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这架势搞得像是和小三勾勾搭搭,不小心和正房偶遇。
林秋宿说:“我到学校没有马上和他讲,被他看到我俩在吃饭,似乎不太好?”
“这说明我的重要程度略胜一筹,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么?”谢屿说。
讲到这里,他还幸灾乐祸地嘲笑。
“他也是十八岁的成年人,应该能理解你的选择,朋友身边出现新面孔很正常啊。”
“说实话而已,秋秋不会怪我吧?”
“蹭顿饭搞出这种事情,我也是没想到,早知道放你去找好朋友,我一个人来食堂就好了。”
林秋宿可怜巴巴地缩在谢屿后面,听到一连串挑拨的话语,轻轻地锤了下对方宽阔挺直的后背。
“想不想吃四个菜了?到时候我饭卡不给你,你就要被发配去后厨还债,洗傅迟吃过的盘子。”
谢屿没再逗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就筛选出疑似是傅迟的男生。
倒不是两个人有眼缘,但颜值越高越稀缺,越会轻而易举地脱颖而出。
作为一个长相在平均线以上,甚至可以被认可为校草的男生,就算丢在乌泱泱的人群里,也很容易被一眼认出。
并且,就在林秋宿碎碎念的时候,傅迟早就发现了这里。
投向林秋宿的眼神很温和,没有责怪的意思,察觉到谢屿的视线后,又清清冷冷地看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隔着几排涌动的人群,依旧有强烈的存在感。
包含警惕、试探、不爽……各种会因争夺而产生的情绪。
面对傅迟并不友善的注视,谢屿不以为意地偏过脸。
接着,他放任对方打量,自顾自抬手揉了把林秋宿的脑袋。
“你那朋友,是个子没我高,冷着张脸,不怎么爱讲话吗?”
林秋宿懵懂地问:“你怎么知道?”
谢屿的语气格外温柔,笑着和他说:“如果我没认错,好像能发现他是这里的哪一个。”
“他有那么显眼啊?”林秋宿纳闷。
毕竟形容的语句很模糊,他再说:“你没见过他照片,可能认错了,他站的位置特别偏。”
而谢屿非常耐心地答疑解惑:“因为他在看我们啊。”
第27章 住宿(修)
身形颀长但没谢屿这么高,冷着脸,不怎么讲话,其实非常符合傅迟的形象。
傅迟虽然出身不错,但从没仗着家里有钱搞叛逆,往常只有两个爱好。
一,和林秋宿一起玩。
二,在傅迟看来,没有哪个青春期男生能抗拒扮酷。
由于与朋友共处时,傅迟很难耍帅,尝试过摆高冷架子,却从没有成功坚持超过两分钟……
所以第二个爱好尽管令自己欲罢不能,但只有在他独处时才能实现。
附近有一群学生在吵闹,引得不少人循声张望,场面非常热闹。
而他单手插兜,似乎全然不关心,拽得与画面格格不入,装了好大一个逼。
然后他认真偷听半天,觉得那群人说的内容太无聊,随即把注意力放回了朝自己走来的林秋宿身上。
€€€€没错,林秋宿在纠结中,鼓气勇气选择了面对现实。
毕竟最坏的巧合已经发生,事已至此,总不能假装不认识竹马吧?
而且正如谢屿所说,自己和谢屿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于是,林秋宿打完饭菜之后,就佯装镇定地走向了等候已久的傅迟,还故作自然地说了句“这么巧呀”。
“我还准备等下和你联系呢。”林秋宿解释,“今天是我哥上司送我来的,顺带请他吃中饭……”
谢屿跟在林秋宿身后,朝傅迟淡淡地笑了下。
傅迟打量这个比自己高、脸长得帅、看着也挺拽的青年,默默抿起了嘴角。
如果内心堤防指数的最高分值是一百的话,此刻测量表在傅迟身上使用一下,大概已经刹那间破百失灵。
“他就是谢屿?林观清的上司?”傅迟应着林秋宿的介绍。
他扭过头,彬彬有礼地与谢屿道谢:“有劳你周末送小秋来学校。”
以常理来看,上司照顾下属的弟弟,总是有点奇怪,傅迟想着,暗落落地瞥了谢屿一眼。
谢屿似是看破了傅迟的念头,慢条斯理地开口。
“没关系,最近朝夕相处,我早就和小秋是朋友了,送朋友一趟没什么麻烦。”
傅迟说:“哦,之前闲聊的时候,我有听小秋提过你……”
谈到这个,他感叹:“林观清太不靠谱了吧?害得你们被迫住一起,好在现在开学了。”
字里行间充满了同情,以及暗落落的划分亲疏界限,将林秋宿拨到了自己这边。
“还好,也没有太被迫,小秋昨晚想到开学要搬家,失眠到大半夜。”
谢屿回复完,状似体贴地安慰:“他在我这儿很乐在其中的,不用多担心。”
林秋宿:?
