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路行危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像是打翻几十坛陈醋,酸得他心脏疼。
他反手将房门锁上,阴沉着脸向蒋舟同靠近。
“吃饭了?”蒋舟同关上铁盒子,放回原位,随后起身回过头。
他眼前闪过路行危冷硬的脸,还没完全看清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书桌,后背抵着摆放杂物的桌面,皱紧眉头正要呵斥,就感觉一个沉重的身形朝自己压了过来,
“路行危!”蒋舟同声音重了几分,路行危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扣在他的腰间,身体压着他的胸膛,脸色异常难看。
“简怀是谁。”路行危绷着唇线,仍谁都看得出他心情十分不好,得不到满意的回答绝不会轻易放开蒋舟同,
两人的距离极近,蒋舟同能清晰闻到属于路行危的气息,此刻正霸道地往他鼻腔里涌,似乎想用他的气息完全将自己包裹。
路行危寒着一张脸,近在咫尺,吐息几乎洒到蒋舟同鼻尖,蒋舟同没说话,用手推了他一把,“让开。”
路行危的身形纹丝不动,继续追问:“简怀是谁?是你现在心里喜欢的人?”
蒋舟同这个姿势不好发力,双腿更是被他膝盖抵住、分开,空中浮动的气息有些暧昧,他闭了闭眼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沉了沉呼吸,反问:“是又怎么样?”
路行危眼中的寒气几乎化成实质,紧紧萦绕在蒋舟同周身,他扣在蒋舟同腰间的手愈发用力,仿佛恨不得将他骨肉都捏碎。
路行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善良宽容的人,相反他自私极了。
如果蒋舟同喜欢的人仍然是那个小白脸,他不介意用一点手段,让他们这辈子不会再有再见的可能,总之,他不可能放任蒋舟同跟其他人在一起。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蒋舟同没什么情绪,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信。”
蒋舟同牙关紧了一下,骂道:“那你他妈还不滚开?”
路行危脑子宕机,好像从他的话里品出了一点什么,狐疑地问:“你喜欢的人不是简怀?”
蒋舟同腾出手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废话,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路行危:“……”
他松了口气,又问:“那你干嘛留着他的东西?还锁在盒子里?我的东西你都全给扔了?”
蒋舟同抿唇,没有回答,用力推开他,“滚开。”
“问你呢?凭什么分手以后你留着他的东西,但是把我的东西全扔了?”路行危酸完了这边,又开始酸那边,他都感觉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一瓶醋。
蒋舟同沉默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依旧避而不答,“我跟简怀没有交往,不存在分手。”
“那你为什么不扔他的东西?为什么扔我的东西?”看路行危的阵仗,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会罢休。
蒋舟同瞥了他一眼,他留着简怀的东西,是因为看着不会觉得难受,所以就没有管过,之所以扔掉路行危留下的东西,是因为一看到那些东西,就会想起他这个人,蒋舟同就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手掐着脖子,更何况他本来就认为他们不应该再出现什么交集,怕留着他的东西,自己还会有不该存在的念想。
当然,关于这一点,蒋舟同是不可能告诉路行危的。
直到吃完晚饭,付女士让他们仨小的出去消化,他们在附近看了个电影回来,路行危都没有得到回答。
当天晚上,两人仍然在一张床上睡觉。
路行危没得到蒋舟同的回答,有点生闷气,睡觉时和昨晚大相径庭,刻意睡在床边,距离蒋舟同远远的,中间能塞下一个人。蒋舟同没有一点哄着他的打算,反而乐得自在,挨着墙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听见路行危在嘟囔着什么,声音不大,他又困得很,就没有注意。
路行危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一条腿搭在床边,悬在半空,身边已经响起了蒋舟同平稳地呼吸声。
“看不出来我在生闷气吗?你居然还睡得着?”路行危不想吵醒对方,小声控诉道。
“明明知道我在生气,连说句好话哄哄我都不肯,蒋舟同,你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呀?”
“简怀……简怀……妈的,简怀到底是谁?”
路行危侧过头,看着背对着自己,露出一截雪白脊椎的蒋舟同,忍不住伸手在他脖子上抚了一下,他甚至有点想去尝尝那是什么口味。
路行危啊路行危,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别人不愿意搭理你就算了,你还得学会开解自己。
是了,好不容易和蒋舟同躺在一张床上,他要是因为生闷气错过了这么好的时机多可惜啊。
“反正和蒋舟同交往、躺在蒋舟同身边的人都是我,管他简怀什么事?”
