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波始终很嫌弃段小恬的身份,又讨厌段小恬给南宵养出一身“毛病”,因此也不喜欢南宵。
南宵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也很少往南江波面前凑。
一行人驱车回了南家,南宵和傅时琛的车子稍稍落在后面,两人慢了一步,一进门却听见南石岭正在屋子里耍威风。
“再去看!上次去潼宁看了不行你们就再去北方看,全国有这样多的医院医生我不信有哪里是看不好这个毛病的!”
南石岭这人平日里很怂,但是一提到孩子的事情就像是占据了道德高地,说话向来不客气。
又听南石岭发疯似的叫骂了半晌,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刚才在医院里出了事儿。
南石岭和南石峰兄弟两个进去看老爷子,攀比似的报告了南宵和南€€的婚事,南老爷子听了却也只是淡淡点头,唯独特意问了南琮和佟雨。
南江波几个月昏迷之前南琮和佟雨刚出发去了南方看病,还未回来他便不省人事了。
问这件事情南石岭自然是答不上话来,只能老实回答说“还没有动静”,南老爷子便不说话了,只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南石岭当下焦躁异常,南琮和佟雨结婚五年没有孩子,从前南老爷子也只是表达过关切,却从未真正地将这件事情跟家业继承联系在一起,但是看今天的情况,明显是老爷子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开始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了。
“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们联系奥东那边的医院,你和佟雨明天一早就出发,奥东不行就去国外,总能有个孩子!”
“爸!”南琮脸色铁青,终于忍不住了。
他走上前去安抚似的揽了揽佟雨的肩膀,深吸一口气道:“我和小雨上次去潼宁之前就商量过了,那是最后一次,如果还不行以后我们就不再看了,大概是我们没有孩子缘分,从今往后不强求。”
“你说不强求就不强求?!”南石岭像是发了颠,“你就眼睁睁看着老头子把家产送给南€€那小子?他也配!”
南琮嘴边露出一丝苦笑,“老爷子愿意给我固然好,若是不愿意给我,南€€大抵也不会做得很差,我有自己的事业,不必……”
“放屁!”南石岭暴跳如雷,“我不允许!”
南石岭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阴冷,他转头怒视着南琮夫妇,抖着嗓子开口:“我问你,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有问题?”
南琮一怔,脸色陡然一沉,“您什么意思?”
南石岭咬牙切齿,“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爸!”南宵终于听不下去了,上前来一把抱住了佟雨的手臂,佟雨一直都是温柔大方的脾性,这会儿眼睛也开始有些泛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明显是有了要逼两人离婚的意思。
自从两三年前南琮和佟雨为了孩子四处寻医开始,不管是家里什么人问起,南琮从来都不透露具体的情况,南宵其实很明白大哥的用意,因为孩子怀不上这种事情,总归是因为有一方的身体有问题,如果是南琮到还好,但如果是佟雨,那么依照南石岭凉薄的性格,他定然不会容忍。
“是我的问题。”南琮沉声道。
“哈,你猜我信吗?”南石岭快步走到佟雨面前,近乎虚伪地露出笑容,“小雨,你跟爸爸说,你们两个到底是谁的问题?”
佟雨抬起头看着南石岭,始终沉默着,她被逼得神色狼狈,却始终强忍着没掉眼泪。
“南石岭你不要太过分!”南琮彻底爆发,他一把抓起佟雨的手便要往外走,低声对佟雨说,“上楼去收拾一下东西,这两天我们去檀溪那边住。”
佟雨却迟迟没动。
过了好半晌,她轻轻挣开南琮的手,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南石岭,用近乎平静的语气道:“爸,是我的问题,但我不会跟南琮离婚,您不用试探了。”
南石岭眼底一震,竟然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软着腿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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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南宵心情也顿时沉落到了低谷,他在楼上陪着佟雨呆了一会儿之后便和傅时琛离开了。
因为市中心那边的房子直播的摄像头还开着,这会儿南宵没心情应付这些,便主动跟傅时琛提了今天去婚房那边睡。
晚上洗过澡,南宵哼哼唧唧趴在傅时琛怀里迟迟不肯闭眼睡觉。
傅时琛笑着捏他的脸,“怎么了?还在担心佟雨?不过我瞧着你父亲不是她的对手。”
提到这个南宵就气恼得厉害,被子底下蹬了下腿,而后又蔫了似的小声道:“我知道……大嫂其实是很厉害的,她根本也不屑于跟我爸计较。”
“我担心的从来不是我爸那几句难听的话,而是……她其实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的,我大哥也是,他们两个都知道对方,也都为了对方不讲,我怕大嫂因为这个难过愧疚。”
傅时琛伸出手揉揉南宵的脑袋。
南宵重重叹了一口气,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发愁并无任何作用,最后只能傻兮兮地自言自语:“要是我能生孩子就好了,我就生好多个,分给大嫂一个。”
这话听得傅时琛眉毛一挑,在被子底下搂住了南宵的腰。
南宵突然被压着贴近男人炙热的身躯,莫名其妙看向对方,却见傅时琛那张俊脸陡然凑近,“你刚才说什么?”
南宵推了推男人,对方的胸膛铜墙铁壁似的推不动,他只得又重复一遍,“我说,要是我能生孩子就好了,那我就生€€€€唔!”
