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回到豪门之后 第52章

他听话的点头,后退,蹲身,发现瞧不见芦苇后边的粼粼金波,眼前这芦苇照片,好似一下子少了许多意境,他咔嚓一下,给程铭礼拍了一张。

“我看看我看看。”程铭礼跑了过来,凑到解鸣谦身边看照片。

看完后,程铭礼:emmmm.jpg,小狗子剔牙。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鸣谦没将他拍成真人上下比例五五分。

他接过单反,对解鸣谦道:“你站过去,我给你拍照。”

解鸣谦迟疑,“不用了吧。”

他喜欢拍景色,不喜欢自己留照。

“怎么不拍?”程铭礼不赞同,“这些以后都是纪念。想想看,咱俩年老的时候,再一起翻看这些照片,回忆以前的事。”

说着说着,程铭礼又害羞了。

白头共老,多么美的词,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用单反挡住自己大半边脸,只一双眼眨巴眨巴得望着解鸣谦。

程铭礼是龙眼,眼睛很大,瞳仁又黑又亮,专注含情看人时,布灵布灵的,深邃,耀动,如天上星辰,让人没法拒绝。

解鸣谦就受不了这个眼神,走了过去。

当然,他也不想拒绝,他被程铭礼描绘的美好画面吸引,觉得这一幕温馨又幸福。

他想要拥有。

他站在芦苇边,学着程铭礼的姿势站定,程铭礼走过来,指挥解鸣谦,“鸣谦,你抓住这根芦花,视线望向河面。”

“好。”

程铭礼后退两步,找准角度,先试拍了一张,正准备看看有哪不足,忽然察觉到解鸣谦扭头就跑,诧异抬头,忙追了过去。

他刚跑到水榭入口,却见解鸣谦已经冲进水榭里,往前一扑,跳进河里。

“鸣谦!”程铭礼大步跑了过去,只见粼粼河波中,解鸣谦如那河鱼,似慢极快得冲向河流上游,上流河段,一道黑影正噗通落水,沉沉得往水底而去。

程铭礼将单反和手机放到水榭,脱下皮鞋,踩在栏杆上跟着下水,追向解鸣谦。

解鸣谦游到动静处,往水里一钻,却见下边那人身前捆着大石头,沉沉往下。

这是打定主意不想活了。

解鸣谦靠近,从身上藏着的刀片割开绳子,又将刀片继续藏好,绕到大叔身后,从他腋下穿过,箍住他的胸膛往上游。

游到一半,那中年男人有了意识,他察觉到自己此时情况,双手去掰解鸣谦的手,“求求你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啊啊啊。”

解鸣谦微微用力,不让他挣脱束缚。

程铭礼这时游了过来,满脸不喜。

救他还救错了?

然而见大叔胡子拉碴,许久不曾打理,灰白色的头发也油油的,泛着由光,他全身用力地哭喊,哭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犹如缩了水的老橘子,听他哭声惨烈,悲痛不绝,让闻者不由心生呛然,程铭礼忽然说不出半点苛责的话。

如果不是被逼到极境,又怎么会连生的念头都生不起?

他忙游过来,从另一边穿过腋下,和大叔的手形成弯扣,托着往水榭方向游去。

解鸣谦配合着程铭礼的动作,挽住大叔左边胳膊,拖着大叔前行。

两人齐心协力赶到水榭,程铭礼先爬上去,伸出双手夹住大叔的胳膊窝,大叔还想挣扎,程铭礼喝道:“大叔,你想害死人吗?”

大叔闻言,整个人犹如一条死鱼,默默流泪。

解鸣谦长吐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将身往下一钻,从水底托着大叔双脚往上。

程铭礼用力,抱着死沉沉的大叔拉回水榭。

大叔躺在地上,如同一谈烂泥,程铭礼伤眼得移开视线,他重新来到栏杆边,伸出双手,“鸣谦,拉着我的手上来。”

解鸣谦手扶着水榭边正在喘气休息,听得程铭礼在喘粗气,摆摆手,“我休息会就上来。”

“快上来,别感冒了。”

身上湿湿的,风刮过来,感觉骨子里都是凉的。

他在岸边都如此,待在河里的解鸣谦,肯定更冷。

解鸣谦见程铭礼坚持,伸手抓住程铭礼手腕,手攀上水榭地面,再攀上栏杆,跳进水榭。

进了水榭,解鸣谦坐在大叔身边,细细打量大叔的面相。

这一看,解鸣谦默然。

幼失双亲,中失妻侣,晚失独子,田宅荒漠,身负巨债。

都说人生四大悲‘少年丧父母,中年丧配偶,老年丧独子,少子无良师’,他一人占了三悲。

而身负巨债,未必不是另一大悲。

难怪他生无可恋。

生活里已经没有牵挂的人,而自己身怀巨债,年纪老大工作能力下降,后半辈子都得辛劳赚钱还债务中度过,怎么想怎么悲苦无望。

他所有安慰的话,都卡在嗓子眼。

这让他怎么激发对方的求生意志?

程铭礼道:“鸣谦,咱们打120,将他送进医院吧?”

