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凶它,好不好?”
既然班崽都这么说了,阮沅他那群校内爹妈,这才安静下来,勉强相信了沈楼没有欺负阮沅,不再叽哩哇啦想着要打架了,但对于沈楼到底有没有欺负过阮沅,他们仍持怀疑态度。
老师松了口气。
别人班上的班霸,一般都是很能打的皮小孩,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得听他的话。
偏他们班上的班霸,就是阮沅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天天在过家家里给人当大家当崽的阮沅。大家不仅护着阮沅,阮沅说什么,他们也都听。
就很神奇。
老师看向刚刚还那群义愤填膺的小朋友们,耐心教育道,“既然是我们误会了人家,我们现在要和人家说什么呢?”
人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几声,“对不起。”
有些小朋友是真心实意地道歉,也有小朋友上下打量着沈楼,想知道新来的同学是什么人,一来就让阮沅这么护着他。
沈楼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处理结果。
刚刚是他误会阮沅了吗?
眼看事情处理完了,也到了上课的时间,老师催着小朋友们快点离开滑滑梯,下去上课。
因为担心阮沅头被碰伤,老师抱起阮沅,带阮沅去医务室看看头伤。
阮沅路过沈楼时,故意用手碰碰沈楼的后背。
沈楼看向阮沅。
阮沅又扭过头去,不看他,只哼哼两声,抬高下巴。
刚刚虽然不是大黑故意推到他的,但他也主动帮沈楼解围了。
他现在还没有原谅大黑之前凶凶他的事儿。
他还在生气呢,很生气。
得哄。
沈楼:?
他不理解阮沅这是再做什么。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地下了滑梯,被其他老师带去上课的班级。
阮沅被老师抱去医务室,路上阮沅想让沈楼跟着他一起去。
但阮沅不想自己去叫大黑,他不想先向大黑低头。
于是他只能拜托老师帮他去叫大黑,“老师,你可不可以叫大黑和我一起去医务室?”
老师没明白,“你说谁?大黑是谁?”
阮沅重复,同时他又指了指人群末尾的沈楼,“大黑呀。”
老师笑着更正阮沅的错误,“他不叫大黑,他叫沈楼。”
“啊...?”阮沅脑袋转不动了。
他的大黑怎么现在改名叫沈楼了?
啊,这是什么情况?
大黑怎么变成沈楼了?
阮沅一脑袋扎进老师的脖中。
想不明白,脑袋要晕掉啦。
第3章
幼儿园医务室里。
带阮沅来的老师被校长叫了出去,两人有话在外面说,独留阮沅和医生在室内检查。
医生检查了阮沅的头伤,发现没什么大问题。
阮沅还在生大黑的气,他想让大黑意识到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阮沅指指医生姐姐的托盘里的白纱布,再戳戳自个脑袋,“姐姐,可不可以给我头上贴一个这个?”
医生姐姐笑道,“为什么呀?你又没有受伤。”
阮沅不好意思说是要吓大黑,只好害羞低头,含含糊糊,试图一笔带过,“因为...因为我觉得这个很好看。”
这是什么审美?
医生被阮沅逗笑,她最后依了阮沅的意思,给他脑袋上贴了块夸张的白纱布。
她揉揉阮沅脑袋,让阮沅好好坐着等老师来接,她先去照顾其他生病学生。
阮沅坐在椅上,脑袋上顶着块白纱布,一双小短腿无所事事地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冷不丁的,阮沅想到什么,嘴巴张得大大的。
大黑他之所以推开自己,之所以会改名叫沈楼。
是因为大黑他!失!忆!啦!
不记得他阮沅,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电视里的人,经常失忆后,也会改头换面,不认识身边的人了。
阮沅眨巴着眼睛,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理由哇。
不然他的大黑怎么会凶他呢?
大黑以前就是流浪狗,没有妈妈爸爸。
现在大黑现在变成了小朋友,为了能找到自己,肯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就像三毛流浪记里的小三毛一样,是个孤儿,被人欺负折磨,可可怜怜。
阮沅已经在脑子里写好了一部苦情剧,整个人差点就要哭出来。
大黑为了找到自己,都失忆了,都被人欺负了。
他怎么还好意思和大黑生气呢?
他得保护大黑呀!
大黑现在就只能靠他来保护了!
阮沅觉得这一刻自己从小男孩蜕变成了成熟男人。
肩上有无数的重担。
阮沅对着空气露出一个坚毅的眼神。
以前玩过家家时,他总是扮演儿子。
现在也是时候该轮到他来当爸爸了!
肩负起一个成熟男人的重任。
(狠狠握拳。
思及至此,阮沅连忙从病床上跳下,他推开医务室的大门,边扯着头上的纱布,边大步往教室跑去。
大黑,我来啦!
阮沅像一阵风似地从门口飘过,站在门门口的老师和院长面面相觑。
等两人反应过来,是阮沅跑了后,园长回忆着阮沅脑袋上的纱布,“阮沅刚受伤的这么严重?”
老师也被阮沅头上纱布吓到,“不至于吧...”
园长皱眉看一眼老师,老师也慌了,碎碎念着,“都受伤了,他还能跑这么快...”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往出跑去。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追!”
小男生们多少都有些英雄主义情节,阮沅的英雄情节虽然来的晚了点,但也是有的。
阮沅在大步往奔向教室时,已经在脑内勾勒出了一整部的英雄电影,电影里,他将大黑藏在身后,自己挡在大黑身前,和怪兽疯狂battle的画面。
简直不要太酷!
而就在阮沅刚跑出医务室没两步路时,他就被从后面赶上来的园长,拦腰拔地给抱了起来。
留下阮沅一双小短腿在空中瞎扑腾。
园长和老师一面仔细地检查着阮沅的脑袋,一面念叨着,“早上看来上学时还闷闷不乐的,这会儿你怎么又突然兴奋起来了?”
这当然是因为大黑了,不过现在大黑失忆了。
阮沅觉得这事儿就没必要和园长说了,说了园长也听不懂。
成熟男人都是有自己的小秘密的。
他冲园长比了个wink,眯眼笑的狡黠,“因为我最喜欢上学了呀。”
园长也摸不清这个鬼小子脑袋里又在想什么东西,“小骗子。”
但好在阮沅脑袋没受伤,尤其是在听到医生说,是阮沅要求在头顶上顶块纱布的后,园长和老师都被逗笑了,园长弹了阮沅一个脑瓜崩,“一天天的,谁知道你都在想什么?”
“行了,去教室玩去吧。”
-
阮沅被送回教室。
回到教室时,见沈楼也正在班里,阮沅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在门外拖下鞋子,准备进教室。
因为刚刚才出了沈楼疑似推倒阮沅的事情,大家对沈楼普遍存在敌意。
再加上沈楼长得有点凶,又是新来的插班生,班上的小团体已经形成,新人再想加入进去很难。
沈楼独自坐在靠后排的角落位置,其他小朋友坐在前面的位置,不断地回头打量他,大家围成圈,小声议论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小胖男生出现在沈楼身前。
小胖子叫乔伟飞,是班里年轻最大,也是最壮的小孩,同时他还是男生中的意见领袖,很有威望。
乔伟飞上下打量了圈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