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婚了,那我上了 第64章

靳敖还没进门,就当着他的面开始清点食材:“我买了莲藕,生菜、西红柿、排骨、鸡蛋……一共花了一百多元。”

白和璧挥手,让男生跟着他进门:“行了,我知道了,别待在外边,进来再说吧。”

靳敖乖巧地进了门,换上毛茸茸的小狗拖鞋,熟稔地把菜篮放在厨房的大理石料理台上。

白和璧坐在了舒适的沙发上,放松地喟叹一声,看着男生忙进忙出:“今晚打算做什么菜?”

靳敖在分门别类地整理今晚要用到的食材,一边应声道:“我先煲个莲藕猪骨汤,然后再做糖醋排骨,番茄炒鸡蛋,再白灼一个生菜……白哥,你看还要加其他的菜吗?”

他舒服地微眯着眼,随意地点头:“嗯,你安排好了就行。”

靳敖看着他与办公时严肃截然相反的放松神态,莫名有种丈夫在外工作,自己在家当家庭主妇的两口之家的温馨之感。

靳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手里的鸡蛋小心放进保鲜层,甩去了诡异的念头。

白和璧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太阳穴:“下周开始你不用去买菜了。”

本应是为靳敖减负的操作,可男生听到这话,手却攥紧了自己的衣服边,抬眼问他:“为什么?是我买的菜不好吗?”

白和璧无奈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之前你不是说一周一万的伙食费太多了吗?”白和璧把自己身上名贵的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漏出扣子系到领口的白衬衫,他把黑色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满不在乎道,“我特地从我家老宅那边分了一条食品的供应线,有专人送新鲜的食材过来,你只要通过手机挑好了下单就行。”

不顾对有钱任性的生活而感到满脸震惊的靳敖,白和璧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从沙发旁边的柜子里,随手塞给他一个新手机:“手机号码和我的联系方式都给你存好了……这是我之前用的手机,现在不用了,扔了也可惜,就当废物利用给你了。”

靳敖认出那是几个月前烂梨子公司推出的新款,之前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他还听自己的小胖子同桌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说他要是能有烂梨子最新的旗舰款手机,他死而无憾。

托对方的福,他也了解了一点潮流前沿的手机,据说这台手机刚发售时,都已经被黄牛炒到原价的三四倍了,现在的价格还是居高不下。

靳敖摸着手里近乎崭新而又昂贵的手机,觉得自己像是被金主保养的小白脸。

但是他没有拒绝,默默接受了。

通过这段时间和白和璧的相处,他早知道对方是一个有些独裁的人,不是很喜欢别人忤逆他,也很讨厌那种虚假的客套和人情往来。

一听到靳敖推脱来推脱去的,他就烦,这是对方的原话。

白和璧看着他收下了,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留下一句“你先做饭,我去冲个凉”,回卧室换下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准备洗浴用品。

哪怕厨房的油烟机的噪声很大,靳敖仍然能隐隐约约地听见隔壁卧房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在脑海里想象着,对方一步步褪下衣衫,在氤氲水气中隐隐约约的白皙身体被热水打湿,染上有温度的绯红,水珠亲吻着对方光滑的肌肤,落入那神秘的领域。

一时间,他面红耳赤,不知是被自己手下炒的菜熏的,还是被自己脑海里限制级的想象画面羞的。

白和璧这澡冲得不久,在靳敖准备第二道菜的时候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手上拿着一条洁白的毛巾,正轻柔地擦拭着额前的湿发,走到了靳敖身边,朝着男生耳语道:“……嗯,你炒的菜很香,我在浴室里都闻到了。”

靳敖被对方带着温热水汽、悄无声息的靠近吓到了,脑海里想象的画面成了现实,让他有些呆愣,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翻炒的动作。

白和璧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间,竟给他增添了些许柔和的气质,对方的胸前的浴袍大敞着,从靳敖的角度能隐隐约约看见他不该看到的东西。

见靳敖不知为何停了动作,白和璧出声提醒:“你的肉要糊了……怎么这么不经夸?”

