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磷喊:“哈哈哈哈鹅接受惩罚吧鸣哥!”
鸣哥大好的心情没了,垂头丧气起身,往附近看了一圈,朝一个正在玩泡泡水的小女孩走过去。
只见他站在那女孩面前,耐心等待着,等她吹出一个又大又圆的泡泡,闪电伸手、精准戳破。
“妈妈有坏人欺负我!”
小女孩哇一下哭了起来,抡起拳头就往赵鸣宥身上打。
可怜的赵鸣宥被那小女孩追了足足十分钟才回到草坪上,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
第二局游戏开始。
这一局的平民词是“茄子”,江逾白抽中了“香蕉”。
江逾白敏锐地察觉不对,绞尽脑汁含糊说辞,在投票环节里疯狂带节奏,终于不负自己的期望和努力,苟到了最后。
卧底胜出。
“我赢了!在座各位都是输家,都要抽冒险牌!”江逾白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和你们这群刁民斗智斗勇真的太费力气了。”
担任主持人的傅磷跟着抚掌:“刺激,这一把刺激,这么多人要冒险。”
大冒险牌开始在输家当中传递,有人抽到学鸡叫,有人抽到跳肚皮舞,有人抽到去人多的地方唱黄龄的《痒》。
这些在江逾白看来都平平无奇、无伤大雅。他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裴斯言。
裴斯言手一翻,牌面上写着:站到厕所门口对进来的人说“欢迎光临”。
江逾白十分失望:“就这。”
最后一个轮到闻溯。
江逾白不断重复着从中间抽出一摞牌放到最上方的洗牌动作,洗了十几遍,才递到闻溯面前,非常严肃郑重地说:“溯哥,你的回合。”
“你在期待什么?”闻溯问。
“期待你把小孩弄哭。”江逾白不加掩饰。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期待什么好的。闻溯目光垂向这人的手,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把牌推开再选,而就着江逾白的手直接切出一张。
然后翻转朝上€€€€
“和离你最近的人kiss三秒。”
“……”
溢满嬉笑吵闹声的草坪安静了一秒,紧接着犹如沸腾。
“卧槽!这是什么天赐良缘卡吗?”
是目瞪口呆的傅磷。
“卧槽!这尼玛算惩罚?这尼玛算大冒险?这根本不算!”
是受到了迫害过于是也想其他人受到迫害的赵鸣宥。
“yoooooooo!”
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段锦绫。
所有人都看向闻溯和江逾白,一些人还偷偷摸出了手机。
谁都知道江逾白喜欢闻溯,大家也都看得出闻溯对江逾白和对别人不一样。
而现在,离闻溯最近的可不就是江逾白。
裴斯言沉下眸色,手按上江逾白肩膀。
闻溯神情不变,把切出的牌放回去,眼眸缓慢抬起,目光从江逾白脸上扫过。
此刻的天气比早晨更好,风里揉着桂香,阳光如同灿烂的金箔,碎进江逾白漆黑的眼眸里,轻盈又晶莹。
他的嘴唇因为惊讶微微张着,闻溯视线停留一瞬,不自觉地眨了下眼。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瞬间延伸成无限,阳光和风分明柔和,但江逾白轻轻打了个颤。
你看什么看?
你看什么看!
你再看我就€€€€
“换一张吧。”裴斯言开口。
“啊,也是,这张卡还是不太适合我们高中生,闻溯你重€€€€”傅磷也怕自己好兄弟和闻溯似乎有了点儿苗头的关系被一张冒险卡搅黄,忙开口打圆场。
却见江逾白抬手将闻溯衣领一拽,把人扯到自己面前。
不就是打个啵吗?