“不急,等等。”解鸣谦制止他,大叔这种情况,他自己不想活,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既要救人,就救到底。

他摁了下对方的关冲穴,见对方被关冲穴上的痛意激得双目聚焦,解鸣谦放缓声音,柔声劝慰,“大叔,生活有各种各样的难处,位于低谷时,不是人生结局,而是人生的一个坎,你别这么轻易放弃生命。”

大叔望着虚空,泪水从眼角不断滑落,一双瞳仁黑沉沉的没有光,死志依旧不改。

解鸣谦见他鼻头浑圆,两颧丰隆,秉性宽厚心慈仁,又观他耳垂肥厚,有福有禄,猜测他之前位居高位,或许是公司一把手。

公司一把手欠债,欠的估计是‘职工工资、社保费用、补偿金等债务’。

他换了种劝法,“大叔,你欠人钱呢,欠钱不还,你良心过得去么?可能多少人就指望着你这债过活,你一死倒是一了百了,却让旁人活不下去。”

大叔听到解鸣谦提到债,仇恨得瞪着解鸣谦,“你是他派过来催债的?那债,我死也不会还。”

解鸣谦一听,这里边还有些故事啊,他道:“什么他啊,我不认识。您倒是说说,这债是怎么欠上的?”

见大叔只默默流泪,解鸣谦激道:“大叔,您连死都不怕,还怕丑事被人知道?您说说您怎么欠的债,我不会笑您蠢的。”

大叔被解鸣谦说得怒气上涌,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牙切齿片刻,忽然浑身松懈,有了开口的欲-望,“怪我没养好儿子。”

大叔年轻时死了妻子,他对妻子感情很深,两人是从贫穷时一道扶持走过来的,在妻子不幸患癌去世后,大叔一直没有再娶,而是当爹当妈的,将独子拉扯大。

因为怜惜他没有母亲,大叔对孩子养得很宠溺,基本上是小孩要什么他给什么,将小孩养得比较天真,也比较任性。

大叔以前一直觉得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谁知道孩子长大后,爱上了一个男人,还为了那个男人,要死要活。

大叔怒骂:“男人有什么好的?男人都是坏坯子。”

身为男人的解鸣谦、程铭礼:“……”

准备结为伴侣的解鸣谦、程铭礼:“……”

两人沉默,假装此时两人还是纯纯洁洁的兄弟情。

大叔儿子为了那个男人,不仅让那个男人一入公司就身居高位,还对他毫无防备,让他接触核心机密,当然,大叔对那个男人防备甚重,但他没防备儿子,他儿子为哄那个男人欢喜,将他们产品的秘方泄露出去,还将祖传下来的菜谱,也给了出去。

不仅如此,那个男人还哄了他那个傻儿子签下一份有问题的合同,轻轻松松让他公司破产,他也欠了他不少债。

他那傻儿子终于悔悟,却受不了那打击,从高楼跳下,他给儿子举完丧礼,也不想活了。

至于跳河,则是因为这是他母亲河,他小时候就是在这条河边长大的,干脆死在河里,也不用人丧礼。

虽然,没人会给他举行丧礼。

“孩子,我是活不下去了,你别管我。你要是对我还有点怜悯之心,就成全我最后一个愿望。”大叔木木地开口。

解鸣谦道:“大叔,您不想复仇?”

想啊,他当然想,他怎么不想?他做梦都想!

可是,怎么复仇?

那个男人一直找人监控他,他还没靠近就会被赶走,碰下车都会从车里扯下来,要是别人问起,就说是债主,旁人也不好多管闲事。

他太清楚,这个世界有钱人能用钱,做成怎样的事。

解鸣谦解下左手腕铜钱,连抛六下,解了卦后,他将铜钱串回红手链,对大叔道:“您乘坐火车往西南方向去,路上遇到第一个和你搭讪的人,你跟着他走,之后就有资本可以复仇。”

大叔眼珠子转动下,死死盯着解鸣谦。

解鸣谦肯定的点头,“信我一次,反正您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信我一次?要是我骗你,您再寻死也不迟。”

大叔坐直身,“好,我信你一次。”

他抬头,望向东北方,眼底是刻骨恨意。

解鸣谦道:“能告诉我,你仇人是谁吗?”

“许清和。”

程铭礼面露恍然,“是他。”

解鸣谦望向他。

程铭礼凝眉不喜,“你还记得许一鸣?他是许一鸣的哥哥。”

程铭礼提起许一鸣,解鸣谦也有了印象,那个欺负唐饮,被宋初和苏湖联手报复的苏湖第一任男友。

解鸣谦面露厌恶。

弟弟不成样,哥哥也卑鄙,一家子的沼泥烂滩。

大叔踉跄起身,程铭礼上前扶住。

大叔谢过程铭礼和解鸣谦,起身离开。

程铭礼凑到解鸣谦身边,问:“不用送他去医院?”

“不用。”解鸣谦叹了口气,“他没钱去医院,要是咱俩出钱,他不会愿意的。走吧,咱们去附近酒店。”

听到酒店二字,程铭礼明知解鸣谦没那个意思,他依旧免不了浮想联翩。

他脸颊红红的,“好,云晟他们家的酒店就在附近,咱们去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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