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对自己钓鱼的手法那可是胸有成竹,连带着教靳敖怎么抛竿,怎么甩勾,甚至是怎么用路亚钓法来挑衅鱼上钩的都教得一清二楚。
靳敖也很捧场,一脸好学地跟在白父的身边,边听讲还不忘给不一会就腰酸的白和璧揉揉。
看着靳敖这么照顾自家儿子,白元恺心里这才舒坦了点,面上也没那么冷了。
“……这片水域比较深,水草也多,所以钓上鱼的概率也会大一点,”白父指了指有些年轻人聚集的地方,嫌弃道,“像那群来玩的小孩挑的地方就不行,水太浅了,钓不上什么鱼的,我找的地方都是以前人的好钓位,现在告诉了你,你可别和别人说出去。”
靳敖自然应好,跟着白元恺学了一阵,终于能自己上手了。
白和璧看着他有模有样地开始钓起了鱼,他就没参与其中了,反而是和对方共用一根杆,私下里教他白父没有教的一些关于钓鱼小细节。
看着白和璧认真的侧脸,靳敖左顾右盼,趁自己岳父转过身去整理浮漂位置的瞬间,偷偷地亲了一口他男朋友的侧脸。
被猝不及防偷亲的白和璧无奈的看他一眼,压下声音道:“……胆子真大。”
靳敖也偷偷摸摸地低声道:“我胆子要是不大,我怎么能追到白哥你呢?”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白父正好转过身,看见靳敖凑到白和璧耳边不知道说什么,这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感觉到了“排挤”的白元恺低着声音,愠怒道,“钓鱼不能说话知不知道?一说话就把鱼给吓跑了。”
白元恺拿着食指指着两个人:“你……还有你,分开一点!”
靳敖摸摸鼻子,最后摸了把自家老婆的手,恋恋不舍地被白父拆散了。
不过也许是托了白元恺的言灵,两人刚分开一会,靳敖那边很快就有鱼咬勾了。
男人兴奋道:“白哥,有东西在扯鱼竿!”
“很厉害!”白和璧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还教他怎么拉鱼上岸,“……慢慢收线,别让鱼脱钩了。”
在白和璧的耐心指导下,靳敖很快就收了线,拉上来一看,虽然不是什么大鱼,但体型也不算小了,快有靳敖的一个手掌大了。
烟灰色眼睛的男人拿着鱼向白和璧邀功,被站在一旁嫉妒得都快成青光眼的白元恺瞪了好几眼才收回满脸的兴奋。
白和璧摊手,对他爸表示:“人家新手保护期,你得体谅一下。”
白元恺不屑嗤笑:“傻人有傻福。”
靳敖不敢吱声,再换了真饵上去,重新开始钓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靳敖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一条接着一条钓上来,更衬得旁边颗粒无收的白父落魄凄凉。
白和璧看着他爸越来越黑,最后彻底宛如锅底的黑脸直乐:“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钓着。”
白和璧一走,白元恺又不知道聊什么了,摆了张生人勿进的臭脸,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钓竿发呆。
靳敖也不敢说话,怕扰了白元恺的雅兴,安心钓鱼。
白元恺表面上在发呆,实则一直在关注自己身边拱了自家小白菜的壮实野猪,看着烟灰色眼睛的男人很有耐心地甩着杆,按照他教的节奏一步一步来做,还加上了他儿子的一些小习惯,心里不由感叹。
钓鱼是最能看出一个人心性如何的娱乐活动。
要知道,他可从来没带过之前那个姓司的玩意来钓过鱼,因为那人就长了一张急功近利的脸,和他父亲一模一样,这种性子是完全钓不上鱼的。
但从前碍于自家儿子的喜欢,他也不好说什么,他也学着去更平和地看待那个姓司的人渣,可是每次都会失败,他都怀疑对方一家是不是天生就和他有仇。
果不其然,那个人渣给他儿子造成了那么大伤害后,就这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
不过目前这个小子,倒是蛮符合他的胃口。
白元恺忍不住了自己心里的好奇,突然开口道:“靳敖,你到底看上我家和璧哪里了?”
“啊?”靳敖猝不及防被问了送命题,眨着烟灰色眼睛,谨慎回答道,“他全身上下都好,他的所有地方我都喜欢,包括优点和缺点,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好的人。”
白父听得很受用,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油嘴滑舌,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知道他好!”
话刚说完,白元恺感觉到自己的吊杆被一股大力拉着,觉得自己是钓上大鱼了,心里还美滋滋地想自己果然还是老司机,比靳敖这新手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他熟练地收线,拿起来一看,和咬钩的王八对上了小豆眼。
白元恺:“……”
靳敖在一旁看着他岳父和乌龟眼对眼的滑稽样子,憋笑得很难受,用指甲拼命扣自己的手心,才制住自己上勾的嘴角。
白父装作无事发生,把乌龟放回了湖里,再问靳敖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靳敖咳嗽了两声,正色道:“五年前,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
“哦。”白元恺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住想到,这人比姓司的好,他想要是当时靳敖提前表了白,是不是就没司青舜什么事了?
所以他直接问了出来:“所以你当时,就没试着向我家和璧表白一下?”
靳敖不知道对话的画风怎么急转直下,问到了一个他猝不及防的问题上。
他摸了摸鼻子,如实道:“我当时其实有过尝试,我还写了封信约他出来呢,想着一起玩得开心了就向他表白的,只可惜白哥他到最后都没能来,我还挺遗憾的。”
靳敖忽然想到什么,又“嘿嘿”笑了两声,继续道:“不过现在也算表白成功了,白哥现在对我可好啦!”
