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得到，他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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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漾后半段车程睡着了。恍惚间感觉有人捏他的脸，还捏他的鼻子，耳朵，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特别讨厌。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眉心微蹙，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裴灼的脸。
“醒了。”裴灼轻咳一声，收回自己捣乱的手，他看过很多次陈漾睡醒之后的模样，摸摸他的头轻声道：“缓缓，到家了。”
车里空调温度打的高，陈漾睡得脸颊红扑扑的，眼底也蒙着一层雾，很是惹人怜爱。
陈漾看着他，缓慢地眨了下眼，闻到了裴灼身上的味道，也听到了外面哗啦啦的雨声，人才清醒过来。
“到家了啊。”他拍了拍有点热的脸：“我睡了多久？”
“大概十几分钟。”裴灼把他安全带解开：“外面冷，等你消消汗我们再下车。”
陈漾摸脸：“我出汗了吗？”
他怎么没感觉身上有黏糊糊的。
裴灼伸出两根手指，在他喉结旁边很轻地抹了一下，触感温热湿漉。
亲密的举动让陈漾很敏感地一缩脖子：“你干嘛？”
“出汗了。”裴灼捻了下指腹，给陈漾看。
“哦。”陈漾按下他的手，“我自己擦。”
裴灼挑了下眉，不说话，就看着他。
两人在车里呆了几分钟才从车上下来，陈漾的车里只有一把备用伞，裴灼有行李箱要拿，只能由陈漾撑伞。
裴灼就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揽着陈漾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瞬，一起往公寓里面跑。
车库就在公寓楼旁边，也就二三十米，但现在雨势汹涌，大风将雨伞吹变了型，雨水斜斜地打在他们身上。
等进了公寓楼，陈漾和裴灼也被淋成了半个落汤鸡，头发和肩膀都湿漉漉的，看起来落魄又可怜。
尤其是裴灼，他头发上有早上为了拍摄而喷的一次性染发剂，和他原本的发色相比只是深了些，不在阳光下很难看得出来。
他上午那阵儿去机场匆忙，也没来得及洗个澡。现在被雨水一浇，整个人原形毕露，顺着额角往下淌“墨水”。
陈漾刚收起伞，扭头就看到了裴灼脸上一道道的黑色水痕，目光惊异：“裴灼，你…掉色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什么掉色？”裴灼伸手一摸，摸了满手墨水。
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眯着眼语气不爽道：“这破染发剂怎么不防水？”
“没事，挺可爱的。”陈漾盯着他的花脸，没忍住笑起来，肩膀轻轻抽动。
裴灼“啧”一声，有些无奈地推推他：“别笑了，你家在几楼？”
陈漾的小公寓是住宅式公寓楼，在13层。现在外面下雨，又还没到晚高峰，电梯里没人，裴灼拎着行李箱进去，勉强保住一份脸面。
“到了。”陈漾指了指右手边的1302，打开门的时候，嗓音愉悦柔软地喊了句：“宝宝~”
裴灼在他后面浑身一震。
怎么、怎么就叫他宝宝了？
他是跳级了还是失忆了，他和陈漾的情感进展中间是不是还缺点什么？
陈漾怎么忽然这么主动？还叫他宝宝，这多不好意思。
0.0几秒的时间，裴大少爷脑海里飞速掠过无数个想法，他难得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道：“这么热情啊……”
“什么？”陈漾侧了下身，转头问。
视线里，一条毛茸茸肉嘟嘟的小白狗，摇头晃脑地飞扑过来。
裴灼精神一震，意识到什么，立刻改口：“你们家的小狗。”
“很热情。”
“哦，你说它啊。”
陈漾一把抱起小白狗，抓起一只小狗爪子，袒露出粉色肉垫，对裴灼晃晃，语气软软地说道：“你好啊，我叫宝宝，很高兴认识你~”
宝宝在陈漾怀里哼唧一声：“汪呜~”
似乎在附和陈漾说的话。
“怎么样，可爱吧？”陈漾放下小狗爪子，和小白狗一起歪着头看裴灼：“你进来啊，在门口站着干嘛？”
裴灼闭了下眼，略有点尴尬地牵起唇角：“可爱。”
这里就是没有地缝，要是有，他就往里钻了。
所幸裴大少爷心理素质够高脸皮够厚，原地做了个深呼吸就恢复如常，拎着行李箱进屋关门。
