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书意还在翻他的相册。
他的空间里存了好几个相册。
沈书意以前取相册名字多少也有点中二，什么桃花绿了春红，小城记忆，偷吃小鱼干的猫。
类似这种……如果只是看相册名称，不太能猜测得出来里头到底都存了哪些照片的名字。
以至于沈书意不得不点进去他稍微有印象一点的相册，大致扫一眼相册里的内容。
终于在一个名外“陪你到老“的相册里，翻到了他最近一次去植物园的照片€€€€
“找到了。”
在沈书意翻手机相册的时候，顾迟一直礼貌地别过视线。
听见沈书意的这一声“找到了”，顾迟这才转过头。
为了方便顾迟看，沈书意将手机递过去一点，身体也挨过去。
因为宋兮他们在聊天，沈书意也就格外压低了音量，他给顾迟介绍，“你看，这是在溪山郁金园拍的，这些郁金香，是不是特别美？还有这里是樱花园、紫藤苑……”
全是风景照。
“是很美。”
沈书意一张张翻着相册里的照片，顾迟也就一张张地欣赏着照片里的风景，“书意哥你自己没拍照么？”
沈书意：“嗯……拍得比较少。”
生活里，沈书意不是特别喜欢拍照。
再一个，外公外婆去世以后，他都是一个人去，也没有人给他拍照。
相册往后翻，沈书意终于出现在照片里头。
看上去很青涩，大概也就只有市十三、四岁的光景。
少年站在一大片奶白色的郁金香前，拍照的姿势是万年的剪刀手，穿的是黄色的卫衣，笑得很灿烂。
时间有点久远，照片像素不太清晰，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漂亮的底子，跟现在基本上是等比例长大。
“书意哥，顾迟，你们在看照片吗？”
沈书意跟顾迟两个人聊天的声音再小，车内空间就这么点大，大家又都戴着麦，其他人很难听不见。
宋兮见沈书意跟顾迟挨在一起，似乎讨论着他们两个人当中谁的照片，于是好奇地出声问道。
沈书意抬起头，“我在给顾迟看我以前在溪山植物园拍的照片。”
“啊！是书意哥以前的照片吗？能给我们也看一看吗？”
“可以啊，给。”
沈书意伸长了手，将手机给宋兮递过去。
沈书意坐在靠窗的位置，跟宋兮之间，隔了一个顾迟以及走廊。
身上系着安全带，沈书意已经伸长了手，甚至他感觉自己半个身体都快要趴顾迟身上，还是没能递成功，因为宋兮没能够着。
顾迟当了回中间人，把沈书意手中的手机给递给宋兮。
沈书意也得以坐回去。
他的耳尖微红。
顾迟身上的气味，真的好好闻。
嗯，他……他是不是有点变态？
不然为什么总是那么注意顾迟身上的气味？
…
宋兮接过手机，跟郁茜茜两个人脑袋凑着脑袋。
宋兮：“哇！书意哥你那个时候长得就好好看。笑起来特别像是女孩子。”
意识到这样的说法可能不太妥，宋兮连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书意哥你笑起来很好看。”
沈书意自己反而不太介意，他主动谈起自己以前上学时的一桩趣事。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是长得很小，是有点像女孩子。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有一位学长认错了，以为我是一个女孩子。”
宋兮迫不及待地问道：“然后呢？然后呢？”她最喜欢听这种上学时的青葱故事了！
这事沈书意从来没有在社交媒体谈过，因此顾迟也不知道沈书意的这一桩趣事。
齐琰却是知道的。
他知道沈书意以前上学的时候，因为个子小，长得好看，眼睛又大，偶尔会被认错性别。
关于沈书意的很多小时候的事，他都是听老师沈晓涵说的。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老师家里坐过。
老师现在应该也不会欢迎他……
…
由于时间有点长了，好多细节沈书意不太记得，所以他费了点时间才想起来。
沈书意偏着脑袋，仔细回想，“他天天体育课下课给我买饮料喝，我没有接受他的饮料，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天天给我送水喝。我当时以为……他是想要追求我们班班长。后面才知道……”
“后面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