“啧,我还没答应呢!”白父看着这在自己面前开始显摆起来的傻小伙子,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
“爸,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那么起劲?”
身后清朗的男声响起,是白和璧回来了,刚好打断白父的技能读条。
白元恺恶狠狠地剜了靳敖一眼,才对自家儿子道:“没什么,教他怎么钓鱼而已。”
“是吗,你们关系都那么好了?”
“谁和他关系好!”白父听见这话就来气,索性扭过身子不理人了。
白和璧笑而不语。
靳敖察言观色好一会,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跑到自己老婆身边向他献着殷勤。
白和璧其实刚刚在他爸钓上乌龟的时候就回来了,站在两人身后,听了他们最后闲聊的几句。
上次他就很好奇,靳敖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以及他到底为什么没收到,但碍于场合和时间,他一个不留神就给忘了。
今天听到男人再度提起,他又重新燃起了探究的欲望。
白和璧揉了揉凑到他身边讨要奖赏的靳敖的毛茸茸大脑袋,垂眸回顾着刚才两人的对话,又联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靳敖的承诺,想着要回家了之后要和对方聊一聊。
一个上午的时间飞快过去,一个不留神,太阳就挂在天空的正中央,向外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热量。
不出所料,心思浮躁的白父空军收场。
反倒是新手上路的靳敖还钓上了好几条鱼。
最后两个人一合计,总共的收获也就靳敖钓上来几个小鱼小虾的,没什么大货,连做餐饭的食材都凑不齐。
三人中午的饭是在钓场里面解决的,用浴场老板捕捞起来的鱼拿来打火锅,鱼片肉质爽滑紧实,又嫩又脆,拿筷子夹起来还是半透明的,引得人垂涎三尺。
钓不到就买呗,反正味道都是一样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吃饱喝足后,靳敖把他岳父送回了老宅,就牵着他白哥的手甜甜蜜蜜地回了自己家。
***
白和璧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靳敖好好谈谈。
首先是,靳敖向自己父亲承诺会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交由他负责的这件事。
白和璧牵着靳敖的手,和他面对面的坐在了沙发上,心平气和道:“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财务上的付出,那样不值得。”
靳敖不解道:“可是我觉得值得啊?如果把钱全都交到你手里的话,我觉得会让你和我都安心下来。”
白和璧拿手背贴了贴对方的额头,有点心疼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他一早就知道,靳敖可能是因为过往家庭的原因,导致了他做事总是一味毫无保留的付出,包括如今对他的爱也是一样,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足够的心理满足感。
这样有利有弊,但他更希望对方能学会自私一点。
否则男人要是因为这种性格的缘故,受了欺负,他还是会很难受的。
他尝试纠正对方有些扭曲的价值观,尽力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由财务关系维系的,安全感也不是由金钱决定的。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感情上是相互依靠的关系,并非物质上的牵扯和羁绊。”
靳敖反驳道:“可是,钱财只是我的附属物,我想把我所有的资产都交给你来保管,这不也是我爱你的一种表现吗,这又有什么矛盾的呢?”
一听见这话,白和璧就知道对方这是钻了牛角尖了。
“两个人情感传递的媒介有很多种,钱在我这里,是我最不喜欢的一种表达方式,”见靳敖似懂非懂的样子,白和璧又耐心解释道,“我不想让金钱来干扰我们之间感情的纯粹性,通俗的来讲,就是我不缺钱,你也不缺钱,我需要的是感情上的双向付出和双向接受,我想看到的,是你在生活中爱我的表现和行为,而不是单纯的钱,你能明白吗?”
见男人似乎还有些不能理解,白和璧再换了种表述方式,“难不成你还像司青舜那样,用财产和所谓的世家来羁绊我吗?”
听到把自己和自己老婆的渣男前夫作对比,靳敖一瞬间就悟了。
“我绝对不会像他一样的!你不要再提起他了好不好?”
白和璧哄着明显有些闷闷不乐的男人:“嗯,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和他一点都不像……”
哄了好一会,靳敖的心情这才从阴转晴。
见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他话锋一转,饶有兴致问道,“我听到你和我爸在钓鱼时的聊天了……所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靳敖完全没想到白和璧会在后边偷听,想起了自己在白父面前吹的彩虹屁,耳根一红:“我对伯父说的话句句属实,我真的觉得你是完美的。”
白和璧笑着拍了拍男人的小臂:“尽会说些好话。”
靳敖凑过去亲了白和璧一大口。
白和璧笑着回吻他,一吻结束,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满脸困惑地问道。
“对了,你说,你当时留下的那封约我出去玩的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说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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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剧情铺垫都已经基本结束了,小两口打完最后的大Boss就可以回老家结婚啦。
最后无奖竞猜一下,我康康有没有人能猜到信的下落,当年小靳离开的真实原因,以及过去发生的一些狗血真相。
Chpater 71. 失踪
“什么!?”靳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人,手上的劲道攥得白和璧手腕有些不舒服,“你说你从来都没有收到过我给你写的信?”
白和璧挣开了对方的束缚,转而牵住他的手,安抚道。
“没有,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写的信。”
靳敖翻来覆去地念叨“这不可能”、“我明明放到了你家的邮箱里”之类的车轱辘话,就连白和璧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对方都没能反应过来。
靳敖问:“是不是你看过之后忘记了?”
“我长这么大,就没人给我写过什么纸质的信件,我也从来没给别人写过信……哦,小学写给爸爸妈妈的感恩信可能算一封,”白和璧无奈道,“而且以我们那时候的关系,当时要是你给我写了信,我还看过了的话,我不可能不回复你的。”
靳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又问道:“那那封信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白和璧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烟灰色眼睛的男人这会也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才让那封信最终没有让白和璧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