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最近受伤了在住院,这几天我在陪夜,等他好起来就可以。”林秋宿道。
“夏天到了磕磕碰碰好多啊,我们这里有个高管也请了病假,据说足足半个月。”纪弥接茬,“我都怀疑他是被挟持了。”
林秋宿:“。”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来到窗口处买完面,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谢屿在这里。
林秋宿朝谢屿眨了眨眼睛,谢屿随意挑了碗现成的拌面,和他们坐在一起。
纪弥以为谢屿是随便挑了个座位坐着,过了一会,听到身旁两个人在说话,才发现对方和林秋宿认识。
之前林秋宿来鸿拟,就有技术中心的人知道他和谢屿相熟,便没有刻意掩饰这点。
“之前就通过家里人认识的。”他解释。
谢屿问纪弥:“我算他半个哥哥,你是他实打实的师父,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看来我能被Island喊一声小纪老师了。”纪弥端起架子。
吃完,他没有久留,让林秋宿在下午两点左右回来,其余的午休时间自由安排。
这片园区里处处是同事,保不齐就撞上认识的人,林秋宿和谢屿晃悠了圈,想找清净的地方,却无处可去。
到头来,他们做贼似的,躲进大切诺基的后座,终于接了今天第一个吻。
昏暗的地下车库里,谢屿亲得有点凶,手搭在林秋宿的后脑勺上,让人试图后退可被往前送得更紧密。
尽管这辆吉普非常宽敞,可是他们俩个子高挑,待在车里温存时,动作难免束手束脚。
只是这种狭窄的空间,阻碍着他们的时候,反而能让亲热氛围格外黏稠,也更催人沦陷在这片无人知晓的暧昧里。
林秋宿被往后摁倒,两条长腿不得不屈起来,脚尖抵住了门框,发出一声闷响。
谢屿覆在他身上,但没有压着他,用手轻轻撩开了对方额前的碎发。
借由些许光线,谢屿望着少年泛红的耳尖,和略微凌乱的衣领,不禁俯身过去。
然而就在林秋宿呼吸一滞,感觉到锁骨处有湿润触感的时候,谢屿的手机亮了起来。
看清楚消息备注,林秋宿催促:“你回一下林观清啊。”
谢屿用鼻梁蹭了下林秋宿的鼻尖,淡淡地说:“他应该积极联系医生和护士,而不是来找我?”
虽然表达了不解,但他没再步步紧逼,坐起身之后,还帮林秋宿整理了一下衣衫。
林秋宿把脑袋抵在男友身前,讲了账号被林观清换掉的事情。
“你说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他不安地问。
话音落下,林观清确实和他预料的一样,正掐着这段休息时间,在手机上开始审问谢屿。
[你那个在鸿拟的男朋友,我真的认识么?]
[苏应钟?可他春节那会儿不在京市吧,那沈光意?唐律然?还是徐褚榆?]
看到最后一个名字,谢屿忍无可忍:[徐褚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奶爸。]
林观清:[喔,是沈光意还是唐律然?]
大概是没有结果就放心不下,又害怕最后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名字,这时他对谢屿提问,隐隐有种逼迫做出二选一的意味。
谢屿:[在忙,不多聊了。]
林观清:[cnm……??]
“你哥什么时候出院?”谢屿问。
林秋宿道:“还有一星期。”
“那我编辑好认罪书,掐着他出院的点,定时发送给他。”谢屿道。
林秋宿认为这个主意很好,既告知了林观清真相,又不用担心对方抓狂太久。
这阵子事故频频,几天的年假连着半个月的病假,林观清不可能再耽搁日程。
即便心理防线崩溃,他哥也只能坐上飞机,就没空档去追究他们。
想到这里,林秋宿看起了当天的飞机票,还和谢屿商量着,要不要在林观清飞行途中发送那些信息。
现在飞机上都有Wifi,谢屿认为林观清打开信箱看到这些,怕不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迫飞机往回开。
而让林观清下飞机后再知道这件事,又显得性质太恶劣,谢屿不想搞成这样。
他愿意面对这些,只是不想届时场面太难看,害得林秋宿担心,所以一直拖延也一直铺垫。
到了现在再闭口不提,就没有诚意了,谢屿没有迟疑,当天就写好电子信件,收件人填写Clear,定好时间直接发送。
比起他的干脆利落,林秋宿身为不会被责骂的一方,反倒是坐立难安,又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恐惧什么。
事实证明,有时候深思熟虑的计划会被意外打乱,而没有来由的自觉则非常准确。
在出院前一天,林观清下午实在没忍住,清汤寡水了十多天,偷偷跑去外面吃了顿炸鸡。
他也要到了租房的新密码,想要去检查下房子有没有漏水之类的问题。
“为什么大门的监控被拆了?”林观清东张西望,疑惑地嘟囔了句。
因为自己和苏应钟常年加班没个准数,租房容易有安全问题,所以共用的入门处一直放着监控。
