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在看些什么?什么叫做不少人都喜欢?”谢屿道,“是误入了哪个小众爱好的关键词吧?”
“我只是喜欢男生,其他的癖好都不边缘,并不是那些人之一。”他再说。
林秋宿觉得有些丢脸,但直戳重点:“那你正正经经的干嘛要提皮带?”
谢屿立即思过:“对不起,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污秽的念头居然想绑住你。”
林秋宿:“。”
如果单纯是捆住自己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行,怎么自己这么快就堕落啊!他使劲甩了甩头,试图找到本该坚守的原则。
购物车最终停在了口香糖的货架前面。
本来林秋宿难为情,想装作看不到,但听到谢屿嗤笑了声,马上就不甘示弱地停下了脚步。
“我们买混合水果味?”谢屿打听。
林秋宿道:“这种也该考虑你的喜好吧,没见你多爱吃水果。”
谢屿说:“那草本呢?”
“金银花、罗汉果?”林秋宿念着上面的具体配方,“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味道吗?”
谢屿毫不气馁,坚持不懈:“冰凉薄荷味你说怎么样?”
林秋宿思索着:“它家广告是在你嘴里刮一场来自西伯利亚的飓风……”
软糯的语调里,谢屿半阖眼眸看向他,而他埋下了脑袋。
“你有没有觉得,两个人商量好了坐一起吃糖,这种画面很滑稽?”林秋宿说。
不过仔细琢磨的话也还好,只是他自己太紧张了,把一件亲昵又轻松的事情考虑得格外隆重,于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他没再找茬:“我们买青提糖好不好?”
这下轮到谢屿提问:“为什么?”
“我觉得你是这个味道。”林秋宿弯起眼睫,“让我联想到夏天和阳光,而且我非常喜欢。”
他们推着购物车去结账,路过收银台前面的小货架,不约而同地被上面花花绿绿颜色吸引,多看了几眼。
瞧见摆放的是避孕套,林秋宿强自镇定地暗暗挪开目光,再被谢屿很轻地用胳膊肘碰了下。
“有个打折活动,说是全年最优惠。”谢屿问,“你说我们要买么?”
林秋宿捏住了购物车的手柄处,连目光都不清楚往哪里放。
他干巴巴地说:“你想买就买啊。”
“这不是我一个人用吧?你的意见比较重要,要不讲讲看?”谢屿道。
林秋宿涨红了脸:“谁说不能一个人用了?你无聊的时候,拿来吹气球也行!”
他说:“不用特意管我。”
谢屿瞧着他,轻轻笑起来:“怎么不管你啊?你这样会让我思维发散。”
林秋宿觉得自己的言语很正常,挑不出有哪里让人遐想,甚至有点太沉闷……
他小心翼翼地困惑:“请问你的思维能飘到哪里?”
谢屿弯下腰,在他耳畔悄声说:“小秋在邀请我不用戴。”
林秋宿的耳廓拂过一股热气,登时令他绷紧了腰背,下意识地伸手捏住谢屿的衣摆。
紧接着,他的余光里注意到有其他顾客来到这边,二话不说落荒而逃,迅速地拉谢屿去结账。
手忙脚乱之中,谢屿认为自己的地位随着关系转变得到了很大提升。
毕竟这次林秋宿再怎么不好意思,都没再干脆装作和自己不认识,跑路的时候还记着把他顺手带上。
沿着商场出口往外走,一整条通道开设了各色各样的店铺,有的卖果汁饮品,有的卖烘焙点心,周末里生意很热闹。
他们拎着袋子慢悠悠晃过去,被甜品店的促销员拦下,愣是人手塞了块新鲜出炉的小蛋糕。
因为试吃完感到味道不错,所以他们手上最后多出了一盒点心。
两人并肩走到外面,四月份的天气还没有热浪,微风吹过来也很闲适。
十字路口安装了LED大屏幕,轮流切换着流光溢彩的宣传视频,期间还插播几则立体的3D广告。
一只蓝鲸生动地从身后的海洋里跃出,再溅起巨大的水花,惹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随后广告变成了万千朵鲜花在顷刻间绽开,一直盛放到屏幕之外,纷纷扬扬的花瓣似乎能飘到所有人的肩头。
“哪些是什么鸟?”林秋宿忽地问。
谢屿道:“它们是椋鸟,一种可以在沙漠的绿洲里生存下来的鸟类。”
屏幕里,鲜花谢幕之后,画面变成了碧蓝辽阔的天空,一大群飞鸟在它的边际翱翔,展翅越过崇山峻岭。
与大雁南飞时规整的排列不同,这群椋鸟片刻不停地变幻着阵势,好像在尽情舞蹈,自身化为了天上的潮汐与溪流。
那些神秘的、优美的图形犹如一门古老语言,如今唯有它们知晓,却不妨碍人类窥见一角时,便被震撼地扯入旋涡之中。
