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安快要被这两人笑死了:“你们在干什么啊?阿迟,你的哥们都成年多久了,别把他当孩子养行不行?”
傅迟面对夏庭安时,倒是短暂地飞速地变回了正常人。
他道:“谁把他当小孩了?曾经可能有过,但目前绝对不是这个说法!他确实是长大了,都敢……”
话说到半截,傅迟忽地闭上了嘴。
“敢什么?”夏庭安纳闷。
傅迟欲言又止了下,语调克制地开始随性发挥。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想做出一点点变动都会犹豫很久,不会说退出实验室就退出,想实习就直接投简历。”
“现在这样挺好,很有勇气,我也能感觉到他很开心。”他临场顾不上是否肉麻,使劲给自己打圆场。
硬着头皮讲完,傅迟在内心里无声地补了一句,甚至敢坐在体育馆的台阶上,和对象亲热地亲来亲去。
虽说这些话为一时口快而使劲找补,不过其中也是真情流露,他确实觉得林秋宿这段时间以来状态非常好。
因为傅迟这么几句话,林秋宿本来觉得,自己找实习的过程一塌糊涂,这时候又支棱起来……觉得并非没有希望。
连一向要求极高的傅迟都说挺好,自己做得是不错对吗?
招聘本质是选拔比赛,而不是看谁能及格,他的这条路可能真的没结束呢?
这是一种直觉性的预感,林秋宿没有因此整天捧着邮箱等待,但在某天忽地收到新消息,打开来的内容和设想过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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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宿查看的时候,已经带着准备已久的三份生日礼物,坐上了前往游轮渡口的商务车。
他在路上比对着课表,从提供的时间段里选了合适的选项,继而长长舒出一口气。
另外一边,本次寿星为了接待几个从外地赶来的宾客朋友,昨晚就已经在渡口附近的酒店入住。
这时终于盼到林秋宿来了,谢屿不禁翘起嘴角,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
“林秋宿,我男朋友。”谢屿向朋友介绍,“现在还在F大读书,和你一个专业,有空多帮帮小同学。”
朋友立即表示那当然,再说:“秋宿,很好听也很好记的名字。”
其实这乍听是很常规的客套话,林秋宿刚想点点头,以示对这句赞美的感谢。
然而对方紧接着笑道:“我刚批过你的卷子。”
第83章 生日
最近林秋宿做过的笔试没有十场也有八场,尽管对方声称是自己的批卷考官,可他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是哪家公司。
随后,朋友报了一家跨国科技公司的名字,林秋宿听完豁然开朗。
这家公司初创便在专业领域展露头角,这两年飞速发展,今年刚在沪市设立新分部。
因为有两位合伙人就来自F大,平时与母校有科研合作,也更倾向于招聘这里的生源,在他们系里颇有一定名气。
“分部刚落地没多久,还在完善人员架构,我来这里把关,有空就看了下这期笔试卷的质量。”朋友道。
林秋宿腼腆地笑了下,下意识地看向谢屿,再强自扭过头来搭话。
“唔,卷子很难。”他道。
“是么?你分数还挺高,我特意翻了下后台资料,才发现你是大一要升大二。”
朋友这么说着,恭维地笑起来:“你进来的时候,我还感叹之前都没看出来,谢屿原来是颜控,敢情也没耽误搞智性恋?”
“人家是来这儿玩的,你突然和他讲题目,让人怎么放轻松?”谢屿说,“别在派对考察实习生行不行?”
朋友道:“我是觉得他不错,他最后不一定乐意来呢,再说现在不是办公时间,私下随便聊聊嘛。”
现在的大学生做完一份标准简历,恨不得投八百家公司广撒网。
所有人对此心知肚明,尤其是优秀点的名校生,会拿到好几份意向书再做抉择。
林秋宿礼貌地让人多多指教,这位朋友没有卖弄经验,说闲聊就闲聊,碎碎叨叨了几句今年的就业市场和行业风向,就把话题拐回了寿星身上。
“我和谢屿是大学同届同学,他过了生日才23岁,我都27了。”他感叹着摇头,“真不想和这货出现在一个场合里。”
“但他男朋友比他小,依旧可以唾弃他一句吃嫩草。”另外有人调侃。
“Island,岁数又长一截,平时该注意起来了。”还有人起哄,“小心和你对象有代沟。”
谢屿嗤笑:“你们这帮人今天是来给我制造年龄焦虑的?”
“你也不反省下,过去这么多年,你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焦虑?”别人回答,“我们今天还回来一点怎么了?”
谢屿附和道:“OK,你们成功了,待会插蜡烛少插一根,我当自己循环了一岁。”
合着当自己是代码,运行的时候还能跑回前几行。
林秋宿听了无语,抽空特意去后厨盯了一眼,确保蜡烛数量合适。
这个举动被谢屿逮了个正着,谢屿问:“还以为你饿了,敢情是来检查蛋糕?”
