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隔壁校草宣称喜欢是否做错了什么 第56章

“是我妈……”江逾白表情空白了一刹,闪电般拉上外套拉链,踮起脚蹿向书房外的卧室, 将耳朵贴上卧室房门门板。

十来秒后,他回到书房, 啪嗒按开灯,一脸木然地坐进电脑椅:“我妈起来倒水喝……真刺激。”

闻溯拉下落地窗窗帘:“我去洗澡。”

“我也要洗澡。”江逾白垮着肩膀,说完一顿, 补充:“没有要和你一起的意思。”

闻溯在江逾白卧室带的小卫生间里洗漱,江逾白则去了外面的大卫生间。他比闻溯动作更快, 回到卧室给闻溯套了一条被子,又把床单枕套换了一遍,然后坐在床上吹头发。

江逾白在自己家也不爱睡靠窗的那侧,位置留给闻溯,而等两个人躺上床,时间已经过了12点。

按照江逾白最近养成的作息,现在该两眼一闭直接昏迷,可他没有任何睡意,在被子里翻滚两圈,睁开眼。

床外的夜灯散发出昏暗温黄的光,闻溯迎着那光,五官轮廓被描摹得深刻柔和。江逾白一对上他视线,忍不住笑起来:“你在偷看我。”

“你不是也在看我?”闻溯反问。

“嗯哼。”江逾白伸出手指,慢慢勾上闻溯衣领。

闻溯这一趟过来什么都没带,睡衣穿的是江逾白的。

宽松单薄的棉料睡衣,扣子只扣到顶上第二颗,露出向下收拢的颈线和锁骨。

江逾白一点一点把他领口拉得更开,又非常体贴地帮他拢回去,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我好像理解你为什么喜欢看我穿你的衣服了,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你不想睡觉?”闻溯缓慢抬起眉稍,熟练地把隔壁被子虫的外壳扒掉,捞到自己这里,锁在在臂弯间。

“要是我们已经读大学就好了。”江逾白漆黑的眼睛大睁,语气几分叹息几分向往,“溯溯,国内大学你都是随便考的吧?你想去哪里?”

闻溯不答反问:“你呢,你又想考哪里的学校?”

“我学西洋乐的……老实说,如果可以,真的不想读国内的音乐学院。”江逾白放慢语速,“国内民乐搞得很好,但西洋乐吧……你有听说过哪个钢琴大手提琴大佬是国内音乐学院出身吗?”

“我妈应该不反对我出国,可问题是国外的学校看不上我。”

“别这样丧,还有一年的时间,你能克服过去的。”闻溯轻轻捏着江逾白右手手腕。

江逾白反手给了他一拳:“你还没回答呢,你想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去蓝翔开挖掘机你也跟着一起去吗?”江逾白幽幽看着他。

闻溯似乎想象了一下江逾白开挖掘机的模样,没忍住一笑,笑完说:“你去北京我就去北京,你去上海我也去上海。”

“你最近脑子发育得不错,已经是一颗非常优秀的恋爱脑了。”江逾白眼神依旧幽幽,片刻后将被子往上一扯,蒙住下半脸:“突然觉得我应该学美术的。那样的话,你读清华,我就加油考清华美院。”

但说完又反驳:“算了,清美不行,听他们说清美得考4轮,最后的高考成绩还得上600分。”

“美术真是太卷了,还是搞音乐比较适合我。”他摇着头悻悻感慨。闻溯抬手把他眼睛蒙住:“时间不早,该睡了。”

江逾白不听,一爪子挥开闻溯的手,继续这个话题:“如果不考虑我,你肯定会出国的吧?”

“国内好的大学不比国外差。”

“我知道,清华在世界大学排名里也是很靠前的,但麻省理工斯坦福帝国理工听起来更帅。而且麻省理工很多学科的世界排名都是第一,我希望你能去最好的。”

江逾白声音越来越低,但并非染上困意的低绵,闻溯又一次把他眼睛捂住:“你还不困?”

“现在压力给到我这里了,我超级精神。”江逾白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

闻溯一叹:“你似乎真的很有精神。”

隔着被子看不清闻溯如何动作,但阴影起伏间江逾白骤然一缩,着了火似的急匆匆一翻身,滚回了自己被子里,三两下把边角压好,再把脸一蒙:“睡了这就睡,晚安!”

但道完晚安不过三秒,他又忍不住掀开被子露出脸:“其实你已从一开始就在套路我吧?”

