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首都后,姚琛泽工作日得去军政处点卯,生活作息规律极了。
几个月了,这人都没什么出外勤的任务,天天围着左寒打转。
“现在多好的机会啊,军政处有不少混脸熟的行政任务,又轻松又简单。”
“你这么年轻,多往外跑跑,这军衔不是升得飞快。”李政淮恨铁不成钢,明里暗里提过好几回了。
姚琛泽抱紧了左寒,不为所动。
似乎被传染了懒病。
左寒却比以前忙了一点。
犹豫了一段时间,他最终决定接了店铺寄拍衣服的活儿。
只是遇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尴尬事。
当对方问他要家庭地址以便邮寄样衣时,左寒犹豫了片刻,将在住的这栋富人区别墅地址发给了对方。
信息提示已读,对面却半天没回信。
去花园里的玻璃房里给新冒出来的绿芽浇了一轮水,“叮”的一声,消息来了。
“???帅哥,大佬,您住这儿还需要接咱们这种小活儿赚外快吗???”
“是来体验生活的吗?我们的衣服有化纤材质的,真的很怕让您穿过敏!!!”
聊天记录下还附有一张首都天价房源排名的截图,质疑来得有理有据。
左寒放下浇水壶,双手打字:“您误会了,我在这里做保洁,一个月只有三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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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军政处议事厅。
最近在开各部门的质询会,上面正吵着医药品定价管制的问题。
这里头扯着各方的利益,纠纷不断,故而今天的会开得冗长又聒噪,姚琛泽早就听得一脸不耐烦了。
四点多了,左寒似乎在家做饭,正围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尝试颠锅,大约是因为手臂力量有限,总是不成功,徐师傅在一旁热情指导着。
被隔壁启蒙派的老议员喊着说两句话,打了个岔的功夫,姚琛泽再一低头,发现新厨子猛得一使劲儿,锅里的牛肉甩到了墙上。
牛肉上大约刷上了酱汁,粘性还挺强,贴着光滑的瓷砖慢慢滑了下来。
监控里,左寒轻轻咂巴了下嘴,一言不发抢在徐师傅前伸手拎起了那块牛排。
一脸烦得想死的表情。
姚琛泽忽然就笑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愉悦和宠溺。
“怎么了?”隔壁的老议员偏过头来,好奇地问。
“没事。”姚琛泽放下通讯腕表,恢复了一贯又酷又拽的表情。
旁边这老头年纪虽大,军衔却不高,有点想巴结他的意思。
“姚少将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议员又小声询问。
姚琛泽一脸冷漠,“我文化水平又不高,上的军校,学的是作战,练的是体能,能有什么看法。”
“这种事不应该听听社会学家的意见么。”
两句话噎得对方哑口无言,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再没和他说过话。
豪华吊灯的暖光映照着红色丝绒地毯,在这种光线下呆久了,眼睛不太舒服。
没了人打扰,姚琛泽扒在小小的显示屏上看得聚精会神。
会议好不容易结束了,大厅里的各方要员都在握手寒暄,林邱作为联盟长,又是启蒙派的意见领袖,在外还是个亲切随和的人设,身边围了不少人。
只是最近连着几项决策失利,启蒙派的势头不太好,林邱明显没刚上任时风光了。
姚青似乎也在,和抵抗派的候选人站在一起,隔得比较远。
姚琛泽也懒得和谁打招呼,直接从后门离了会场。
刷开了走廊最右侧的电梯,刚按上关门键,一双保养得宜的小手伸了过来,挡住了即将关合的电梯门。
两声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后,一张笑盈盈的脸露了出来,是林邱的女儿林娴慈。
“姚琛泽,怎么上次在宿城约你,你理都不理我?”林娴慈揉了揉刚做的新美甲,微微嘟起嘴,又偏头打量着姚琛泽的脸色。
语气熟稔还带着点嗔怪。
上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姚琛泽手插在兜里,一点反应都没给。
面对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士,显得有些没礼貌了。
其实他们算是老熟人了。
要说想复刻优秀的基因,借助科学研究进行基因越级,成功的概率或许虚无缥缈,而自古以来靠血脉进行的延续和传承却是实打实的。
