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困了。
刚才所谓的睁眼，也只是错觉而已。
事实上，沈书意的眼睛仍然闭着。
“书意哥，醒醒，书意哥……”
是……顾迟？
听出是顾迟的声音。
沈书意比刚才还要努力地撑开眼皮。
顾迟那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他的视线，模糊的视线慢慢地聚焦，“顾迟？”
“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
“顾迟，我好想你~~~”
软软的，带着撒娇的语气。
沈书意搂住顾迟的脖颈，鼻尖在他的颈间轻蹭。
顾迟微怔。
书意很少会主动直白地表达想念。
视频的时候，被逗得厉害了，才会在挂断之前说想他。
即便如此，“好想你”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总体来说并不高。
顾迟眼神温柔，他将沈书意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我抱书意哥去洗漱？”
怀里，沈书意的身体微僵。
他刚刚……不是，在做梦？
沈书意离开顾迟的怀抱，他抬起头，双手捧住顾迟的脸，把自己的脸也一并贴上去。
是热的。
触感也很真实。
睡懵了。
沈书意这个时候，才真正地清醒过来。
昨晚上，在房间门口见到顾迟，两人聊天，接吻……在浴室里相贴的画面，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里无序地闪过。
沈书意脸颊充血。
沈书意从刚醒时的迷糊到反应过来之后的错愕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再结合他醒来时迷迷糊糊的一系列反应，顾迟也就不难猜出书意刚才的撒娇是怎么一回事。
“书意哥刚刚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语道破。
沈书意把彤红的脸颊埋在顾迟的怀里，一动未动€€€€
装睡。
他还没有睡醒，刚刚他是在梦游。
顾迟声音含着笑意：“刚才书意哥说的那句话，要收回么？”
沈书意没失忆，几秒钟之前自己说了什么，当然还记得。
“顾迟，我好想你~~~”
沈书意圈在顾迟腰间的手臂收拢，轻摇了摇头，“不收。”
无论是说出口的话，还是想念，他都不会往回收。
…
顾迟最喜欢沈书意的其中一点，就是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书意一惯都很坦诚。
明明是清醒的状态时不会轻易说出口的想念，刚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发现不是后，也没有鸵鸟地喊着不算，要收回。
直面自己的内心，从来不逃避。
顾迟亲了亲沈书意的耳尖，眉眼都是笑意。
手机闹铃刚刚已就已经停。
沈书意闻见顾迟身上胡须水的气味，他抬起头，“你洗漱过了？“
顾迟指尖轻抚着沈书意的脸颊，眼神温柔：“嗯，早上运动完，冲了个澡，就顺便刮了下胡子。”
沈书意杏色的眸子盯着顾迟，发自内心地疑惑：“你……一点都不累了么？”
拍了一天的戏，连夜坐飞机过来找他，又在他的房门外蹲了那么长时间，昨天晚上事后，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意识依稀记得，顾迟在替他清理身体。
“不累。”
沈书意观察顾迟的神色€€€€
顾迟看起来，也的确是神采奕奕。
难道这就是年龄差带来的差异么？
他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顾迟竟然还有精力晨练。
上一次也是。
他在酒店里高烧了一天，顾迟第二天出去拍戏，完全不受影响。
虽然跟他是承受的一方也有关系，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跟顾迟两个人之间，还是存在着……体能上的差异。
“在想什么？”
沈书意看向顾迟的眼神充满羡慕，“羡慕你旺盛的精力。”
顾迟唇角轻扬，“旺盛的精力？书意哥指的是哪方面的精力？”
好端端的，怎么一大早，就窜频了？
沈书意耳尖通红，拿过床头的枕头，塞到顾迟怀里，“我去洗漱……”
他的双脚才放在地上的拖鞋上，身体就被打横抱起，“我抱书意哥去。”
沈书意没防备，只能圈住顾迟的脖颈，以稳住身体。
…
到了洗手间，沈书意被放在地上。
沈书意是被抱着来的洗手间，脚上没穿拖鞋。
双足踩在地上，有点冰，脚指头本能地缩了锁。
一次性拖鞋被踢到他的面前，“先穿我的。”
“不用，给我了你穿什么？”
沈书意想也不想地拒绝，他转过身，端起盥洗台上的水杯装水。
脚踝握上一只手。
沈书意握着漱口杯的指尖收拢。
他缓缓低下头，从他的视线，只能看见顾迟的后脑勺，以及分别握着他的脚踝，跟拿着拖鞋的手。
他的脚，被穿进拖鞋。
脚心不再是冰冷的凉意，被拖鞋的柔软所包围。
沈书意看着赤着脚，踩在瓷砖上的顾迟：“你不凉么？”
“凉，所以我打算现在去把拖鞋给穿上。”顾迟站起身。
沈书意哭笑不得，“我以为你么修狗都是天塌下来，有嘴顶着。”
“那不行。我的嘴，是要留着跟书意哥亲吻的。”
沈书意怔楞的功夫，顾迟飞快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我去穿拖鞋。”
沈书意轻抿了抿唇瓣，漱口时，唇角都维持着上扬的弧度。
怎么办，好像只要跟顾迟在一起，他真的好快乐。
…
沈书意刚醒时，没太注意。
顾迟穿着拖鞋回到浴室时，他才注意到顾迟身上穿着的是他自己的衣服。
如果他没有记错……昨天晚上他在房间门口看到顾迟时，他只有一个人，身边没有行李。
将嘴里的泡沫吐出，沈书意将牙刷冲洗干净，倒掉杯子里的泡沫水，将水杯跟牙刷放回原位，转过头，问出心底的疑惑：“你昨天晚上有带着行李箱么？”
顾迟从毛巾架上拿下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替沈书意擦去他唇角的泡沫，“我让峰哥给我在这家酒店开了个房间。早上回房间换的。这样，就算是我们一起出入酒店被拍，有入住信息，狗仔也没有办法做什么文章。”
顾迟提前向卓晟洲打听过。
男女艺人住的这两层酒店都被节目组给包了。
上下两层都是艺人跟艺人团队，没有房卡，外来人员刷不了他们这两层的电梯，走廊上被拍到的几率很小。
至于监控，这间酒店他住过。出于对住户隐私的保护，除非警方或者是同楼层的客人有合理的要求，否则这家酒店的监控不会轻易调取监控。
隐私这方面，做得一直都还可以。
…
毛巾擦过嘴角，传来温热的触感。
沈书意任由顾迟替他擦去唇角的泡沫，再次感叹顾迟的细致跟妥帖。
嘴唇忽然被吻了下。
沈书意回过神。
顾迟再一次亲了沈书意一口，“好甜。”
双手搂住沈书意，将人往怀里带，又亲了一口，“真好，想亲书意哥就亲得到。这可真是个美妙的早餐，书意哥，你说是不是？”
沈书意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部分，被顾迟轻压，陷进去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