这个设备摆在这里好多年,如今居然不翼而飞。
不过他因此想看看录像,既然大门的没法瞧见,那可以查一下自己车里的情况。
特意打开客厅的液晶电视屏后,林观清将其连接了手机,又打开监控软件,在日期中挑选了林秋宿刚入职的那天。
他的本意并非恶意窥探,而是好奇对方那天过得怎么样。
看到林秋宿小心翼翼地倒车,林观清坐在沙发上,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琢磨着,自己应该去加装一下行车辅助系统,方便弟弟以后使用。
然后,正当林观清准备关掉屏幕的时候,盯着软件上这段监控的长条缩略图,警觉地感到有哪里很突兀。
……为什么大中午的这辆车的后座也好像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第94章 砸窗
林秋宿坐在工位前看技术文档,继而微信跳出一串提醒,是医院护士发来的消息。
对方说自己中午给其他患者打针的工夫,林观清就没了踪影。
护士再一看门禁记录,林观清向保安说了有点私事,想要出去处理。
而保安瞧他样貌还很年轻,不像是生了大病,认知能力尚且清楚,便没有多管。
但之前林秋宿给护士台送来几盒甜品,特意拜托过几句,不允许林观清偷偷点外卖。
她感觉家里对此看得还挺严,所以特意来讲一声。
林秋宿沉思片刻,心想,能蹦能跳的正常人被关了十多天,确实需要透口气。
并且林观清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出院,出去走走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怕林观清要办什么麻烦事,于是起身去了走廊,打电话问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对面的林观清刚吃完炸鸡,还坐在店里,接到弟弟的电话,心虚得打了一个激灵。
他道:“傍晚约了中介看房,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定下来了和你讲。”
“你要买房?不会是之前说的联排别墅吧?”林秋宿困惑。
林观清问:“联排不好吗?离得近,又不至于太近,一起吃晚饭还能多烧几道菜。”
林秋宿:“。”
毕竟是对方掏钱添置资产,他不打算指手画脚,反正林观清不后悔就好。
林秋宿也不介意兄长来蹭饭吃,想来谢屿和自己一样,总之……依旧是看林观清乐不乐意。
挂断电话,林秋宿被纪弥喊走,一起去楼上开会。
等电梯的时候,纪弥问:“实习这几天觉得怎么样?工作环境可以适应么?”
大厂的节奏非常快,新人期只有一星期左右,三个月内就会给出评定,很考验一个人的成长速度。
这位实习生的工单目前由沈光意指派,而纪弥负责把关和验收,这两天他看了一些林秋宿的成果,感觉挺有灵气和悟性。
只是林秋宿性格偏静,纪弥担心他融入不进来。
“可以。”林秋宿点头,“大家的脸和名字都能对上号,不过有些老师还没说上话。”
纪弥说:“晚上有部门聚餐,到时候我带你认识下。”
今天是周五,又安排了团建吃烤鱼,技术中心里很多人心思不定,一大早来到公司就盼着赶紧下班。
林秋宿第一次参加跨部门的会议,这时候只顾着紧张,没有去想吃饭的事情。
跟在导师身后,他走进七楼的多媒体室,坐在前排比较靠边的位置,听到其他人朝纪弥打招呼。
“这是你徒弟吗?你们组什么时候是不是面试的时候看脸了,新人长得这么漂亮?”
纪弥对提问者不陌生,清楚对方的脾性,也猜得到这是在想些什么。
他道:“少琢磨点有的没有,我徒弟不是单身。”
说完,他还讲:“秋宿是Shimeeer招进来的,你认为他会看脸么?”
“失敬了,如果我当初校招遇到Shimeeer当面试官,那绝对进不来。”那人道。
他们插科打诨了几句,主持开始简单介绍这次的会议前情,但没有宣布开始。
过了会,林秋宿感觉到周围一些人望向门口,还有的用手肘暗暗撞了下同桌,示意对方也去看。
随着半敞的大门被推开,在大家明里暗里的打量中,谢屿神色淡淡地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发现了林秋宿也在这里,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又因为别人与他寒暄,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
如果说纪弥来的时候,其他人是在热情地讲客套话,那么眼前谢屿一落座,左右几个人的态度称得上是恭维和攀谈。
林秋宿注意到这点,用余光默默观察着,直到谢屿再次扭过头来看他,这才装作在写笔记般低下头。
与此同时,谢屿的动作做得很明显,被别人瞧在眼里,嬉皮笑脸地出声调侃。
那人谨记纪弥刚才的提醒,说:“Island,你别偷看那实习生了,他是有对象的人。”
林秋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