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恒同意师母的观点,他颔首道,“是有点太好了。”
“阮沅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家里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儿的?你想想。”谢道玉说是让阮恒想,其实她自个也一直跟着在想,很快她意识到了些什么,“诶,阮沅好像很久没提到之前的大黑狗了。”
之前前大黑离世时,阮沅天天念叨着大黑,整个人哭到发高烧,连续在医院挂了好几天的吊瓶,手背被针扎得肿成猪蹄样。最后还是白心给编了个谎话,说是大黑会以其他的形式再出现在阮沅身边,之后才勉强把阮沅给糊弄过去了。
刚开始他们还总听阮沅念叨大黑,说是找不到大黑,他不开心。但最近这段时间,倒不怎么听阮沅念叨大黑狗了。阮恒嘶了声,“好像是有一阵没提了。”
阮恒和谢道玉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事儿有蹊跷。等两人还想再往下聊时,白心牵着阮沅出来了。谢道玉和阮恒便停了这个话题,谢道玉提醒让阮恒回去注意下家里是否有异常,同时注意观察阮沅和沈楼的交往细节。
晚上回家后,阮恒把下午谢道玉同他说的话,讲给白心听了。
夜挺深了,俩夫妻的卧室里关了顶灯,只开了盏小夜灯。白心今晚做了全套的护肤,所以夫妻俩睡得要比平时晚了点。
这会儿白心听丈夫说了这话后,她不顾脸上正贴着面膜,转头看向阮恒,“沅沅最近是有点奇怪的。”
“但师母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对沈楼有意见吗?”
“倒也不是有意见,可能只是觉得沈楼这小孩太早熟了吧,担心沅沅和他玩会吃亏。”阮恒解释。
白心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沈楼那孩子看着心思就沉,不像其他小孩,一眼就能看到底。反正我平时是挺怕和这种人打交道的,总感觉玩不过他们。”
阮恒笑道,“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沈楼他说破天,也不就一小孩?撑死比咱们沅沅聪明机灵一点。”
白心睨他,“你确定沈楼是比沅沅机灵一点?”
阮恒停了两秒,无奈耸肩失笑,“好吧,可能不止是一点。”
说完,阮恒不忘给自个找补,“可我们沅沅多可爱,多童真啊,是不是?”
白心挺自豪的,“那是,我就没见过比沅沅更可爱的小孩。”
就在俩夫妻低语窃笑时,房间外疑似传来丝丝的不明动静声,像是有老鼠在家里翻箱倒柜。
听到门外异响,俩夫妻的对话声戛然而止。
白心用气音问阮恒,“咱家不会有耗子吧?”
阮家住的是标准高层,这一片最好的小区,而且阮家一向收拾得干净整洁,家中怎么可能会有耗子?
阮恒直接摇头否定。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白心,“你不觉得最近家里零食消耗得太快了吗?”
白心秒懂,她比了个口型,“阮沅?”
阮恒点头。
要硬说家里最近的变化,可不就是零食消耗得太快了吗?
以前他家两周才采买一次零食。最近却是每次买完零食,还没到一周呢,就吃的见底了。而且,平时也并不见阮沅吃很多零食,那么这些零食都到哪里去了呢?
俩夫妻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竖着耳朵静听着屋外的动静。
阮沅今天也是特意等到父母休息后,他抓起小书包,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间门,溜到零食柜前,寻摸着明天给沈楼带一点什么好吃的。
今天上午是艳阳天,到了下午变了天,成了阴天,晚上更是连月光都没了。
阮沅平时都是借月光来照明的,今天没有月光照明,阮沅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好又摸黑去到客厅,拿了把小手电来照明。怕被父母发现他在偷零食吃,阮沅甚至脱了拖鞋,赤着脚地在地上跑来跑去。
等屋里的两夫妻耐不住,悄悄打开卧室房门,探出头看去时。
就见阮沅穿着睡衣,双腿撇开趴坐在地上,书包扔在一旁。阮沅右手高举着手电筒,整个身子都钻进了零食柜里,没一会儿,他又像个毛毛虫一样地钻出身来,左手拿着瓶酸奶,怀里揣着两根火腿肠。
阮沅轻车熟路地将零食塞进书包里,再次钻进零食柜里,继续翻箱倒柜。
酸奶是健康零食,沈楼爱喝,必须拿。
火腿肠虽然不健康,但是是奖励性零食,可以偶尔给沈楼吃吃。
阮沅纠结着要不要给沈楼带雪饼薯片。
虽然感觉雪饼薯片不健康。
可是他家小狗还没吃过这些,他想让沈楼尝一尝,但不能多吃,只能舔一小下下!
白心悄无声息地走到阮沅身后,“沅沅,这么晚你在做什么呢?”
就在白心说话时,阮恒也打开了客厅的顶灯,客厅瞬间一片光亮,这可把阮沅吓了一大跳。他连忙从柜子里钻出来,回头看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爸妈,同时他怀里的薯片零食,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白心拿过阮沅手上的手电筒,替他关掉,放在一边,“沅沅,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拿这么多零食又是要干嘛?”
阮沅回答得倒是坦诚,“唔,养小狗。”
这个答案倒是把白心给搞迷糊了,“你那里来的小狗,又为什么要养它?”
