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述尘显然也反应过来什么:“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我的衣服。”
陈述:“……”
那还他妈真是谢述尘的衣服。
谢述尘看了眼腕表,手指在表盘上敲了两下, 温馨提醒:“清洁阿姨们四点半上班, 你还有时间。”
“门在那边。”
“你行。”陈述指了指他, 飞速离开房间冲下楼。
两分钟后,谢述尘起身到露台,看到了陈述向小区门口飞奔的身影。二十七岁了,跑得还挺快,不容易。
也许是陈述背影实在过于狼狈,谢述尘忽地笑了一下,心里的怒气消散许多。
不过他这一笑就牵扯到了嘴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陈述昨晚咬那一下是真疼,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就是单纯地为了咬他。
属狗的吗?
谢述尘唇角拉平,转身回卧室准备补觉。
陈述赶在早上捡垃圾的老太太之前在垃圾桶里翻到了谢述尘借他的西装。
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多少人扔垃圾,西装上面除了有他昨晚呕吐时沾上的一点脏东西以外倒没什么别的,只是味道很臭。
陈述干呕一声,掏出手机确认完好,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着,转身又回了御景里面,凭借自己的记忆原路返回。
昨晚谢述尘怕陈述忽然起来作妖,又不想让陈述进自己房间,只能在沙发上坐着睡了几个小时,精神持续紧绷。
现在陈述走了,他终于可以安静的休息,谢述尘闭上眼。
十分钟后,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咚咚咚的,力道很大。
谢述尘刚要睡着又被吵醒,很不耐烦地拧了下眉,翻了个身。外面肯定是陈述,他不想开,希望陈述能自觉地滚。
“谢述尘!谢述尘!”陈述显然没有那个自觉,开始边敲边喊。
现在才四点多,这样下去对面的邻居肯定要被他喊出来,找物业就更麻烦了。谢述尘吸了口气,怒而起身,出去开门。
“陈述,你有病吗?”谢述尘用手抵着门,把人拦门外。
“别在门口吵,一会儿邻居出来骂我们。”陈述一手拎着手机,推开他的手进去,“你家有没有酒精?酒精湿巾也行。”
这人进屋的气势跟土匪进村一样,谢述尘平时再好的脾气在他身上都白搭。
他关上门,从柜子里拎出医药箱给陈述,坐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述给手机消毒。
“你刚要睡觉?”陈述感觉谢述尘头发有点乱。
谢述尘捏了下眉心:“知道就快走。”
“我嘴里有酒味,开不了车,你再收留我几个小时。”陈述给手机消完毒,又问:“充电器有吗?”
谢述尘从沙发缝里拽出来扔他身上。
“别这么暴力。”陈述挨了一下,笑着说:“谢述尘,你说我这算不算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众人眼里温润斯文的心理医生,私下竟然是爱冷脸还爱发脾气的性格。
还会让人滚,多有意思啊。
“所以呢?”谢述尘不想看他,闭眼反问:“等着我杀人灭口吗?”
“杀人犯法。”陈述给他提了个建议:“不过你可以收买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咱俩的秘密。”
谢述尘不想跟他说废话了,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臂,脸侧向露台,二郎腿的方向都远离陈述。
“你这姿势是代表心里抗拒和不耐烦是吧?”陈述最近心理学的书看了不少,卖弄道:“你不是心理医生吗?这么容易让我一个外行看透多不好啊。”
“陈述,要么你来当心理医生。”谢述尘忽地睁开眼,一条腿放下来,冷冷地看着他:“要么你闭嘴滚出去。”
陈述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手指在仅有4%电量的手机上点了几下。
谢述尘的手机响起来,他瞥了眼陈述,才打开看,是陈述给他的转账。
转了五千,附带留言是:感谢昨晚照顾。
如果一定要说陈述身上有什么能让谢述尘内心稍微平复一些的,估计也就只有钱了。
谢述尘喜欢钱。
他收了转账,心情好了许多,起身看着陈述,依旧是那副寡淡的神情,但语气稍缓:“到点自己走,别乱动东西。”
说完,谢述尘拿着手机回了房间,客厅留给了陈述。
陈述:“?”
不是,你这语气跟刚才是同一个人吗?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的“已收款”,心道原来如此。
原来喜欢钱。
陈述这段时间经常谢述尘本来就是因为对谢述尘感兴趣,他就是想看看这么一个看起来冷漠的骨子里的人,到底会不会有别的情绪。
他是真的感觉,谢述尘身上有秘密,有很多值得探究的地方。
只是谢述尘不愿意理他而已,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有胜负欲。
所以每次都是他把谢述尘烦出来,谢述尘每次对他都是没什么表情,偶尔会笑一下也是附和。
再看看从昨晚到现在,谢述尘的情绪起伏可是相当的大,陈述内心十分满意。
现在他还摸透了谢述尘的喜好。
如果喜欢钱的话,等量代换一下就是:其他值钱的奢侈品也可以。
昨晚他咬了谢述尘一口,咬的还偏偏是嘴……陈述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不过回想起来,谢述尘的嘴还挺软。
他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谢述尘道歉呢,这回好了,多买点值钱的送他家里就行。陈述立刻给秘书发消息,让秘书上班就先办这件事。
然后又去敲谢述尘的卧室门,小声问:“我能洗澡吗?”