这是在当面造什么谣?
自己只不过迎接开学心潮澎湃,在床上翻滚了太多回,害得肚子饿了,半夜爬起来吃蛋糕而已!
傅迟闻言捏紧了餐盘,不由看向林秋宿。
夹在中间的林秋宿怔了怔,无辜地朝他眨眨眼睛,终究没有拆谢屿的台。
之后林秋宿找到空位,谢屿坐到了他的身边,傅迟则安静地在他的正对面落座。
这样颇有一种被审判的架势,教林秋宿不自禁往旁边瞄了眼。
谢屿神色淡淡,毫无被当场抓包的窘迫,还朝林秋宿灿烂地笑了一下。
完全就是在袖手旁观看好戏!
林秋宿咬牙切齿,马上瞪了谢屿一眼。
对面,傅迟见这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互递眼神,情绪有些微妙地出声。
“小秋,你这三个月过得开不开心?”
他补充:“你看上去和这位谢先生相处得不错。”
谢屿说:“同学,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
怕傅迟有负担,他还说:“之前小秋说过你比他大了半岁,那就是和我差三岁,用不着尊称。”
傅迟一开始就琢磨着貌似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讲不上来,被这么一说,突然有了头绪。
看到谢屿的时候,他就疑惑,这个人真的是林观清的上司?
之前在伦敦,他单方面与林观清打了照面,对方气场强势沉稳,且能很明显地让自己感觉到阅历上的差距。
然而谢屿却全然不同。
不是对方有多么亲和,但谢屿给人的距离感,来自于他棱角分明锋芒毕露,而非任何世事打磨过的沉淀。
现在得知了谢屿的年龄,傅迟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还以为林观清的上司只是看上去很年轻而已,居然真的比林观清年纪小了三四岁?!
怎么会这样啊??
不用傅迟提问,谢屿就说:“我读书早,跳过几次级,同龄人应该还在当你们刚应届毕业的学长。”
原来不是林观清太废柴,而是眼前人太恐怖……
天啊,那林秋宿落在这个男人手里,岂不是被稳稳拿捏?
傅迟想到这儿,右手握紧筷子,一点一点地戳盘子里的白米饭。
几颗饭粒喷香饱满,被筷尖戳得稀烂,被拨到旁边去,再慢吞吞地摁住了搅弄两圈。
“这样啊。”傅迟说,“其实小秋去沪市的时候,我特别不放心,和他从小到大没分开那么久过。”
被咽下的后半句话是,生怕自己的好朋友在不留神时,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其他人拐跑了。
不止爱情具有强烈的独占欲,一段稳定长久的友情也容易发展出排他性。
尽管傅迟没有幼稚到干涉林秋宿的正常交友,但谢屿的出现,让他有种别扭的不安。
而林秋宿完全不知道傅迟的小心思,轻快地回应。
“嗯嗯,但我们不是很快见面了嘛!”
他低头吃红烧鸡翅,感觉味道不错,下意识打算给谢屿夹了一点。
就在筷子挪向谢屿的那瞬间,林秋宿察觉到傅迟注视着鸡翅的视线,登时心想不好。
动作硬生生在中途扭转了九十度,眼见就要放在傅迟的饭菜上,耳边传来谢屿短促的一声嗤笑。
林秋宿:“……”
你们要我怎么样啊!
眼前场面实在是左右为难,未免对自己太残忍,林秋宿眼睛一闭心里一横……
自己把绕了圈的鸡翅吃掉了!
“你们想吃就来夹哦,我就不塞给你们了。”林秋宿硬着头皮说。
傅迟给林秋宿夹了两片酸菜鱼,说:“有个室友前天就到了,我们买了点公共用品,等下拉个群AA。”
“他到得这么早吗?”林秋宿惊讶。
傅迟说:“他要参加开学典礼的演奏活动,这几天在彩排。”
两人这么说着,林秋宿餐盘里又多出了几块番茄炒蛋。
这道菜放在食堂可以直接当素菜看待,难为谢屿在一堆番茄里,能挑出比较大的蛋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