“试试。”傅时琛甩下这两个字,低头堵住了南宵的嘴。
作者有话说:
那高低我们得生一个(bushi)
第42章
如果时间退回到六年前南宵第一次见到傅时琛的时候, 他是打死也想不到傅时琛是会有这样一面的。
因为他对谁都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好像靠近一点都很难。
简直是高冷的代名词。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抓着南宵一句无意的话, 把人抵在怀里,摸着人的小肚子问了一晚上“怀上了吗?”
南宵羞愤欲死, 哭得咿咿呀呀的,他伸手去捂傅时琛的嘴想让对方不要说,傅时琛就吻他手心, 吻他指尖,吻得他手都不敢再伸。
南宵不回答,傅时琛就继续欺负人, “没怀上啊, 那咱们得多来几次……”
最后南宵软着胳膊腿儿被傅时琛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哭得眼睛都红了,傅时琛哄人睡觉他不肯, 推搡着傅时琛的肩膀发脾气:“我不要跟你过了。”
傅时琛被南宵这可怜的小模样弄得火又上来, 简直想压着人再大战三百回合,不过到底也是舍不得,只能硬把人抱住, 凑在对方耳边上逗:“不跟我过?不跟我过刚才怎么还缠着不让走呢?好坏的小东西啊, 只顾自己舒服,自己舒服完就要把我扔掉……”
南宵听着简直要哭出来, “别说了……你怎么这样的啊……你以前不这样。”
傅时琛一下一下吻着南宵的耳朵,故意问:“哪样?”
南宵梗了一下, 红着脸硬着头皮说:“不、不是s情狂……”
傅时琛被他这个形容词逗笑了, 不自觉就开始模仿南宵说话的腔调, 也慢调子跟他讲话:“se吗……我怎么觉得还好。”
“宝宝知道我以前怎么样的?”
被子底下, 傅时琛伸手去捏南宵的腰, 在他颈侧呵着气,语气装得恶劣,“可我从前在外国想你的时候会忍不住对着你的照片……想得厉害的时候梦里都在……你。”
南宵听得人彻底冒烟,气得用手使劲锤傅时琛,可他这点力气打在对方身上简直像是在调情。
傅时琛用更加浮夸的动作吻南宵的脸颊和耳朵,黏腻的亲吻声透过耳膜鼓鼓作响,弄得南宵整个人都在抖。
“你有病……”南宵人哆嗦着,勉强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来。
“嗯。”傅时琛脸色变都没变的,说什么认什么。
南宵:“……”
南宵彻底没话了,只能由着傅时琛随便摆弄。
最后他简直把好话说尽,叫了一百遍老公,又可怜兮兮地求着说老公我真的困了,傅时琛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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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每周《预备恋人》的录制时间,第三期节目丰富了一下形式,除了在别墅,还将在华亭周边的海滩进行拍摄。
当天中午嘉宾们在市郊别墅集合后,便驱车前往海边开启为期两天一夜的露营活动。
华亭是海滨城市,但不是旅游型的海滨城市,沿海地区多是大型港口,想要找到一片既可以露营又方便拍摄的沙滩多少有点麻烦。
大家原本都是没怎么抱希望的,可等真的到了地方,不只是观众,就连嘉宾们都面带惊诧。
“华亭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沙滩。”
“啊我这个华亭本地人居然没来过。”
编导小姐姐的声音从旁边飞进来:“各位老师不知道也很正常啦,这是金主爸爸的私人沙滩……贡献出来给大家玩一玩。”
弹幕上瞬时刷过一片“谢谢金主爸爸”。
观众们不知情,嘉宾们却知道金主爸爸是谁,顿时齐刷刷看向傅时琛的方向,就连南宵也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后凑近了小声嘀咕:“你的地方呀。”
傅时琛搂着南宵的腰有点无奈地扯扯嘴角,“上次给你的产业名录里有的。”
南宵愣住,满脸写着“我没想起来”。
这个事儿要追溯到两个人领证那天,南宵当时答应下来人却又慌得不行,他和傅时琛马上要到市政厅了,他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我们还没做财产公证呢。”
傅时琛转头看他,立刻拿手机出来要打电话,“这个不是问题,如果你想要公证,我立刻让周霁请几位专业公证人员到现场来。”
南宵在南家的家族企业里并不担任任何职务,按照傅时琛的推断,他名下顶多是有些固定资产,多叫几个人一起来做,并不会耽误很久的时间。
“不是……”南宵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他那点东西在傅时琛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任谁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是他在占便宜。
南宵只得又小声解释:“我是说你的财产。”
傅时琛听见这话半晌都没动静,南宵察觉到一点异样,刚想抬头看人,却突然被对方伸手抱住。
是整个人欺身上来的那种抱法,南宵一下子就被压在了车座上动弹不得。
“你……你怎么了。”南宵隐约感觉到傅时琛情绪的低落,说话也变得小心起来。
话在嘴边绕了一圈终究没能讲出来,领证是高兴的事情,傅时琛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任何不悦。
但是眼前这小家伙真的好气人。
“不用做财产公证。”
“可是……”
“南宵,有没有可能现在我还缺乏一点安全感。”
“……嗯?”
傅时琛叹了一口气,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给南宵解释,“你就当我图个安心吧。”
南宵明显还是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傅时琛最后败下阵来,放弃解释,难得讲一些近乎耍赖的话:“你就当我是想被老婆管着行不行?”
“……哦。”这句话南宵听懂了,然后不吱声了。
傅时琛态度坚决,直到领完证,他也不敢再多嘴说这件事。
但傅时琛这句“被老婆管着”倒是也不全是哄人,那天两人回去之后他便让周霁整理了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很详细地做成表格打印成册子塞给了南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