第21章 Ch.21
江逾白手上有了动作, 可当反应过来,是闻溯先吻住了他。
温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微微仰起头;而唇柔软温热,带着清爽好闻的气息, 仿佛€€€€
仿佛@#?%!&……
明明是我先的你怎么*&?%#?@#%*&……
江逾白眼不敢眨手不敢动, 呆呆拽着闻溯衣领,血色从脸颊漫到耳根脖颈, 整个人仿佛熟了。
3,
2,
1。
他在心里疯狂摇摆节拍器, 数到三秒, 触电般松开捏住人家衣领的手,向后撤离。
如果是在漫画里, 他脑壳顶上恐怕已经往外冒烟。
“哦哦哦!”“啊啊啊!”“嗑到了我嗑到了我cp是真的嗷嗷嗷!”
周围起了一片怪叫声, 仿佛飞来了无数只尖叫鸡。
你们好烦啊没见过人打啵吗!
江逾白低头闭眼深呼吸。
江逾白花了半秒钟作出镇定表情, 扭头想要警告周围这群尖叫鸡两句,先听见闻溯在耳边笑了一下。
非常低、非常轻的一声笑, 短促得让人不禁怀疑是错觉,却又实实在在抓耳耐听。
江逾白表情一下垮了,心理建设白做, 耳朵烫得更加厉害。但他不服气,刷啦把头扭回去, 瞪着闻溯问:“你笑什么?”
“你好像很容易害羞。”闻溯半垂下眼,捏过江逾白下颌的手滑回身侧,手指轻轻一捻, 低声说道。
“……”
你在说什么梦话?
滚。
江逾白脸上多了几分杀气。
他开始觉得这人克他,操场那次克他, 奶茶店那次克他,这次还克。
“为什么你这么淡定?”
脸不红心不跳,果然亲人的那个更占优势么?江逾白特别不平衡,万般希望倒带重来自己抢先出手,然后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蹦了出来。
“不淡定,特别紧张。”闻溯看着江逾白,“这是我第一次亲人。”
江逾白:!#@??%%
谁想知道啊!
“这个不用说出来!”江逾白压低声音吼他,恨不得就地挖洞把闻溯给埋了,顶着张鲨气腾腾的脸起身,凶巴巴地催促:“走了。”
“去哪?”闻溯仰起头。
“你如果想留在这里继续被鸡叫声包围继续被拍照,也可以不走。”江逾白道。
闻溯眉梢轻轻一抬,把手递出去。
江逾白将握住闻溯的手,这家伙从野餐垫上拽起来。他也懒得对周围的人说别乱发照片的话了,百分之两百没用。
桂风从树梢流向天际,阳光载满游客们嬉笑玩闹的声音。
两人大步走出草坪,转瞬混进如潮的人流里。
他们没有接下来的目的地。
江逾白厌倦了排队两小时玩耍五分钟的往复循环,对游乐项目不再提得起兴趣,干脆把游乐场当作公园来逛。
他晃着手机挂绳胡乱带路,路过几对凹造型拍照的小情侣,有感而发:“突然想起,在离开前该说一句‘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的。”
“不是说要打一场持久战,然后再轰轰烈烈地在一起?”闻溯走在江逾白身后,目光落在他被风吹得一翘一翘的发梢上,语气不疾不徐。
“这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么?再说现在也够轰轰烈烈的。”江逾白回过头,“但如果你想过段时间再开始,我可以回去跟他们解释。”
“怎么解释?”
江逾白立马泪眼汪汪:“你看上别人温柔贤淑体贴大方,而我成绩不好脾气差还爱闹腾,就把我甩了。但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怕我真做什么傻事,迫不得已答应继续和我好。”
……我就不该问。
闻溯额头挂满黑线,克制住眼角的抽搐,动手把江逾白的脑袋转了回去:“注意看路。”
嗡!
嗡嗡!
江逾白不出意料地收到几条微信。
傅磷写了篇小作文感慨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大好的日子游戏还没玩两局就跟隔壁猪跑了,把老父亲一个人丢草坪上简直没良心。
段锦绫显然还没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感叹号的使用数量严重超出规范,隔着屏幕都能听见她内心里的尖叫和呐喊:
【小江!!!!我滴江!!!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江逾白淡定打字:“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样。”
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两个人,所以他和闻溯一开始就说好了,不对任何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