在观星楼的时候,有一项重要提议就是给他这位难得配合研究的S级alpha找个女性生育子嗣。
这么好的事,作为观星楼的一把手,林邱自然先考虑自己的女儿,只不过那个时候林娴慈还没成年,林邱便想着先把她接过去和姚琛泽陪养感情,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结果姚琛泽抗拒得厉害,甚至几次三番因为林娴慈的靠近而暴怒,伤害到了联盟长的宝贝女儿。
“你不是个生育的工具,我也不是个精子提取器,你愿意做贱自己,我不愿意。”还在观星楼的时候,姚琛泽就严肃拒绝过林娴慈,讲的话一点情面没留。
自那以后,这位娇贵的大小姐消停了些。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林邱逐渐势微,连任的事不稳,林家又打起了他的主意。
该说的都说了,姚琛泽的态度很明确,也不愿再多言,下到地库后径直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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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祖宗生起了气,关着房门缩在被子里,鼓成一个球。
新厨子撂摊子不干了。
其实左寒生气并不是因为颠锅殿失败了,而是他刚刚发现玻璃房的花苗死了一大片。
可能还是太闲,拍了两张照片就想着摸鱼,一会儿去浇一次水,一会儿去浇一次水,把花根浇烂了。
民宿院子里的野花明明都很好养活,这里的名贵花种就是娇气。
“怎么了,懒猫猫,吃晚饭了。”姚琛泽顺势用被子将左寒一包,滚了滚,团成一团搂在怀里,蹭着脸亲了一口。
他知道左寒最近为什么不痛快。
€€€€昨天刚听说孟厌这次在联盟婚配系统的配对失败了。
“乱叫什么。”左寒耳根子红了,挣扎着要从被子里钻出来。
心情看起来倒是好了不少。
坐到餐桌上,安安静静吃了会儿饭,左寒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还是问了出来。
“是那个幼儿园老师没看上孟厌?”
姚琛泽偷偷给他夹了筷扇贝,摇了摇头,小声否认:“不是,是孟厌拒绝了。”
他挑了一周的人孟厌没看上?!
左寒更不高兴了,随意戳了两筷子饭往嘴里塞,含糊道:“懒得管他了。”
不怪他生气。
联盟婚配系统选定的双方会在市政厅初次见面时当场决定是否接受婚配,也就是说,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
只是拒绝权的使用是有限制的,主动拒绝那个人,半年内不可以再次申请,且一个人只有两次主动拒绝的机会。
这也意味着孟厌想要再利用婚配系统进行配对得等到今年九月份了。
“他主动拒绝干什么啊,这下好了啊。”
“说不定憋个几秒钟,对方先拒绝了。”晚上睡觉前,左寒还在念叨。
言下之意似乎是孟厌不讨喜?
他又觉得这么想不对。
这狼崽子可能第一眼看上去丑巴巴的,但养一养会好看的。
第一印象不占优势罢了。
那为什么要去主动拒绝?
灯关了好久,左寒翻来覆去,没睡好觉。
天太热了,姚琛泽身上火气大,两人相贴的地方黏黏糊糊出了点薄汗,左寒不太舒服,往边上躲了躲。
这位年轻气盛的alpha立马贴了过去。
左寒接着往床边躲,刚有动作,又被紧紧搂住了。
“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借着要说正事,姚琛泽重新理直气壮把人搂到了怀里。
刚过完年没几天,孟厌他爷爷孟华病重,二月份的时候人没了,遗产里留了点股权给孟厌。
到三月份春暖花开时,孟厌生日到了,终于成年能嫁人了,结果手里的那一点点股权还在生日当天被孟昭获要了回去。
斟酌了下措辞,姚琛泽讲得比较含蓄。
怀里的人听着似乎没什么反应。
犹豫了片刻,姚琛泽忽然还想说一说自己的事,比如今天遇到了一个总馋他身子的女人。
有点希望左寒能在乎他,吃吃醋什么的。
话到嘴边,就听左寒暴躁地怒骂一声,“臭不要脸!”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骂的是孟昭获,关心的是孟厌。
算了,姚琛泽委屈地小声哼了哼。
左寒从来也不管他工作上的事,好像一点也不好奇。
怎么能不好奇呢?他可是每时每刻都想知道左寒在干什么啊。
姚琛泽不会爱人,总觉得爱就是占有,吃醋,惦记和想念。
吃醋是必要的啊,左寒是怎么放心让他这么个优秀的alpha在外面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