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领结容易移动,秦越就看着盛百仟给自己弄,盛百仟手好了,结的疤也脱落了,脸上也好了,虽然还有一丁点儿痕迹,但比起刚被打的时候好多了。
应该能见人了,只要盛百仟母亲别拿着放大镜看他。
盛百仟给秦越调整了领结,看秦越眼神发怔,用手搂了下他腰:“不用紧张,不会说是你打的。”
“本来就不是我打的。”秦越被他搂着别扭的挣扎了下。
盛百仟没放开他,跟他说:“你表弟打的。”
秦越切了声:“你也打他了,酒吧也砸了。”
“……你去问过了?”盛百仟手收紧了,他就知道秦越肯定第一时间去问他表弟了,秦越怎么没有问问他疼不疼呢?!区别对待了吧?
秦越还没穿鞋子,干脆踩了盛百仟一脚,盛百仟把他放开了:“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8点一更
第49章
他们住的地方离盛家挺远的, 车程至少五十分钟,他们住市中心,盛家则在另一个区, 远的秦越非必要事情不会回去。
同样盛母也很少来他们俩住的地方, 确切的说,就结婚的时候来走了个过场,都没有待足一个小时。
跟秦女士他们也差不多, 他妈秦女士也不喜欢盛百仟。
秦外公当年也不同意, 但拗不过自己,只好参加了两人略显冷清的婚礼, 他们俩的婚礼是在国外举办的,虽然排场仪式都不缺,但两边亲人少,于是还是显的冷清。
婚礼结束后,两家就再没有什么交集,哪怕是逢年过节也只是最基本的礼仪, 没有其他亲家该有的热闹。
秦越自己想了下原因,他跟盛百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联姻, 他没有秦家任何的股份, 那就无法与盛家相抗衡。
盛世没有把他当正式主人看待。
盛百仟也很少带他回家。
他们俩度完蜜月后回过一次,但那一次体验感并不好, 秦越知道自己心眼多,他发现盛百仟家人都不待见他, 虽然表面上很客气。
秦越会察言观色,盛百仟的母亲就他来时听他叫了一声‘妈’, 然后就上楼了, 此后再也没有下来过。
盛百仟父亲早逝, 母亲就是盛百仟最亲的人了,她不待见自己,连午饭都不肯跟他一起吃,那其他人,盛百仟的姐姐、二叔、三叔、二婶、三婶也就更没有什么好跟他说的了。
那一顿饭是秦越吃的最沉闷、最尴尬的饭。
他怀着满腔兴奋去他们家做客,想着成了他们一家人,能跟他们家人打成一片,哪知冷场成那样。
盛百仟好似对这种场景已经预料到了,只安慰他道:不用多想,以后就好了。
但实际上以后也没有多好,秦越就算不想再去他们家了,但熬不住一年12个月里还有好几个重要节日,比如中秋节,比如新年,盛百仟作为盛家长子怎么也应该回去的。
所以在这些重要节日里,秦越还得回去住一晚上,秦越刚开始也以为多住住、熟悉就好了,但自从在第一年的中秋节里,他偷听了盛百仟姐姐跟盛百仟的吵架后,就明白很多事不是他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那一次是中秋节,盛百仟带他回去,盛家的花园两年前就很漂亮,晚上花园里会点着各色小灯,秦越从楼上房间看到盛百仟在后花园里,于是下去找他。
还没有近前的,就听见盛百仟的姐姐用愤慨痛心的语气跟盛百仟道:“你跟他结婚是为了什么我们不管,也管不了,但是别想让我们接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以后别再带他来气妈了,爸已经不在了,你别让他在天之灵无法安息!”
说实话的话,这句话有些重了,秦越那时候都被说的顿在了原地,他想他跟盛百仟结婚就有这么大逆不道吗?还能把盛百仟父亲从棺材里气出来?