他口干舌燥,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看他白哥,因为一看对方,脑子里满是刚才自己意淫出来的羞耻东西。

靳敖慌乱地把熟过头的排骨捞出,盛在盘子里。

白和璧一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估计又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无语道:“我不是严苛的监工,来专门挑你做饭毛病的人……算了,我在这里也是妨碍你做菜,我先出去了,做完了叫我。”

听着砂锅里咕噜咕噜的冒泡声,靳敖这才手忙脚乱地应了声好,目送对方走出磨砂玻璃的厨房门后,才开始专心地对待自己手下的菜肴。

没过半个小时,靳敖就熟练地把三菜一汤全都做好了。

靳敖端着菜放到了饭厅的桌子上,去电饭煲处乘了一碗饭,出声叫坐在沙发上戴着金丝眼镜看金融杂志的白和璧过来吃饭。

白和璧抬眼,锐利的目光透过眼镜的反射更显得人禁欲冷清,唯有额前的碎发还潮湿着,给人增添了一点若有似无的柔软点缀。

见是靳敖来喊他吃饭,清俊的男人应了声好,慢条斯理地阖上金融杂志,把眼镜规规整整地折叠好,放进了眼镜盒后才朝饭厅走去。

白和璧落了座,见靳敖站在旁边不说话,于是疑惑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靳敖解开自己面前的围裙,低着头拘谨道:“白哥,我把饭做完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白和璧用手指扣扣饭桌,道:“留下来一起吃。”

靳敖抿唇道:“还是不了吧……我刚刚在外面吃过了……”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在撒谎,白和璧刚换下眼镜,有点不太舒服,于是眯起眼睛问道:“你不是刚刚才给我买完菜回来吗?哪里来的时间吃晚饭?不会是在外面又就着馒头配清水吧?而且,你觉得我一个人吃得下三菜一汤?”

靳敖看到他这个锐利的表情就有点发憷。

他拉开座椅,挑了个离白和璧最远的位置:“……好吧。”

白和璧又有些不满,公司里的人怕他也就算了,靳敖和他认识了这么久还怕他,他身上是有什么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东西吗?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到我旁边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男生欲言又止,最终遵从他白哥的命令,还是乖乖地地坐到了白和璧身边。

白和璧把碗和筷子推到他面前,刚刚洗完澡的泛红指尖不经意间擦过男生结实的小臂。

这下靳敖连手脚都不会放了。

白和璧刚准备动筷,忽然觉得有些渴,于是站起来去饮水机面前接了杯水,声音由近及远:“……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生每天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哥你真的有点直男癌。

趁着对方背身,靳敖抿着嘴唇,在心里吐槽道。

在和宋时笠聊过天后,对方给他附赠了很多关于gay圈的知识,靳敖就像一个海绵一样,吸收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事情,圈子里面好的坏的,乱的不乱的,他都了解点皮毛,就连如今的一些网上用语他都能脱口而出了。

靳敖乖乖地陪他白哥吃完饭,期间经历了两人筷子夹到同一根生菜、和白和璧抢着汤勺乘汤等一系列尴尬事件,等到靳敖去洗盘子的时候,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白和璧拿纸巾擦擦嘴角,眼神不自觉落于高大男生认真和脏盘子大战的背影,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突然有种烟火人间之感。

曾几何时,他也曾渴望能够拥有一个体贴的爱人,能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倾诉着生活中的罅隙点滴,一起共享着生活里的酸甜苦辣、柴米油盐,在回到家这个温馨港湾的时候总有一盏灯为他而留。

没想到这种幻想竟然在靳敖身上实现了。

白和璧摇了摇头。

……或许他真的应该去谈一场真正的恋爱了。

他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上颚,烟瘾犯了。

于是,他从电视旁边的白色柜子里取了自己的打火机,和一盒包装精致的烟,手指一夹,从中抽了一根出来。

转过身来,这才发现靳敖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白和璧问:“盘子洗完了?”

“嗯,”靳敖点头,随后又眼神游移地看向他手中的烟,“……白哥,你这是要抽烟吗?”

