等傅绍南。这时有人冷不丁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陶心乐疑惑地转头,见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孔。
“你是……”
“果然是你!”方熙木牢牢盯着陶心乐那张白皙的小脸,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惊喜,“你记得我吗?上次我们在公司见过的。”
被这么一提醒陶心乐也想起来了,他露出恍然的表情,向对方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你也来看时装秀吗?”方熙木笑了起来,看起来亲近友好,“我刚刚坐在你对面拍照片,我手里的相机不小心拍到了你,我也惊讶了好久。”
“真是好巧。”
方熙木眼里的笑意虚伪至极,意有所指地说道:“你比照片看起来乖多了。”
路口是红灯,黑色轿车停了下来。傅绍南直直地看向左侧,陶心乐站在那里,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抱住了他。
陶心乐上车时傅绍南闻到了留在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陌生却浓烈。
“哥哥,我刚刚碰见了一个人。”
陶心乐完全处在状况外,既不知道方熙木的身份,也没有注意到傅绍南的脸色。他跟傅绍南讲刚才碰到的男人,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傅绍南打断他:“他叫什么名字?”
陶心乐愣了一下,皱了下脸发现自己根本没记住:“……我忘记了,是个英文名,他说自己刚回国。”
“他为什么抱你?”
其实陶心乐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突然抱自己,不过想到别人长期在国外生活,拥抱是一个很正常的礼仪。
一个小时前傅绍南在傅中林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陶心乐的想法,如今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刚刚那个拥抱的画面。
“不喜欢”和“被占有”,那些阴暗的控制欲像是吸收到了养分,疯狂地向外滋生。
下一个路口又是红灯,停下车后男人去捏陶心乐的脸颊。虎口张开,大拇指和食指掐住了陶心乐的下颌。傅绍南用了力,陶心乐瞬间感受到了疼痛。
“宝宝,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很讨男人的喜欢。”
说这话时傅绍南是面无表情的,他注意到陶心乐疼得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手。
“我后悔了。”男人注视着陶心乐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细瘦白嫩,眼神变得冷漠又危险,“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把你关起来。”
作者有话说:
*时装秀的场景布置参考某著名品牌时装秀。
第28章 “宝宝真厉害。”
其实最开始傅中林是想跟傅绍南好好谈的。就像陶心乐说的那样,傅绍南并不是任人摆布的性格,用逼迫的手段一定会造成更恶劣的结果。
傅绍南听到傅中林主动提起陶心乐没有一点惊讶,本来就是迟早的事情,区别在于傅中林知道这件事的途径。
€€€€假如由傅绍南自己坦白,那就是通知;如果是傅中林自己调查出来的,那傅绍南要先解释再通知。
傅老显然对孙子还抱有幻想,认为傅绍南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因此当傅绍南说出“在谈恋爱”傅中林还能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爷爷,你不用试探我。”
傅绍南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向前倾,背脊和手臂的肌肉绷了起来。男人抬眼看着对面精神矍铄的老人,神色有些阴沉,好似是在警告:“也不要去找他的麻烦。”
“臭小子!”傅中林气得差点没把面前的茶盏丢过去,“怎么跟我说话的!”
管家见势不妙,连忙以倒茶为借口打断了客厅剑拔弩张的气氛。滚烫的茶水沉进绛红色的茶盏里,傅中林瞪着眼睛怒视油盐不进的孙子。
而傅绍南有一个怕麻烦的毛病,在他看来既然已经被傅中林发现,那就干脆一次性把话讲清楚。
管家听到“结婚”这两个字时吓得手一抖,茶壶里的茶水滴落在了茶几上。傅中林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质问:“你再说一遍?”
“爷爷,我很少有喜欢的。”傅绍南平静地同他对视,“我想跟他结婚。”
盛怒之下傅中林竟然冷笑了一声,面前的茶盏被拿了起来。傅绍南扭开头,瓷器擦着脸颊掠过去,掉落在不远处摔得四分五裂。
“你还真是想气死我。”回想起陶心乐想要转达的话,傅中林怒吼道,“结什么婚!那个小主播根本就不喜欢你!现在正掰着手指头等着跟你分手呢!”
晚高峰道路上的车辆寸步难行,傅绍南冷着一张脸沉默地开车。陶心乐明显是被吓到了,他觉得刚才跟他说话的傅绍南看起来好陌生好可怕。
红灯转绿,停滞的车流缓缓前进起来。驶离拥堵道路傅绍南提高了车速,黑色轿车开往了郊区的方向。
陶心乐没留意到周围景物的变化,想到自己正在跟傅绍南谈恋爱,思考半天才犹豫着开口:“……你是生气了吗?”
“他是突然抱上来,都没给我反应的时间。”
陶心乐小声地解释,想告诉傅绍南这不是自己的本意。然而他解释完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陶心乐抿了抿唇,不聪明的大脑在此刻疯狂运转起来。
傅绍南的侧脸始终冷冰冰的,认真开车也不搭理陶心乐。陶心乐捉摸不透傅绍南的心思,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不要生气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道歉的语气轻柔绵软,听起来十分诚恳。原本傅绍南是很吃这一套的,可是此时男人只是转过头看了陶心乐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喊陶心乐:“宝宝。”
陶心乐被喊得愣了一下。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跟你直播间的那些男人一样?”
周围的车辆逐渐变得稀少,余光里陶心乐怔愣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考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前方的道路指示牌提示即将离开市区,傅绍南从陶心乐迟疑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他皱起眉,又很快松开。
“你哄我的语气跟哄他们的时候很像。”
陶心乐张了张嘴,却发觉傅绍南说得很对。既然是对的,那陶心乐根本无法反驳。
车厢里再度安静下来,这时陶心乐才察觉到车窗外陌生的景象。他踌躇着询问,小心翼翼的口吻:“……我们,我们要去哪?”