唐晰雯不愧是接梗刺客，一开口就直中要害。
沈书意耳尖微红，“其实那位学长也不是喜欢我。他只是以为我是一个女孩子。”
郁茜茜特别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后来呢？书意哥怎么回应的？”
沈书意不大好意思地道：“不没有特别去回应……因为那位学长也没有把话说开，我也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的。所以，有一天体育课后，我就主动约那位学长。问他要不要一起上厕所。”
车内的人顿时爆笑。
宋兮更是笑倒在郁茜茜的肩上，“哈哈哈哈！书意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你也太绝了吧？哈哈哈！”
郁茜茜：“书意哥，你这招，是真的狠啊。”
沈书意当时也是想了很多天，才想到那么一个办法。
“因为我觉得，如果等到那个男生告白，我再拒绝，可能对于他来说会是一种伤害。他可能会觉得，我怎么会那么笨，认错了性别，还跟一个男生去告白。但是，我是在他没有把话说开之前，让他知道了我的性别，那么那位学长应该最多也只是觉得沮丧。
而且也许会觉得幸好没有告白，及时止损。”
不会有认错喜欢错性别的那一种难堪。
那个时候，沈书意的认知里，男生只会喜欢女生，女生也只会喜欢男生，因此，他的想法跟其他同学差不多，直觉认为如果那位学长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男生，还跟对方告白，可能会觉得羞耻。
所以他才想了那么一个办法。
能够让对方知道他的性别，又不至于会让对方觉得难堪。
顾迟：“那个时候，书意哥几岁？”
沈书意想了想，“几岁吗？嗯，不太记得了……不过应该是初二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顾迟回想起照片里站在花丛前的沈书意，注视着着眼前的人，“书意哥都没什么变化。”
不仅仅是相貌，顾迟指的是沈书意对待这个世界的初心。
能够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去注意跟尊重一颗少年的心，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最为难得可贵的是，哪怕是在娱乐圈沉浮这么多年，书意无论是思想还是他的一颗温柔的心都没有变过。
十六七岁跟他现在相比，怎么可能会没有变化呢？
沈书意：“我以前有点婴儿肥。”
个头小，加上有点婴儿肥，那会儿刘海也有点长，所以才会偶尔被认错性别。
后来他就一直留短发，个子也窜高了 ，也就很少再发生像是初中那样的误会。
顾迟看着沈书意，眸色认真地道：“都很好看。”
沈书意脸颊有些发烫。
…
宋兮她们看完了，在征求沈书意的情况下，她们拿给唐晰雯看。
唐晰雯看了之后，也夸沈书意小时候长得漂亮，跟现在的变化不大。
唐晰雯一再感叹，要是自己再年轻个十来岁就好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追求沈书意。
沈书意被唐晰雯逗得面红耳赤。
唐晰雯把手机还给沈书意，还是顾迟伸手去接过的。
唐晰雯交回去的时候，指尖不小心误触了屏幕，退出了当前照片。
顾迟接过时，不经意间看见了每一个相册界面。
小企鹅空间相册，基本上都会有一张系统默认的封面照片。
在这些默认的系统照片里，有些是风景照，有些是人物照。
人物照偏多。
从这些人物照片里，顾迟能够明显地看见时间的痕迹。
其中有几张照片，一眼就能够看出青涩感，甚至，他还瞥见了沈书意更小一些，站在两位老人当中的照片。
带着红色帽子，穿着牛仔背带裤，额头上点着一朵小红花。
一看就特别有年代感。
顾迟知道自己应该礼貌地把视线移开，但是……照片里的小书意太可爱了。
沈书意注意到顾迟的眼神，他凑过去，也跟顾迟一起看自己的封面照片。
他有点不大好意思，不过因为身边的人是顾迟，沈书意克服了这种小小的难为情，“我小时候很多照片，都是外公、外婆给我拍的。”
顾迟：“每一张拍得很可爱。”
沈书意：“……这只是封面默认照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