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姜恩眠顶着湿蓬蓬的脑袋走出浴室。
解烟渚撑着下巴坐在沙发,在他的家居服上扫了两眼,“大了点。”
姜恩眠不自然地拽了拽,“还行。”
「这不是霸总借他那身?」
「他现在还没还?」
「他昨晚穿的不是这身!」
「和解医生睡穿霸总衣服?」
「他是故意的?」
「眠眠你糊涂啊!!!」
姜恩眠带来的其他睡衣,一件这两天穿过,解医生洁癖要格外注意。另一件领口过大,和人同睡穿不不礼貌。
现在只剩这件,干净舒服又保守。更何况,他已经买了新的还给沈宗年,这件的归属权是自己。
“我也睡床上么?”
姜恩眠虽不介意和人同睡,之前户外野营,他俩也睡过同一个帐篷,但解医生毕竟洁癖严重,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不然呢?”
“哦。”姜恩眠急忙往卧室奔,“解医生晚安。”
「孩子上床的样子好快乐!」
「谁会不喜欢睡觉觉呢。」
考虑到解烟渚的习惯,姜恩眠自动躺到里侧。
姜恩眠抱着手机,在沈宗年名字的短信上犹豫半天,想发消息,却不知怎么开口,可又好奇他和清辉哥在做什么。
想着想着,胸腔就开始发胀。
姜恩眠拽过软兔子,按在心口,翻身埋进被子里。
枕头和被子是他自己带过来的,熟悉的触觉更有安全感。
浴室的水声停止,开门声连着热腾腾的水雾涌进来。
即便是刚洗完澡,解烟渚的头发也是整齐的。
他关掉了卧室的摄像头,缓缓走到床边,“在干什么?”
姜恩眠按掉手机,收进枕头下面,他探出半个头,“没什么。”
这个点睡觉有点早,姜恩眠撩开被子坐起,“哦对了,您今晚叫我过来,有事吗?”
姜恩眠心脏怦怦跳,表面在强装镇定。
解烟渚穿了件灰蓝色的圆领棉衫,整个人相比平时温柔不少。
空气中充斥着水气,他周身却包裹似有似无的消毒水气味。
他身体前倾,一只手按在柔软床单上,因用力过大,姜恩眠跟着向他那侧倾斜,“没事就不能邀请你同睡了?”
奇怪的行为、距离、说话方式和口气在短时间内聚集,只会徒增旁人的紧张,姜恩眠收紧被角,又往下按了按,“没,不是那个意思。”
床头的灯被人为关闭,瞬时的黑暗让瞳孔来不及反应。姜恩眠眼前漆黑一团,只有解烟渚的话分外清晰。
“姜恩眠,你打算交个男朋友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日渐主动的解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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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记忆
沈宗年来到柳清辉的房间,他第一时间关掉所有摄像头。
柳清辉并不意外,煮茶途中,他不疾不徐开口,“您想问什么?”
“你恢复了他的记忆?”
柳清辉端起冒热气的茶杯,“来一杯么?”
沈宗年站在茶几对面,郑重其事,“柳清辉,回答我。”
“啧,平日里风度绅士,滴水不漏的沈老板,竟然急成这样。”柳清辉吹开杯缘的水汽,“沈总,看来您的情绪,也并非那么稳定。”
沈宗年攥紧拳头,闭眼努力放缓呼吸,“柳医生,我和你谈正事,你却跟我卖关子。”
柳清辉放下茶杯,去擦被热气熏花的镜片,“是啊,我恢复了他的记忆。”
沈宗年的情绪并没有松懈,他没发火,青筋却爆得更紧,“疯子。”
柳清辉重新戴上眼镜,“既然你这么了解,看来他梦里念念不忘的人,真的是你。”
沈宗年盯死眼前的人,“你还窃取了他的记忆。”
“沈总,窃取这个词有点不礼貌。”柳清辉面不改色,“作为心理医生,这是恢复记忆必备的流程。”
“谁让你恢复的,你为什么要恢复?”沈宗年目光阴冷狠戾。
“你不该感谢我吗?”柳清辉悠闲靠向沙发背,“如果不是我,他怎么能知道自己叫小汤圆。”
“小、汤、圆……”隐忍许久的沈宗年彻底爆发,他拽住柳清辉的衣领,用力将人拎起,“既然你读过他的记忆,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里,喝茶说风凉话?”