他想听听盛百仟怎么回答的,但盛百仟只答了几个字:“我自有我的想法。”
秦越一时间也没能明白,想再听听的,就见盛百仟姐姐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怒气冲冲的出来了。秦越本能的躲在了一边。
盛家的花园茂盛藏人很方便,加上他姐姐怒气冲冲,就没有看见他。
她走后,盛百仟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他背对着出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秦越本能的觉得他现在不太好惹,因为盛百仟手在旁边的一棵香樟树上握了又握,力度大到手上青筋暴露,盛百仟在忍着什么。
因着这个秦越没有上前,他在花架下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去。
因为知道盛百仟不是真想跟自己结婚的,盛百仟在结婚前夕还跟自己分手了,只不过因为跟自己睡了一觉就不得已跟自己结婚了。
香樟树不招蚊虫,但秦越站在花丛里,就被蚊子咬了好几口,后面他就没有再等下去,跟来时一样,踩在草地里无声的退回去了,他想当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时候还是很会自欺欺人的。
既然知道了这个,秦越就不怎么去盛家了,就算不得已去一次,他也会尽量避开大姑姐,但大姑姐就住在盛家,跟盛百仟母亲住一起。
盛大姐也离婚了,跟秦女士一样,但盛大姐没有孩子,盛家人也少,盛大姐为了方便照顾盛母就住在了盛家老宅。
所以就算秦越千方百计想避开,也有撞上的时候,有一次就跟大姑姐对上了,大姑姐对他还算客气,没有跟训斥盛百仟一样,只很疏离的跟他说:“你不用经常来我们家,我大概不能接受你,不管你有没有错。”
盛大姐说的客气又直白,秦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盛大姐只是看着他,她也有姣好的面容,他们一家人都长的挺好的,但是那张姣好的面容在他面前扭曲了好几次,她在竭力控制着什么,有好一会儿才跟他说:“因为……如果不是你,盛百仟他就不会跟你结婚……”
她说的格外隐晦艰涩,仿佛‘同性恋’这个词难以启齿一样。
秦越那时候也没有控制好,他反驳了。
因为盛百仟不是他掰弯的,盛百仟本来就是同性恋,他早就是了。盛百仟喜欢的人是他的青梅竹马黎荆。
再说同性恋是天生的,哪里是他能掰弯的。
盛百仟固执的就像是石头,坚不可摧,自己这么任性的人,软磨硬泡就是泡不开。所以怎么可能是自己呢?
但盛家人都把这个锅扣在他头上了。
每次看他都跟他是千年的狐狸精一样,提防着他什么,有什么话从来不在他面前说。
秦越冷笑了下,他也是有自尊心的,更何况那时候还年轻气盛,非常有脾气,不愿意再去盛家了。
除了逢年过节等必须应酬,他也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跟他同等想法的还有盛百仟,盛百仟也不愿意到他们秦家,也是非必要不到他家,来了也只是吃顿饭,从不留宿。
综上所述,他们两个人的婚姻不受双方父母待见。
人家说: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的。
但那时候他不知道,被爱情冲昏了头脑,非常叛
逆,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现在想想,真是活该,多少年流传下来的话怎么可能有假呢?
秦越自嘲的笑了下,不知道怎么想起了上次刘婶跟他说过的话,同性婚姻虽然合法了,但没有在人心里合法,更不会在父母心里合法,想让他们接受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而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能力改变人心,也不想改了。
秦越刚做完总结,手就被握了下,秦越睁开眼看,原来是要到了,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盛家他下意识的坐直了。
盛百仟看他:“不用那么紧张,吃不了你,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秦越无声的磨了下牙:“谁紧张?”
他已经想好放弃了。这世上放弃是最容易的。
车子很平稳的停下来了,盛百仟把花放他怀里,跟他说:“见面叫人。”
这是让盛家人以为这些礼物是自己买的?
他妈他姐又不傻,能因为自己一声称呼就改变?