“对啊。”林秋宿承认。
他觉得上一岁的谢屿正值好年纪,下一岁的谢屿也依旧出挑,不可能因为过了生日就减少吸引力。
而且谢屿陪着自己慢慢长大,他也想见证谢屿日渐成熟。
“怕你真的去装小。”林秋宿一本正经地解释,“明明已经很年轻,再夸张一点举报鸿拟雇佣童工好了。”
谢屿弯起眼睫:“和他们开玩笑的,放心,我这个人很缺道德感,没反省过自己怎么能吃嫩草。”
林秋宿:“。”
“有你参与人生的新节点,我其实也很期待。”谢屿道,“23岁从开头就可以写上你的名字。”
林秋宿被这么一说,有些难为情,眼下好不容易能在派对中独处,又争分夺秒想分享自己准备的礼物。
距离晚宴还有些时间,宾客们各自玩起了游戏,或是在甲板处吹风闲聊,没人催促着让东道主招待。
两个聚会的主人公去了一间船舱,里面摆满各式各样的精致礼盒。
“这个刷了我哥的卡,里面是一只双肩包,他让我谢谢你之前在京市的照顾。”林秋宿介绍。
谢屿道:“那谢谢我们大舅哥?”
林秋宿说:“旁边这个同牌子的小盒子,里面是领带,我顺手买的,觉得你能用得上。”
这下谢屿开始重视,从一屋礼盒中,将其拿了出来。
“还有这个。”林秋宿指了一只白色纸板箱,“我亲手做的礼物,很早就开始准备,昨天刚好完工。”
他之前在自学硬件开发,特意从图书馆借过一堆模电数电的专业书,还买了一块板子和电焊笔。
实验室提供了很好的平台,周围一众学长学姐可以咨询,在暂时离开那里前,他也有空就找人探讨问题寻求指点。
如此一番努力之下,林秋宿对成果还算满意,让谢屿亲手打开箱子看看。
谢屿很小心地解开蝴蝶结,再轻轻掀开盖子,饶是见过许多花样百出、别出心裁的礼品,也不由地愣在原地。
他屈起膝盖半跪在地,将里面的东西捧了出来,放在自己腿上。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谢屿问。
林秋宿轻快地说:“现在它是你的了,需要你取个名字。”
耗费诸多心力,他又是翻找攻略又是调试性能,从各方购入了材料,千赶万赶成功做出来一只白色机器狗。
市面上有这类商品,好点的价值三万多,但还不是太完善。
现在被谢屿抱在腿上的这一只是独家定制,论成本比直接购入还昂贵,更难得的是,它的智能程度非常高。
多模态能打滚能爬楼,还能跟在人类后面跑,内部有背靠F大前沿实验室植入的感应系统,其他功能也都尽力做到了最好。
因为谢屿也非常了解软件编程,它用的开源脚本还可以修改代码,随时能被新主人做出修改和更新。
这件礼物显然戳中了谢屿的喜好,他摸了摸机器狗的后背,发现小狗立即摇起了尾巴,不禁笑了几声。
“好酷,这个就算把MiniLite买回来拆了,装成这样应该也要花两个月?”谢屿显然非常喜欢这件礼物。
他继而提议:“可以叫它RX782么?”
林秋宿疑惑:“这些数字有什么讲究?”
谢屿解释:“是《高达》的主角机体编号。”
取名的事情当然是物品的拥有者说了算,无论是喊作PX782还是小虎、旺财,林秋宿一律表示同意。
这两件东西被谢屿放去卧室,别的堆成了小山摆在游轮储藏室里,会被管家事后一一整理和收纳,运去西郊庄园妥善保存。
“我等下可不可以遛狗?”谢屿思索。
林秋宿说:“半夜等大家睡觉了再溜吧,不然我担心别人看见了转头就过来普法。”
谢屿道:“什么法?”
“和笨蛋发展亲密关系是犯罪。”林秋宿点了点脑袋。
谢屿去捏林秋宿的脸:“你做鸿拟的笔试题没有?最后两道压轴题是我出的,考生内涵出卷人是笨蛋?”
关于找实习这件事,林秋宿一直没有和谢屿提过,但刚才被朋友顺嘴透露,谢屿也很快地反应过来。
他清楚林秋宿为什么不提,这是有意避嫌,不希望自己夹在中间为难,也不愿意被自己插手。
林秋宿就是这样的人,并非性格呆板不知变通,而是做事一直端端正正。
即便拥有抄近路的机会,林秋宿也会去公平竞争,在他身上清澈的不止眼睛,灵魂也是同样。
“你出的?”林秋宿登时蹙起眉,“我全没做出来,你是真心想让人考试,还是让人怀疑自己智商?”
谢屿道:“这又不是大学期末考,评定标准不是有没有及格,做不出来很正常。”
林秋宿转了下眼珠子:“你们一般几分能过线?”
“代码跑出来能拿到4个A就是前45%了吧,只能考十几分的一抓一大把。”谢屿说。
他这么讲完,还有点不甘心:“都没几个人会做到后面,以后我看HR别让人出那几题了,白花我的工作量。”
林秋宿磨磨蹭蹭地说:“噢,我也没做到。”
谢屿立即改口:“本来就是专门用来为难人的东西,公司心太黑了,怎么好意思这么折腾学生?”
林秋宿:“。”
他扯了扯嘴角,和谢屿说:“你不准滥用职权偷看我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