“柳清辉,你自己发疯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他?!”
面对彻底失控的沈宗年,柳清辉用同样发疯的眼神回馈,“你宁可他一辈子记不起你,也不愿让他恢复记忆吗?”
“我不需要他记起,永远不需要!”
如果是以恢复记忆为代价,他甘愿和姜恩眠形同陌路。
“是么?如果你真不在乎,又为什么来这个节目?”柳清辉嗤笑,“沈总,不要跟我说是凑巧,说你刚好想相亲。”
“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消失多年,也从不联系我。”
沈宗年前段时间已经意识到,姜恩眠很可能接受过心理治疗,被抹去了记忆。
特别是,他对“小汤圆”这个称呼一无所知,让沈宗年确信,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让姜恩眠忘记所有,本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但一个小时前,姜恩眠却主动坦白自己就是小汤圆,这与他之前的反应完全相悖。唯一的可能,只有柳清辉帮他恢复了记忆。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还要恢复?”沈宗年拽紧衣领,冲他嘶吼,“你想害死他吗?”
干净平展的格子衬衫被扯烂,那些让柳清辉烦闷的、难受的、憎恶的画面被迫重提,精神上的折磨往往比肉.体更加残忍。
“他已经不是小时候的他,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柳清辉努力平复心情,他掰开沈宗年的手,“还有,他不知道那些。”
“什么意思?”
柳清辉从对方手中脱出,他拉正衣领,重新煮茶,“我只恢复了他在孤儿院的部分记忆,其余的,还处于封闭状态。”
这个世界上,想疼他、宠他、保护他的人绝不止有沈宗年。
既然读过姜恩眠的梦,就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快乐,生生世世不记起那些。
不论是五岁的他,还是二十四岁的他,都不该承受。
沈宗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他摇摇晃晃坐在沙发边,缓和半天才说:“谢了。”
“不必,也不是为了你。”柳清辉拇指和食指捏拽鼻梁,“但他目前的状态不太稳定,后续还需要持续治疗。”
封存记忆本就存在暴露的风险,特别是柳清辉放出一部分,却又关死了一部分。最稳妥的做法,是将这段记忆完全从剔除,同时,因为记忆而带来的晕血,轻微恐水等症状都能缓解。
“麻烦了,有任何需要,请尽管提。”
气氛终于缓和,但柳清辉并不喜欢沈宗年这种,把姜恩眠归属为他的口气。
到底属于谁,还不一定。
没到最后,谁也不愿意认输。
柳清辉端起那杯凉掉的乌龙茶,发苦的口感沿着舌尖向喉咙蔓延,“你找我的代价,是把他放在解烟渚那里,你不担心吗?”
“别说我没提醒您。”柳清辉看戏的表情,“那位解医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你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我接受任何人的竞争和挑战。”沈宗年转向他,语气很平静,“当然……”
“也包括你。”
*
漆黑的环境会徒增人的紧张,姜恩眠抱着兔子往被子钻,“解医生,你干嘛关灯。”
“回答我的问题。”
姜恩眠能感受到解烟渚压在他被子上的手,“交、交什么男朋友?”
“你装什么傻?”
“啪”一声,台灯亮起,解烟渚冷眼看他。
姜恩眠头皮发麻,虽然这事看着好像有点荒唐,但似乎就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姜恩眠趟进枕头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解医生,您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弟弟了?”
思念成疾,干脆找个人当替代品。
解烟渚的表情更难看,“弟弟只有一个,没人能替代。”
姜恩眠意识到,这事好像越描越黑,“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敲门声终止了奇怪的对话。
解烟渚冷冰冰看站在门口的男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