“嗯?”闻溯下床关掉夜灯,哼出一道似是疑惑的单音。

卧室彻底暗下去,视野笼上如纱的幽影。江逾白在被子卷儿里动了动:“先是套路我答应和你发展明面上的关系,再套路我住你那去,最后套路我答应和你发展暗地里的关系。”

“挺聪明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闻溯轻声一笑,往他发顶上揉了揉,“别东想西想了,晚安。”

翌日是周日。

卫岚在9点前就走了,离开前在餐桌上留了两份早餐。江逾白也没睡到太晚,他得去上大提琴课,和闻溯一起吃完早饭,便出了门。

接下来的日子,江逾白的生活平平无奇,每天练琴、学习,见缝插针打两盘游戏,到了吃饭时间,就和闻溯一起去阿福副食店。

天气似乎也没什么变化,虽然冷飕飕,但对身强体壮的少年人来说,T恤加上外套便也足够。

10班组织了一次测试。六门科目一天考完,袭击来得相当突然。

没有闻溯帮忙划重点、搞针对性训练,江逾白考得不如上一次好,物理和数学没有及格,生物化学堪堪擦线。

这又是个改错题的周末。

夜色四合,弦月半升,高楼外车灯闪烁如洪,城市主干路堵得水泄不通。

高楼里江逾白和闻溯挂着语音,坐在撤掉了跑马灯主机箱、收拾出桌面的书桌前,写一行字叹一句,写一行字叹一句,仿佛是月夜里的哲学家。

“溯啊,你说无穷大到底有多大,无穷小又该有多小?人类是一种处处受限的生命,有限的生命凭什么能定义无穷?又有什么资格定义无穷?”

“溯啊,第3题,我算出当x趋近于0时,f(x)的极限是不存在的。可我算出来不存在,他就真的不存在吗?万一在更高维的宇宙里人家就存在了呢。”

“溯啊,学习是没有意义的,就如同人这一生,从出生起就注定奔赴死亡……”

“停。”耳机另一头的闻溯很无奈,“你已经连续改了1个小时的错题了,现在休息五分钟。”

“不。”江逾白拒绝得不假思索,接着露出一个精神涣散的笑容,“刀客塔,还不能休息哦。”

闻溯生生顿了数秒:“那你继续改错题吧。”

闻溯那边响起了走动的声音,江逾白没太在意,继续他的哲学思考与纠正错题。但渐渐的,他听见闻溯的背景音里多了车声和鸣笛。

“你去哪儿了啊?”江逾白闷闷地问,“你抛弃我出去玩了吗?我也想出去玩。”

“谁让你错了那么多题。”闻溯说。

江逾白哀嚎一声,以头抢桌,接着听见闻溯对别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是一道关上车门的声音,以及网约车司机接到乘客后的播报。

“你去哪里玩啊,和谁玩,玩什么?”江逾白更闷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钻进闻溯车里,让他带上他一起。

“查岗么这是?”闻溯嗓音带笑。

“不能查吗?”

“不是不能查,说了怕你生出向往,无心学习。”

江逾白表情宛如上坟。

闻溯又笑:“脸别瘫,笑一笑,打起精神继续做题。”

江逾白:“…………”

“不和你说话了。”他面无表情咕哝。

江逾白重新抓起笔,一声不吭地在草稿纸上写起公式。

闻溯也没再开口。但两个人都没挂断语音,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江逾白发现他那里安静了。

“你到地方了么?”

“松鼠,下楼,到小区门口来。”

江逾白和闻溯同时开口。

“我下楼干什么……你怎么来我这里了?”江逾白怔了一下,紧接着将转椅往后一退,从椅子里跳下来。

“检查你的精神状态。”

“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的。”

笑意在江逾白眼里盈溢开,他吐着槽,捞上外套快步离开卧室,到玄关换鞋,“但我妈可能回来。”

闻溯语气温沉:“所以来带你去我那。”

江逾白一听这话,立马把外出穿的拖鞋踢掉,换成了球鞋,关掉家里所有的灯。

路灯招摇在寒夜里。风意外的轻柔,掠过挂着弦月的天际,而弦月一角上还挂着流云。江逾白一路飞跑出小区,

闻溯已经叫了返程的车。

江逾白连半秒钟都不想耽误,等网约车一出现,拽着人便上去。

闻溯住的小区依然是江逾白熟悉的模样,不过在他走的这段时间里腊梅花开了,一进门幽香扑鼻。

步道上有人遛狗,萨摩耶步伐优雅温吞。江逾白和它碰上时薅了好几下,然后和闻溯上楼。

他验指纹开锁。

屋内并非一片漆黑,闻溯离开前在留了玄关的灯,晕黄的光芒静谧温柔。

江逾白换上属于他的那双拖鞋,慢吞吞朝内走了几步,突然一转身将闻溯拥住。

“好久没亲你了。”江逾白轻声叹了一口气。

虽然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他们并不敢在大庭广众下亲密,至多是牵着对方的手一起出教室下楼,或者在琴房里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蹭。

闻溯搂住他的腰。

秋天的外套隔走了他掌心滚烫的温度。江逾白往前凑了一小步,把自己挂在闻溯身上,过了会儿又说:“明明也就分开了一天,怎么感觉像是一辈子没见了。”

“小傻子。”闻溯不由失笑。

“哦,我是傻子。那请问傻子的男朋友,我们是要在这儿杵到明天天亮吗?”江逾白抬起头。

闻溯的吻落到他颈侧。

……

……

“到房间里去。”江逾白嗓音微哑。

(补字补字步字补字补字补字)

(字数还是不够不如我表演点杂技吧)

(开始爬行€€€€)

……

……

……

体温在低语时便攀升,此刻仿佛着了火,无论是谁都烫得吓人。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