“去新家。”
短暂的沉默过后,傅绍南很冷漠地回答了他。
傅绍南名下有许多房产,每周都会有家政做定期打扫。天色渐晚,黑色轿车停在一栋花园别墅前。陶心乐坐在车里望着别墅黑漆漆的铁门,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绍南解开安全带,留意到陶心乐还愣愣地坐在那里,顺手也解掉了他身上的安全带。锁扣解开发出很小的声响,却让陶心乐吓了一跳。
像是终于回过了神,陶心乐面色慌张,下意识抓住了傅绍南收回的手。
别墅里亮着灯,说明有人在里面。昏暗的车厢里陶心乐嗫嚅着嘴唇,细瘦的手指因为害怕而更用力地攥住了傅绍南,指节泛出不正常的白。
陶心乐慢了好几拍才意识到傅绍南说的那句“关起来”是什么意思,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睫毛不安地颤抖着:“……我有点怕。”
好可怜。
傅绍南抬起手,动作怜惜地去抚摸陶心乐微凉的脸颊,态度终于缓和了一些。
“爷爷说你不喜欢我。”傅绍南话说得慢,不错眼地盯着陶心乐发白的小脸,“你一直在等我跟你说分手,是么?”
落在脸颊上的手慢慢摸到陶心乐鼻梁上那颗小小的痣,第二次傅绍南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
“宝宝。”男人像以前那般安抚似地捏了捏陶心乐的脸,开口的语调平淡,落在陶心乐耳朵里却变成了威胁,“下车。”
陶心乐跟着傅绍南一起进门,保姆阿姨正在厨房煲汤。食物的香气传递到玄关,阿姨听见门口的动静,关小灶台的火出来迎接。
玄关处的灯光是暖调的橘色,摆放着几株绿色盆栽作为装饰,莫名有一种家的感觉。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别墅里的场景似乎并不像陶心乐想象得那么可怕。
保姆阿姨面容温和,是很亲近的长相。她出来见到傅绍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陶心乐抬头去看傅绍南,正好被男人搂住了腰。
傅绍南抱住陶心乐,见他愣住很轻易地拿走了他裤袋里的手机。拥抱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陶心乐甚至来不及去抢,别墅那扇关上的大门重新被打开。
“照顾好他。”
临走前傅绍南看着保姆阿姨,留下了这句话。
这天晚上陶心乐知道了许多事。
别墅里的门是指纹锁,进来和离开都需要指纹,陶心乐很难有逃跑的可能。
保姆阿姨姓张,她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却不能说话,陶心乐只能用纸笔和她进行简短的交流。
别墅一共是三层,张姨睡在一楼,陶心乐的卧室在二楼。偌大的房间空旷安静,卧室的布置陈设用的都是陶心乐喜欢的暖色调。
晚上洗漱完陶心乐躺在床上,躲在被窝里很晚才睡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陶心乐起床下楼,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张姨似乎一直在等他,听见他的脚步声冲他招手,示意陶心乐坐在餐桌上。
失去通讯工具连带着失去了时间的概念,陶心乐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拿着筷子恹恹的模样。张姨提前了解过陶心乐的生活习惯,发现他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担忧地望着他。
“张姨,我吃饱了。”陶心乐很小声地说道,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我有点困,上楼睡觉了。”
晚霞来临的时间门外传来了声响,卧室的窗户敞开着。陶心乐刚洗完澡,趴在窗前看日落的夕阳。
别墅前种了不少植物,陶心乐认不出它们的品种,只觉得花花绿绿的。
卧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傅绍南一进来就看见陶心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男人结实的手臂轻松把陶心乐抱了起来,陶心乐徒劳地挣扎了两下,被抱到了床边。
傅绍南半跪下来,用干燥的掌心去暖陶心乐冰凉的脚。男人半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不穿袜子?”
沐浴露的冷淡香气萦绕在鼻间,像毒药似的令人上瘾。陶心乐紧紧抿着唇,看着眼前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抬起脚去踹他。
第一下踹到了傅绍南的肩膀,此时傅绍南还抓着陶心乐的脚踝,踹到身上只剩下了一点点力。傅绍南并不惊讶陶心乐的举动,甚至松开手任由陶心乐发泄。
第二下陶心乐去踹傅绍南硬邦邦的胸膛,这一脚他用了浑身的力气。然而男人纹丝不动,仍然稳稳当当地半跪在他面前。
大抵也清楚自己这点力气不能把傅绍南怎么样,陶心乐自暴自弃地踹了男人十几脚。后来还是傅绍南发现陶心乐脚都踹红了,于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陶心乐忍了好久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傅绍南抬起头看见陶心乐哭得湿漉漉的脸颊,沉默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抱他。
男人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地笼罩下来,陶心乐抗拒这个拥抱又躲不掉。傅绍南靠近时陶心乐干脆张开嘴,一口咬在了傅绍南颈侧。
这和调情的舔吻不同,陶心乐咬得狠,以致于能感受到薄薄的皮肤下勃勃跳动的脉搏。
牙齿刺破皮肤,齿间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来,滚落到唇边,咸涩的眼泪和血腥味混合在了一起。
傅绍南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他把脑袋搁在陶心乐肩膀上,好似是在享受这个亲昵的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陶心乐控制不住地哽咽一声,松开牙。傅绍南偏了下头,用指腹去抹颈侧还未凝固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