不过秦越也没说什么,抱着花跟着管家往大堂里走。
盛家虽然没有秦家大,但也很漂亮,还是以前的样子,或者更加的漂亮了,植物在不知不觉的生长。
栅栏边上开满了达芬奇花,这个季节,花团多的如天上的星辰。
草坪碧绿,鹅卵石小径在太阳光下闪着光泽,一眼并不能望到头。
这栋别墅年岁已久,树木花卉都很繁盛,三层的红砖小楼荫在树木花丛中,在这个季节分外幽静漂亮。他们家很像漫画里的城堡。
这是盛百仟母亲喜好的,她喜欢各种花木,有时间就亲自动手料理这些,所以这一栋房子生机勃勃。
秦越踩在鹅卵石上,低头看了下他怀里这一捧百合花,他也希望盛母喜欢,毕竟今天是她生日。
快到大厅时,盛小弟盛之陌先出来迎接他们了:“大哥,小秦哥,这边!”他又回头朝屋里喊:“妈,我大哥他们来了!”
但盛母并没有迎出来,盛百仟只拉着他手进去了。
盛母在厅里等着他们,是专门迎接的姿势,这让秦越脚步都顿了下,盛百仟捏了下他手,秦越笑着跟盛母打招呼:“妈,祝您生日快乐,您今天真漂亮。”
他这番话半是恭维,半是实话,盛百仟像他母亲,那他母亲就是很优雅,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上那种优雅的气质反而随着年龄越发明显。
秦越没有跟盛母对眼,他目光落在了盛母的衣服上。不是她的衣服耀眼。
他们家里人都很低调,她过生日,穿的衣服也不花哨,是一件黑绒的定制旗袍,盘扣是白珍珠,胸针……是黑白珍珠,跟他与盛百仟身上的胸针极为相像,这衣服是同一家店定制的。
这算是撞衫吗?
还是盛百仟故意在一家定制的?
秦越都看出来了,盛母这种讲究的人自然也明白了,她只看了秦越一眼,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他儿子身上了,跟他淡声说:“怎么穿成这样啊?”
盛母从来不说秦越的不好,她就算不满意,也只会对着盛百仟说。
但秦越就是有种自己是狐狸精的感觉,古板低调的盛百仟被他勾引后,也开始变了模样,不仅常年不回家看母亲,还跟自己同流合污。
盛母就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脑补出一部狗血剧情了。
盛百仟的姐姐这时也闻声过来了,她身上的衣服有异曲同工之处,摇曳的黑色拖地长裙,领口处镶嵌的是珍珠。
于是她很快就明白了,似笑非笑了声:“还真是,百仟怎么如今也穿的花里胡哨的?”
盛小弟盛之陌大约是看他们几个人都站着不肯坐,又回头看他们,摸着下巴道:“哦,大哥你换风格了啊,我说你今天哪儿变样子了呢,你这平白的年轻了好几岁,老黄瓜刷绿漆有效果啊!你是想装嫩是吧?但你就没有真明星好看,小秦哥,你现在老红了,一会儿要给我签个名啊!我老喜欢你跳的舞蹈了,哦,还有你的歌也非常喜欢!”
盛之陌说话非常跳脱,语速也快,还朝秦越打了个响指。
秦越看着他新染的墨绿头发及身上《诸神》的同款衣服也跟他含蓄的笑了下。
盛小弟跟他同龄,喜好就差不多,现在看样子都在玩同一款游戏。
盛百仟的姐姐拍了盛小弟一把:“说话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点儿修养都没有。”
盛之陌跟她笑:“大姐,你是嫌我没有夸你是吧,你也老好看了,你的衣服好像也跟小秦哥的是同款啊!”
秦越看了一眼大姑姐,她姣好的面容都变色了,有一会儿才冷声道:“我可不敢跟大明星撞衫。”
“大姐,你也撞不过人家。”盛之陌嘴快的道。
“盛之陌!”
“好了,都别吵了,让人家看笑话。”盛母终于出声打断了他们几个。
秦越眨了下眼,明白她口中的‘人家’就指他自己。
还是挺见外的,秦越没说什么,只把抱着的花递给旁边的管家,盛母这一大会儿了都没有接,那就不必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