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得人心痒,想亲亲不到,又有些生自己的气。
新换的腺体正在和宿主慢慢融合,只是信息素的味道似乎与本人的气质格外不符。
他在心里偷偷想着,忽然听怀里的人小声道:“你可以一直粘着我。”
“我也会好好锻炼身体。”
“我们都要健健康康的。”
左寒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抬着手一点点摸着姚琛泽脖子上缠着的纱布,这明显是心疼了。
姚琛泽一下就不困了,“真的?”
左寒撇了撇嘴,只承诺,“一点点。”
他又竖着手指警告,“别拽着我做哑铃。”
“不会的!”姚琛泽激动得浑身起劲,努力撅起嘴来示意,“你亲亲我。”
“睡你的觉,早就听你喊困了。”左寒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候,总是显得凶巴巴的。
“你亲亲我,我就乖乖闭眼睛睡觉。”姚琛泽叠词讲得越来越顺溜。
眼见着左寒红了脸,撑坐起身,慢吞吞凑了过来。
呼吸交缠到一起,姚琛泽忍不住想闭上眼睛,等了片刻,想象中的柔软并没有覆上来。
“完了,我好像忘了个人!”左寒一惊,说着就要下床。
他把孟晏忘走廊了!
他睡这边,那小狼崽子一个人睡哪儿?
左寒赶忙出门去找。
路过楼梯间,发现孟晏坐在台阶上偷偷给纪戎打电话。
“哥哥,他们居然当着我的面亲亲!”
“呜呜,我太难受了,你什么时候来亲亲我?我好想你…”
左寒:“……”
那边纪戎刚哄好了孟晏,承诺明天就过去看他,安静了几分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久违地接到了姚大少爷的电话。
“纪戎,你能不能赶紧过来把你家的omega领走?我一个人睡觉也会害怕的。”
“学长”都不叫了,姚琛泽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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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姚琛泽的治疗和复建问题,左寒想尽力去弄清楚。
他买了个小本子专门记录医嘱,有些字不会写,就胡乱画一画。
医生的意思是,姚琛泽的颈后腺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已经严重损伤,经过治疗维持在了一个较为稳定的水平,让颈后腺进入到漫长的休眠中,还得慢慢细致地养着。
一般情况下,受过损伤的腺体即使完全恢复也会降级,姚琛泽现在确实与一个基因低劣的alpha无异,养一养,大概率最终会维持在A级。
不过一切都说不好,毕竟这是S级alpha,并没有病例可以借鉴。
“那大老虎呢?”
“你不会再变成大老虎了吗?”左寒翻着他的笔记,嘴里念叨着,显得很是不舍。
太过肆虐强势的精神力容易引起情绪失控,伤人伤己,其实也不算坏事。
“那畜生有什么好的?”姚琛泽整天有吃不完的醋,左寒皱起眉,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见他这样不高兴,姚琛泽立即改了口,“好啦好啦,我好好吃药,早日恢复就是了。”
他又撇下嘴角,期期艾艾的,“你才说了基因等级不重要,你这就是嫌弃我了。”
左寒登时不乐意了,“你不要胡搅蛮缠啊,我是那个意思吗?”
刚闹了两句,护士敲门进来。
她拿着份患者病情知情同意书,又抽出夹在口袋前的圆珠笔,示意左寒,“在这里,家属这一栏,麻烦您签个字。”
纸后垫着蓝色的硬板子,左寒拿在手里认认真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圆脸的小护士垫了垫脚,指尖在“与患者关系”这一栏点了点,示意他也一并填上。
左寒笔下一顿,抬头扫了姚琛泽一眼,低下头,在“与患者关系”后,一笔一画写上,“一般”。
想了想,又在前面补充了俩字,“最近”。
与患者的关系?
最近一般。
因为姚琛泽上午刚吃了孟晏的醋,嚷嚷着要把孟晏送走,非要左寒承认他才最重要的人。
生个病矫情得离谱,吃饭要他亲手喂,扶着上厕所又哼哼唧唧的耍流氓,一点也不听话。
小护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与患者关系这边得填夫妻啊,朋友啊,父子啊之类的,不是问你们关系怎么样啦。”
左寒自然知道该写什么,不过是不想写罢了。
他红了耳尖,将几个字划掉,写上了“朋友”两个字。
他俩又没领证,不是朋友是什么。
听了这边的动静,姚琛泽伸长了脖子问,“你写了什么?”
左寒将纸和笔送还给护士,不理他。
“左寒,等我能走动了,咱们去把证儿领了吧,不然以后谁给我签字?我也太可怜了。”
“当然我肯定会正式求婚的,这个不算。”姚琛泽明显被“朋友”这两个字伤到了,嘴里没个停。
“你本来就是我的omega。”
“我承认你是独立的个体,但你还是我的omega。”
“因为我也是你的alpha,这都是相互的,不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
左寒尽力压下上翘的嘴角,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好好吃你的饭。”
他当然是姚琛泽的omega,他们属于彼此,不会分开。
两千万年前随地壳变动而沉入海底的孢子长成了一只蘑菇。
沧海桑田,爱会在看似不可为之处悄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