“随便你,别用我东西。”谢述尘的声音传出来。
“别的我不用可以,但我一身的味,你总得借我条内裤再来一套衣服吧!”
房间里面没声音了。
陈述耳朵贴在门上,喊道:“喂!谢述尘!”
“砰”地一下门被打开,陈述身体往前一扑,踉跄了一下才稳住,然后对着谢述尘笑了下。
谢述尘面无表情地把他卷起来的衣服塞给陈述,淡声:“别再烦我。”
说完就要关门,陈述“哎”了声,手撑住了门:“哎等会儿。”
“你这解放天性之后是不是对我有点太凶了,脾气比我还暴。”
谢述尘看在五千块钱的份上,尽量拿出一点耐心:“还有事吗?”
“就一句话,”陈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眼尾:“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
陈漾身上有生物钟作怪,早上七点左右就醒了,裴灼还在睡,手在他腰上。
昨晚明明都说了睡觉,后半夜裴灼又抱着他亲,闹了有一会儿。陈漾现在实在是困,翻了个身钻进裴灼怀里,还想继续睡。
裴灼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紧了点。
宝宝开始在楼下哼唧,陈漾耳朵动了一下,闭着眼睛眉头轻轻蹙起,挣扎着坐起来。
他家宝宝不会无缘无故在楼下吵闹,这要么饿了,要么就是想要便便。
陈漾眼睛迷成一条缝,表情有些痛苦的爬起来穿衣服,顺便踢了裴灼一脚,语气不大高兴:“起来了。”
“怎么了?”裴灼睁眼,坐起来揽着陈漾的腰,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亲了亲他的颈侧。
“你没听见宝宝叫吗?”陈漾偏头,扒开他的手,穿着拖鞋下楼。
裴灼看了眼周围,用被子裹着自己,到衣柜里翻了条内裤和一套衣服穿上。
这内裤还有点紧,只能对付。
妈的,他得赶紧把自己衣服往陈漾这里搬一般。
裴灼赶上了跟陈漾一块出去遛狗。宝宝是条很乖很听话的小白狗,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是很通人性。
陈漾是两年前刚生病的时候从路边把它捡回来的,刚捡回家的时候那么大一丁点,身体还没他小臂长,浑身脏兮兮的,皮肤病很严重,腿还有轻微的骨折,要做手术,上甲板。
陈漾把它送到医院,浑身的毛都剃干净了,就留了脑袋和尾巴尖儿上一点,丑的很奇怪。
宝宝住院那一个月的期间,陈漾每天都往宠物医院跑,带各种好吃的好喝的,总算把它给养好了。
慢慢养成了现在这肥嘟嘟的可爱样子。
裴灼左手拎着刚才早餐店买的豆浆油条,左边是鸡蛋三明治,姿态懒洋洋地和陈漾并肩而行。
两个年轻小伙子慢悠悠地在一众遛弯的大爷大妈里,本该有点突兀,但两个人的气场却莫名和谐,还挺引人注目的。
但他们现在已经官宣了,所以什么都不怕。
陈漾牵着狗绳,旁边是平时遛狗的草坪,宝宝在那上面走,它有点想走快,但是它主人走得慢,它只好也改成慢悠悠的顺着主人。
“它为什么叫宝宝?”裴灼看了眼小白狗晃悠悠的屁股,没忍住问了一个自己憋了很久的问题:“你叫它宝宝,那叫我什么?”
“你怎么跟狗还吃醋啊?”陈漾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它自己选的。”
当初陈漾写了好几个名字,什么大白小白,白白,宝宝豆豆乖乖,弄了好多个小纸条扔在小白狗面前给它选。
“它一爪子就拍中了宝宝。”陈漾说。
宝宝听到了自己名字,在草坪上摇着尾巴回头看着陈漾和裴灼,“汪”了一声,然后原地转了个圈,大有要撒娇卖萌的意思
陈漾立刻阻止:“不许趴下,脏。”
宝宝叫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两人一狗这才恢复成刚才的遛狗状态。
裴灼接着刚才的话茬,像个无赖似的嘬了陈漾一口:“你管我叫什么?”
“就名字不好吗?”陈漾捂脸:“这好多人。”
“不管。”裴灼皱眉,不太满意:“我对你都有那么多爱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