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婚了,那我上了 第13章

“早知道,就应该随便找个喜欢自己的人……最起码不会像这样憋屈,天天对着他那张看腻了的脸,现在我觉得有点恶心了……”

€€€€滋滋。

录音到此结束。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和璧全身陷在椅子上,像断了电的机械玩偶,胸口精心准备的丝绒盒子硌得生疼。

他有些茫然地盯着车顶。

“冷静,我得冷静……”他胡乱地四处摸索着车钥匙,却怎么也不能把钥匙对准锁眼,发动汽车。

他强行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录音可能是伪造的,对,可能是伪造的……”

他还记得,在日程表里,司青舜都在颐和酒店谈生意。

白和璧的精神紧绷成了一条线,仿佛一碰就断裂。

终于,在尝试很多遍后,白和璧终于成功打着了火。

“我得尽快找到他……和他当面谈谈……”

他喃喃自语道。

***

白和璧一路上差点闯了好几个红灯,加急赶到了颐和酒店。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当时陪在司青舜身边的员工,得到对方休息的确切的房间号后,就在酒店前台定了一间房间获得进入宾馆层的房卡,他在电梯里失魂地看着电梯层数一层一层的向上攀升。

他正地站在1306号房的门口。

他不敢按门铃。

路过的人已经朝他看了好几眼了,但他无暇顾及这些。

他有些恐惧。

恐惧房门后的是不是他要探寻的真相。

但是他又像一个赌徒,他在赌这个房间后不是他要找的人。

也许,司青舜的手机只是没电了,所以自动关机。

亦或是,他此刻正在赶往回家的路上。

白和璧轻轻把手指点在了门铃上。

叮咚。

他接受着最终的审判。

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打开了房门,眉眼里和他有几分相似,他赤裸着上身,肌肤上残存着许多的红痕。

“请问你找谁?”男子笑眯眯的问,眼尾下坠,看起来十分无辜可怜。

“请问你有见过……一个叫司青舜的人吗?”白和璧一只手扶着门框,仿佛这样才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个名字,年轻男人瞄了面前人一眼,继续说道:“没有,这里是我刚订的房间。”

听到这个回答。

白和璧手里的拳头一瞬间松了开来。

那录音肯定就是伪造的,司青舜现在应该在公司。

他强装镇定地回答道:“对不起,打扰了,我找错房间了。”

“这样啊?那再见……”男子侧了侧身,想要立马关上客房的门。

白和璧往后退了几步,等着对方关上门。

但就在门即将被阖上的一瞬间,白和璧不经意地朝房间里瞥了一眼。

€€€€透过男子和房门间那转瞬即逝的缝隙,他还是看到了躺在凌乱床上的熟悉男人。

€€€€他赤裸着身体。

“……司青舜?”

白和璧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白和璧抵着门,透过门把手上的反光,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痕。

真难看。

正当他满心欢喜的等着司青舜回家,可是人没等到,却等到了司青舜和别人苟合的现场。

他在给司青舜准备惊喜的时候,他却和会所里的少爷滚上了床。

这就是他,所说的爱吗?

真讽刺啊。

一瞬间,白和璧觉得眼前发白。

他急促地喘着气,世界一下子天昏地暗,他掏出胸口的丝绒盒子,把他花了一个月定制的戒指扣了出来。

他攥紧了手中的一对钻戒,细细的圆圈割破了手,流出几滴殷红的血珠。

血滴顺着手掌的纹路,浸润在自己定制的戒指上两人的字母缩写上,什么都看不清了。

没理会房间里面急急忙忙整理衣物的两人,白和璧盯着自己手中紧紧拎着的,因为颠簸和高温而有些融化变形的巧克力蛋糕。

原来自己还提着蛋糕。

白和璧想要用力看清蛋糕上自己亲手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三周年快乐”。

但是上面的奶油痕迹已经模糊不清,糊成一团。

什么都看不清了。

倏地,他松了手,蛋糕重重地摔在了地毯上,精美的蝴蝶结散开了,包装支离破碎,奶油残渣溅的到处都是。

粘乎乎的奶油黏上他的鞋子。

蛋糕碎了,不能要了。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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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 11. 协议

白和璧微长的黑发被医院的穿堂风吹得扬起,空空荡荡的白色衬衫让他显得有些过分消瘦。

他收起了离婚协议,穿过综合大楼和住院中心之间相连的连廊,慢慢地步行到病房对应的楼层。

连廊里没有什么人,静得能让白和璧听见自己“哒哒”的脚步声。

他无趣地打量着连廊窗口外的风景。阳光很好,藤本植物上的晶莹水滴是昨天下过雨的残迹,底下的人们脸上带着或喜或悲的表情,大多步履匆匆,在医院的各个科室往来穿行。

白和璧不喜欢医院的氛围,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市井的嘈杂欢愉更适合他。他认为这里太过沉重肃穆,背负了太多人世间浓烈至极的情感,但是医院又是如此的素雅安静,她静静地观察着,仿佛无数的生死轮回只是一瞬,连带在其中的那些藕断丝连的炽烈情绪,也会被时间悄悄吹散。

整整四年的时间,既可以被拉得很长,也可以被缩短得像弹指一挥间。

而自己也已经二十八岁了。

白和璧事后想想,司青舜出轨的事其实早就有迹可循,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在事发之后,他也自己去调查了,在司青舜瞒着自己去酒吧,也就是那段录音发生的那天,司青舜就因为喝醉了酒已经和别人上了床,对象就是那个后来在酒店看到的那个长得有点像他的男孩子,他是那家酒吧的服务生。

当他查到相应监控的时候,他干呕了好几遍。

他不知道司青舜到底是看上了那个男孩什么,可能是那张和他相仿的脸,也可能是他对司青舜百依百顺的样子。

反正都不是白和璧能表现出来的模样。

但都无所谓了。

他在这两个月里也冷静地想了很久,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两人走到这样的地步。

然后,他可悲的发现,悲剧的种子早就在两人三观不一致的时候就埋下了,如今只是趁着他们之间越积越多的恩怨和矛盾,一阵东风吹过,就忽的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一棵足以遮盖他们每个人光芒的参天巨树。

可惜了。

白和璧不后悔喜欢过司青舜。

自然,他也不后悔此刻,要去和司青舜一刀两断的决定。

***

最终,在认为自己已经能够以一种平静的态度,面对自己的丈夫,或者说马上就要变成前夫的男人时,白和璧毅然决然地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病床上的司青舜。

缩在床上的瘦削男人穿着病号服,下半身盖着医院统一安排的棉质被褥。

他双眼青黑,面色苍白,胡子拉碴的脸把他的英俊毁得一干二净,像只被人遗弃在街头的流浪犬。

他原来这么普通,就像世间每一个普通的男人那样。

白和璧瞥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而司青舜见到他来,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勉强支起身子,似乎想要掀开被子下床抱他。

白和璧看出了他的意图,退后一步,制止了他。

“别过来,坐在那,”他面无表情,嘴里吐露着冷硬如冰的话,“……不然我可能会吐。”

司青舜身子顿了一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嚅嗫几下,然后像全身卸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

“待在原地别动,闭嘴,看看这个。”

白和璧将手里打印的文件丢给他看。

司青舜下意识的接过他抛来的纸张,司青舜一眼就看到了硕大的五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右下角还有白和璧潇洒的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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