从靳敖的视角,他能看到对方葱白指尖蓝色简约包装的烟,上面印着他看不懂的文字,他唯一能看明白的,包装盒上简朴大气的海浪logo。

白和璧瞥了他一眼,答道:“是。”

见靳敖的眼神还在他手上的烟打转,白和璧收起了海浪标识的香烟盒子,放回到了靳敖不能触碰的柜子里,撂下轻飘飘一句话。

“小孩子别学抽烟。”

虽然靳敖很想反驳对方总是把自己当小孩子的,但是想到这样会让对方不开心,又悻悻止住了嘴。

白和璧看大男生似乎还对那盒烟念念不忘,于是从旁边的柜子里取了罐薄荷糖,丢给靳敖。

“这是我国外出差带回来的薄荷糖,你要不要尝一下?”

靳敖接过对方抛来的五角星形的透明瓶子。

通过透明的瓶身,他能看到里面满是黄色的小薄荷糖,每一粒都用塑料包装分装着,黄色的星状薄荷糖精致而易碎,像是从天上的银河偷来的星星。

靳敖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从罐子里轻轻倒出来两粒薄荷糖,以防这尖锐的棱角被磕碰破裂。

靳敖端详了一会手里的硬糖,才把宛如艺术品的薄荷糖捻进嘴里,薄荷的香气伴随着酸涩的柠檬后调愈发清爽,微凉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仿佛一阵青绿色的微风拂面,令人神色为之一振。

白和璧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被薄荷糖味道惊艳到的神色,才明知故问道:“好吃吗?”

靳敖点头:“好吃。”

白和璧在夜色下向男生伸出手,道:“那也给我来倒一粒。”

靳敖顺从地拿了一粒,轻轻放在对方的手心中。

“乖。”白和璧揉了揉男生毛糙的头发。

穿着校服的大男生耳根红了。

白和璧看着对方害羞的神色,轻笑一声,半弯着腰靠在阳台的黑色雕花栏杆上,呼吸着冷清的空气,舌尖压着星状的糖果,感受着清甜的薄荷香气在口中扩散。

深紫色的天边月朗风清,城市的霓虹灯光掩盖住了漫天繁星的光辉。

楼下的路灯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有几盏被小孩打破了的,才能闭着眼偷会懒;老式小区里家家户户的窗口亮着黄光,偶有猫狗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白和璧不知何时吃完了糖,打开了金属打火机,“啪咔”一声滑动齿轮,点燃了他手里的香烟。

清俊的男人右手拿烟,用左手手肘撑着黑色的栏杆,有些宽大的真丝睡衣长袖衬衫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露出他白皙而又流畅的小臂线条,经过月光的勾勒,显得十分具有情色意味;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只点燃的香烟,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萦绕在他的周身,一点猩红在空中微微晃动。

两个人都没说话,享受着这静谧安然的氛围。

白和璧在看风景。

靳敖在看欣赏风景的人。

蓦然,城市边缘的郊区上空猝不及防地炸裂开一朵灿烂的烟花。

看着空中绮丽的烟花,这才让白和璧想起,今天好像是冬二十九,元旦的前一天。

而后,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个接着一个的烟花在空中翩然起舞,开始了它们热闹的舞会,烟花破空的“咻咻”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和璧悠远地望着远方在天空四散开来、五光十色的烟花,眼眸里的神色也被染上了几分绚烂。

他缓缓吐出一缕淡烟:“真美啊,靳同学,你说对吗?”

站在他一旁,被点到名的靳敖听到,心脏也剧烈的鼓动一下,敛目道。

“……很美。”

似是在附和白和璧的话,但似乎又有其更深层的含义。

对着大男生辞藻匮乏的称赞,白和璧嘴角微微勾起,瞥了他一眼,用纤长的手指夹走自己唇间的香烟,抖落被燃尽的烟灰,让那点被灰烬掩埋的红光重见天日,才将燃了半截的香烟又重新移回了形状姣好的唇边。

“小靳同学,新年要到了,你有什么心愿吗?”

靳敖看着白和璧眼底的好奇,思考片刻,掰着手指说:“我想让我妈妈身体好起来,白哥你能在新的一年里事业有成,我能在明年的高考中考出理想的成绩,上一个好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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