“对啊,管他什么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再生气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路行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挪动着身形向蒋舟同靠近,他胸膛贴着蒋舟同的后背,确认他已经熟睡,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将他按进自己怀里,腰胯贴着他的双腿,唇若即若离地吻着他的后颈,企图在他身上留下烙印,但是没这么大的胆子,怕自己吵醒蒋舟同。
厚重粘稠的呼吸洒在蒋舟同脖颈间,他明显有些不舒服,在路行危怀里无意识地动弹了一下,转过身平躺在他怀里,头微微朝他靠了过来。
路行危的动作在一瞬间停止,直到蒋舟同没有别的动作之后,才继续行动。
他是变态,他色胆包天,他觉得这大晚上的,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
他的唇贴在蒋舟同的下巴上,辗转向下移动,脑袋埋在他的颈间,一阵棉柔的亲吻,蒋舟同在睡梦中可能是觉得有些痒,无意识地动了一下,皮肤摩擦着他滚烫的唇,想摆脱这种扣人心弦的痒。
路行危把这当做是蒋舟同的回应,吻得更重了一些。
他支起上身,唇缓缓压在蒋舟同唇瓣上,撬开他的齿缝,去贪图最里面的柔软。
那些柔软的、湿润的触感,让路行危有些失控了,他的吻不自觉地变得深了许多,蒋舟同口中发出一些呜咽,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路行危是有些情动的,他眼神迷离失神,凝视着蒋舟同近在咫尺的脸,心中涌入无限的满足,可猝不及防的,他对上了蒋舟同缓慢睁开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路行危所有动作僵住了。
黑暗中,他感觉蒋舟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分辨不出喜怒。
蒋舟同没说话,也没有动作,路行危屏住呼吸,心想遭了,明天蒋舟同肯定不愿意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对不……”沉默让路行危难以忍受,他想道歉,退回去。
可是话音未落,蒋舟同垂落在身边的手忽然揽住他的脖子,将被路行危欺负得不成样子的唇齿送了上来,抵住路行危因吃惊微张的唇瓣,温热的舌尖轻而易举地探了进来。
路行危先是失神一瞬,随后是几乎冲破心脏的狂喜,他开始粗暴地回应,蒋舟同的一点主动,好像能把他的胸膛炸开,让他高兴得不分南北。
“嗯……”
蒋舟同闭着眼睛,喉咙里因他粗鲁的动作发出一声像幼兽一般的呻.吟。
路行危托着他的后脑勺,唇往下移动。
蒋舟同的唇齿终于得到解放,他抱紧路行危的脖子,靠在他耳边,似是疑惑地呢喃道:“……是梦吗?”
他的梦何时这么真实了?
可是困倦的身体无法深想。
他在自以为梦境的现实中,透露着一丝清醒时候的他绝不会泄露的主动。
路行危听见他的呢喃,动作顿了一下。
“你就当……是梦吧。”
清晨,蒋舟同意识归拢,睁开眼睛。
他脸色有些黑,心情似乎不太美妙。
因为,他做了一个很羞耻的梦。
跟路行危有关的、羞耻的梦。
而更羞耻的是,他发现,自己失控了!
身体的人还在呼呼大睡,姿势跟昨晚他睡着前完全不一样,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蒋舟同重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都怪路行危这两天老是对他做那种暧昧不清的动作,他居然梦到了!
他静静躺着,等身体冷静下来。
等身体冷静下来之后,他直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也不管路行危还在睡觉,直接踩着他的大腿下了床。
“嘶……”路行危登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蒋舟同拿起床头的手机,冷着脸走近了卫生间。
卫生间门“砰”的一声关上,蒋舟同坐在马桶上,一时间还有点发懵。
他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付女士估计已经去酒吧了,蒋其海不太敢打扰他睡觉应该做自己事去了,沈千亦那丫头肯定还没起床。
想起昨晚的梦,蒋舟同气得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但是又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
微信上有几条消息,他绷着脸点进去,发现是之前联系的几位朋友,他们之前问蒋舟同国庆回不回洱义,回的话找个时间聚一下。
点进去之后,看到他们拉了个群,群里有十几个人,大概都是之前的同学,还有人在群里@他,问他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出来聚聚。
蒋舟同回复:“明晚有空,地址在哪儿?”
消息发出去,立刻有了回复:
“我们计划在六中对面的火锅店,正好旁边是酒吧,吃完饭可以去玩玩。”
“明晚五点半,火锅店集合,我提前订好大包厢了。”
蒋舟同:“行。”
他没注意群里有哪些人,就退了出去。
片刻后,微信收到何宴的消息:
“表情.jpg”
“表情.jpg”
“!!!”
“你真要去!!!”
“你不再考虑考虑?”
“你这么勇的吗!”
“你知道有哪些人要去吗?”
何宴是他高中的朋友,也是和他联系最为频繁的朋友。
蒋舟同:“怎么了?”
何宴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过来,说:“不知道是谁把简怀拉进来了,还有你的前女友乐君。”
蒋舟同:“……”
蒋舟同:“?”
何宴:“大哥,你往上翻翻,我提醒过你了。”
蒋舟同往上翻了一下,何宴提前给他发过消息,但是他看到群消息在最上面,就先点进去回复了,还没来得及看见他的消息。
蒋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