发现林秋宿看得出神,谢屿道:“等你的签证下来,我带你去意大利,在那里可以亲眼看到它们。”
林秋宿很乐意聊起未来规划,这会令他不断地意识到,两个人会一起度过非常漫长的岁月。
他们可以许下很多琐碎的心愿,然后一一去实现,也可以留下各种细小的问题,再等待时间给出答案。
他觉得谢屿应该也是一样,当他望向对方时,触碰到的眼神就是在无声地诉说,很希望未来的每天常有自己的踪影。
“你为什么光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林秋宿问。
所有人都仰头观看椋鸟之舞,包括自己也不由地被吸引,而谢屿的注意力始终在他身上。
谢屿笑了下,说:“林秋宿,你嘴角有蛋糕屑。”
林秋宿听到这句便要抬手去擦,但又半信半疑,生怕谢屿在故意捉弄自己。
可是他的手腕抬到一半,硬生生地垂落下来,继而=抓住了谢屿的外套。
车水马龙的街头,两人并没有被人潮冲散,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各自沾染对方的体温。
朦胧夜色就快要降临,他们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任由彼此被晚霞披上薄浅的橙红色光晕,如同婚礼的新人被头纱笼住。
林秋宿睫毛颤动间,嘴角被温柔地啄了一下。
尽管他后知后觉,笃定那里绝对不会有碎屑,可没再开口做出任何质疑。
人来人往、鼎沸喧嚣,这些也已然与自己无关。
在林秋宿的世界里,此时万物都寂静无声、遥远而不可及。
唯有吻着自己的谢屿真实又热烈。
第79章 约定
嘴唇先是蜻蜓点水般碰在一起,触感温热柔软,带着蛋糕的香甜气息,让林秋宿抓着谢屿衣服的手攥得更紧。
他被亲得脑袋发蒙,晕头转向地试图往后退一点。
没能来得及瑟缩,谢屿捧起林秋宿的侧脸,又覆了上来。
林秋宿登时不敢呼吸,连换气都不清楚该怎么做,几乎是凝固着纵容对方亲吻。
可以确定的是,谢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和自己一样怦怦作乱。
然后,林秋宿就没心思去研究谢屿身上的这些本能反应了。
因为他的嘴唇被咬了一下。
这回有些没轻没重,谢屿的本意应该不想弄疼少年,但心潮难以抑制,无法很好地克制力道。
林秋宿光顾着犯紧张,此刻猝不及防,含糊地闷哼了声。
唇间留下一枚浅浅牙印,再被谢屿吮着轻轻舔过。
林秋宿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清晰地感觉到谢屿的舌尖扫过那枚印记,再稍微向前就会抵住自己的牙齿……
刹那间,眼前有如火花绽放,像是细微电流蹿过四肢百骸,他被刺激得不行,下一秒便要为此浑身颤抖。
就在林秋宿无措到了极点的时候,谢屿察觉到了他的慌张与僵硬,没再扶住他的脸,转而搭到了他的后颈上。
起初手掌试探般地在触摸,逐渐整个贴上去,指腹的茧子摩挲过皮肤,继而捏了两下。
动作和安抚小猫没什么区别,不过,在林秋宿的身上很受用。
但也只是情绪上略作缓解,林秋宿依旧绷紧绷直,无处躲藏地被卷入湿润的亲热之中。
这副样子让谢屿心痒着更想欺负他,可又着实舍不得。
“在害怕怎么不避开?”谢屿低声问。
林秋宿被放开了,节拍乱套地喘着气,半天没缓过来。
“我没有怕。”他用手背擦了下发红的唇瓣,压着音量回答。
“可你亲得太凶了,我这是嫌你黏人。”
谢屿弯起狭长的眼睛,道:“对不起,我忍不住。”
尽管是一句道歉,可谢屿愣是说出了意犹未尽的语调,实打实的下次还敢。
林秋宿轻哼两声没有与他计较,垂落在身侧的手被谢屿十指相扣,彼此密不可分。
过马路时,由于市中心人流大巨大,他不禁东张西望。
“可以待会再牵手吗?”林秋宿问,“这里会不会遇到你同事呀,被看到了怎么办?”
谢屿闻言没再握住手,林秋宿垂下眼睫,还没来得及体验突然空落落的滋味,就被更过分地干脆揽住肩膀。
林秋宿:??!
“看到了的话就像他们介绍。”谢屿淡淡道,“旁边这位漂亮的小同学呢,现在是我的感情对象,他们可以喊作老板娘。”
林秋宿听完使劲试图挣脱谢屿的搂抱,可惜没能成功,反而适得其反凑得更近。
“如果坦白得再详细点,我是不是需要给他们发红包?泡了Clear的弟弟,多少是要掏一笔封口费。”谢屿故作认真道。
林秋宿咬牙切齿:“原来你还能记得我哥是谁?你松开我,不然我跑去和林观清告状了!”
然而谢屿压根不畏惧,穿过马路来到停车场,上了车又啄了一口林秋宿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