“就是养在学校里呀。”
“啊?你什么时候又收养了新的小狗?既然你收养了小狗,为什么不带回家?”白心没搞明白阮沅的逻辑,她指着地上散落的人类零食,“而且,你拿的这些都是人类的零食,小狗它不吃,小狗得吃狗粮的。”
“它吃这个零食,它不吃狗粮的。”阮沅一本正经地给妈妈解释道。
他之前喂过沈楼吃狗粮,可惜沈楼是个挑食小狗,不吃狗粮,就爱吃人类的零食,然后他才给沈楼带着些好吃的。
白心看一眼阮恒,两人都在彼此的视线中看到了丝不好的讯息,她们直觉阮沅怕是误会了什么。白心决定换个问法问阮沅,“你这次养的小狗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带妈妈去看看它呢?”
提到名字二字,阮沅瞬间紧张起来。
他自然知道沈楼就是大黑狗的转世,可现在沈楼失忆了,忘记了他叫大黑是狗的事实。所以阮沅觉得,不管他现在怎么说,爸妈都不会信沈楼就是大黑的转世,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阮沅摇摇头,不愿意回答母亲的前半个问题,只答后半个,“你已经见过他了。”
就在今天早上的生日派对上,他们还一起合照了呢。
“我都见过他了?”白心眉头狠狠一跳,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她仍端着笑,先把阮沅从冰凉的地面上捞起来,转坐在沙发上,她半哄半骗着地问着阮沅,“你能不能和我多说说你的小狗?妈妈也想认识你的小狗呀。”
白心对着阮沅软磨硬泡了好一阵儿,各种保证会遵守秘密后,阮沅这才决定开口,把沈楼的秘密说给白心听,“妈妈,我的小狗就是沈楼,沈楼就是大黑!”
白心面上早就绷不住了,阮恒皱起得眉头更是能夹死苍蝇了。
人怎么可能是狗呢?
沈楼又怎么可能是大黑?
两人不断循循善诱,忽悠得阮沅将一切的事儿都给吐了出来,包括他给沈楼喂了几天狗粮,他要攒很多钱,要带沈楼去做绝育的事儿。
夫妻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她们之前骗阮沅,说大黑会以另一种方式再出现在阮沅生命里的善意谎言,被阮沅给误会了,导致阮沅将沈楼当做了大黑,搞出了后面这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
白心没想到这事儿会发展成这样,她一想到阮沅给沈楼喂狗粮,变相打扰了沈楼的正常生活,往严重了说阮沅就是在骚扰沈楼。白心急得扶额,都怪她为了哄阮沅,一时嘴巴快,乱骗人。也怪她最近没看好阮沅,让阮沅闯了这么大的祸,她居然才发现。
缓了缓后,白心尝试和阮沅讲道理,“沅沅,对...对不起,妈妈之前骗了你,说了错的话。”
“大黑离世了对吗?”
“它离世了,就等于它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它...它就不会回来了。”
“所以,沈楼不是大黑,这样你...你能理解吗?”
“大黑,它...它没有了。”
“你...你不可以再去打扰沈楼了,你知不知道?”
“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这话阮沅听不懂,怎么沈楼现在就不是他的小狗了,怎么大黑就不会回来了,怎么一夜之间就什么都变了?
他明明上午还在和沈楼拍全家福,约定下辈子见面的笔芯暗号,藏存钱罐,有了秘密基地,想要一起攒钱。
沈楼是他又爱吃醋,又挑食,但是会魔法,能变出很多很多钱的魔法小狗。
阮沅愣愣地直摇头,“他...他...沈楼就是大黑,他就是我的小狗!”
白心深吸一口气,决定把事儿挑明了说,“沅沅,沈楼不是大黑,大黑没有了,大黑它不会回来了。”
“你要是真的思念大黑的话,我们这周去宠物店,我们去买一条超级漂亮小狗,好不好?”
“你不能再打扰沈楼了,不能再对他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我们明天还要去和沈楼道歉,你之前做的事情很不礼貌,我们要去争取沈楼的谅解。”
“不..不是的,我...我不要小狗,沈楼就是我的小狗,我就要沈楼,我不要别的!”
阮沅急得语无伦次,他浑身都在打颤,两条眼泪直刷刷地夺眶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沈楼就是我的小狗!”
阮恒和白心见到阮沅这样,两人心里比谁都难受。但他们不能纵着阮沅,让阮沅伤害沈楼的权益。白心红着眼给阮沅擦眼泪,阮恒狠狠抓了把头发,他沉着脸取出手机,顾不上此刻已经是很晚了,直接拨通电话给幼儿园。
阮恒很快制定出对这事儿的补救措施,“我现在就给幼儿园打电话,让他们带沈楼去医院检查。沈楼要是有什么事儿,有什么身体指标不正常,这些得我们全责承担。最好抽空能约沈楼家长出来见一面,我们要当面给人家道歉。”
白心点头,“这是必须的。”
听着父母的对话,阮沅扒拉着白心的袖子,一抖一抖的,他一直在努力解释,“妈妈,不是的,不是的,沈楼就是我的小狗,他就是大黑。”
“妈妈,你不是之前答应我收养大黑了吗?”
“你为什么现在又说它不是大黑了?”
白心心里像是针扎般地疼,但她硬是忍住了,只是紧紧抱着阮沅,不断安抚地揉着他的后脑勺,想让阮沅冷静下来。她没有多做解释,她得让阮沅知道,沈楼不是大黑,阮沅不能再去骚扰沈楼。
阮恒拨通梧桐幼儿园电话,刚打了个招呼,才说了一小点关于阮沅给沈楼喂狗粮的事儿。
电话那头的园长便打断了阮恒的话。园长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他急切道,“所以沈楼行李箱的狗粮,是阮沅拿给沈楼的?”
“怎么会是这样?!”
“阮先生,您明天方便来趟学校吗?”
作者有话说:
沈楼是不会让阮沅宝贝伤心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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