第一次来陈漾家，裴灼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公寓空间不大不小，也是两层的，铺着地毯，无论是色调还是摆件都很温馨干净。
和房间主人身上的气质很像。
陈漾给裴灼拿了双一次性拖鞋。
“我哥穿过的拖鞋就不给你穿了，你先穿这个对付一下，等明天雨停了我再去买。”陈漾说完，身体放松地靠着玄关看裴灼躬身换鞋。
这是陈漾的家，陈漾在自己的主场相当自然放松。
裴灼的发梢还在往下滴“墨水”。
陈漾怕他把弄脏地毯，揉了下宝宝的脑袋让它自己去玩，转身去卫生间拿了两条浴巾，一条搭自己脑袋上，一条递给裴灼。
他其实倒没有多狼狈，只是裴灼又拎行李箱又掉色的，模样看起来比他惨一点。
“陈漾。”裴灼把行李箱小心地放在角落，抬手接过浴巾擦擦脸和头发，抬眉问：“我能在你这洗个澡吗？”
“啊。”陈漾愣了下，小声问：“可以，那你衣服……”
“这里有。”裴灼拍拍行李箱。
陈漾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要是裴灼现在这样，他也想洗澡，不然会难受死，还容易着凉。
“那我去楼上换衣服了。”他指了指上面。
陈漾上楼后，裴灼打开行李箱拿洗漱用品，还有内裤，至于要换的衣服……
裴灼眸光微闪，挑了件衬衫塞到藏了礼物的地方，白色衬衫放在黑色的礼盒底下，颜色对比鲜明。
他是有计划的。
等他洗完澡就喊陈漾，说自己忘了拿衣服，让陈漾去行李箱找，这样陈漾就能看到他准备的礼物。
这时候他再穿戴整齐地出来跟陈漾表白。
简直事半功倍。
今天发生的种种，冥冥之中让裴灼有种直觉，大概这一次，陈漾会答应他。
裴灼这么想着，又挑了件陈漾喜欢的看他穿的黑色衬衫和西装裤，转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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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漾现在有点紧张。
他在车上想好了要跟裴灼表白，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幸好裴灼先去洗澡了，给了他一点时间思考。
直接说？
等裴灼洗澡出来把他堵门口，告诉他“我喜欢你”？
这样会不会显得他太主动了？
婉转一点的话……待会儿做晚餐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表白，出其不意给裴灼个惊喜？
可那时候未必能说得出来啊，万一卡壳了怎么办？
陈漾有点苦恼地抓了下头发，坐在床边。
最后还是决定发微信问一下楚煜枫，问问跟别人表白之前都需要准备什么。
楚煜枫秒回：你要表白！？
-陈漾：是。
-楚煜枫：怎么是你表白？不应该是裴灼哥跟你表白吗？
-陈漾：这次我想主动。
楚煜枫过了几秒才回，估计是被震惊到了。
-那也不用你准备什么啊，他本来就喜欢你，所以你的喜欢就是他最喜欢的礼物啊！
-除非你们表白完就要gclh？
陈漾没看懂后面半句，微微皱眉，疑惑回复：gclh是什么意思？
-楚煜枫很直白：干柴烈火。
陈漾：……
他脸红红地把手机关上。
这个楚煜枫真是小说看多了，没个正经。
什么干柴烈火，哪到那种程度了？
陈漾伸出手给脸扇扇风，他觉得楚煜枫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裴灼喜欢他，所以不管他怎么表白，应该都可以的吧。
他心脏怦怦跳地下楼，烧了壶热水，坐在沙发上等裴灼洗澡出来。
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淅淅沥沥，陈漾越听越紧张，双手扣在一起，指腹一下一下地在手指关节摩挲，连掌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宝宝过来在他腿边蹭他都没理，粉嫩莹润的嘴巴在无声地一开一合，默默念着在心里组织好的表白台词。
宝宝没得到主人的爱抚，不满意地哼唧两声。
就在陈漾这般碎碎念的时候，浴室里忽然传出裴灼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清晰：“陈漾，你在外面吗？”
陈漾下意识，紧张地“啊”了一声：“在！”
“我忘记拿衬衫了，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裴灼在浴室里，头发擦得半干，边系衬衫扣子边从容道：“这在你家总不能光着上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