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愣了一下,莫名就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时,一旁的萧寒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炸毛喊道:“卧槽!居然是穷逼!他们怎么阴魂不散啊!”
夏稚总算是想起来了€€€€QB是一个组合,和Victoria差不多时期出道,和他们同病相怜,都没火起来,只能接点小地方商演续命。因为线下商演有限,像他们这个小组合接商演都是要主动去争取的,所以两个组合就成了竞争关系,都视对方为眼中钉。
他们和QB都互相看不顺眼,有几次在同一个商演遇上,火药味都能从舞台蔓延到后台。因为QB两个字母是“穷逼”拼音的首字母,所以他们都喊做穷逼。
QB也不甘示弱,喊他们为败家犬组合。
两个组合积怨很深,只要碰到一起总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一直斗到Victoria解散了才总算消停。
只是让夏稚没想到的是,Victoria都解散这么多年了,这群穷逼居然还没放下往日恩怨。
他有些好奇地问:“他们还没解散啊?”
“其实和解散也差不多了,全靠着许沅一个人奶着,才勉强能在圈子里苟延残喘。”桑落作为娱乐公司的老板,对圈子里的事情了解得比他们清楚,“许沅勾搭上了一个金主,这几年反倒还让他稍微有了点名气。你别说,许沅这人虽然心眼小,不过对兄弟倒是真够意思,如今红了也没抛下那群扶不上墙的队友,时不时还会带着他们上个节目露个脸。”
夏稚其实如今也就只记得一个组合的名字,至于成员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许沅这个名字也感觉有点陌生。
“许沅?”萧寒也记不太清楚了,仰着脸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哦,就是那个和老蒋打过架的啊!”
打架?夏稚诧异看向蒋知夏。
蒋知夏眉头微皱,表情看着有些难看,不过没有否认。
桑落和程允安也都很淡定,似乎都知道。可夏稚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和许沅打过架?什么时候?”夏稚忍不住问。
“诶?夏夏你不知道吗?”萧寒还挺意外的。
“我不知道。”夏稚皱眉问,“你们都知道?”
“知道啊。”程允安说,“就是那次我们和穷逼一起受邀参加一个电视活动的时候嘛,老蒋和许沅在楼梯间打得不可开交,后来主办方就把两个组合的表演资格都取消了啊。”
夏稚更迷茫了。那次被取消表演资格他是知道的,但是那天他身体有些不舒服,上场之前他一直在后台休息。中途他是有听到过吵闹声,不过那时候他刚吃了药困得不行就没有出去看。
后来他被桑落叫醒,告诉他表演被取消了,他们今天不用上台了。夏稚虽然失落却并不意外,因为这种事情他们经常遇到。小艺人没有人权,参不参加全凭主办方的一句话。
夏稚只记得,那次他们坐地铁回家,五个人的情绪都异常沉默,尤其是蒋知夏,一张脸黑沉欲滴。不过那时候他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心情不好,如今回头一想,他才明白蒋知夏那时候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失落,而是愤怒。
他问:“因为什么打架?”
桑落、程允安和萧寒默契摇头。
“不知道啊”,萧寒告诉他,“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扭打在一起了,我们也来不及问,先冲上去帮着老蒋一起打。”
“……”夏稚无语,“你们不劝架就算了,怎么还瞎掺和啊。”
“因为,我们也早就想揍他们一顿了,”萧寒眯起眼睛,一脸狠厉,“老蒋不可能无缘无故跟人大家,肯定是许沅先招惹他的。再说了,许沅这人本来就嘴欠,肯定是又乱说话了!这种贱人,揍就完事!”
夏稚无奈,还想再问什么,徐天和工作人员们却进来了,准备开始今天的录制。
昨天节目开播反响很不错,因此徐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工作人员们也个个红光满面,干劲十足。
徐天也知道昨晚上夏稚被黑的事情,所以进屋后第一时间跑过来关心他。
“夏老师,你还好吧?网上的事没对你造成影响吧?”
夏稚笑着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徐天安心了一些,又宽慰道,“夏老师,你也不要太在意,网友们大多都是明事理的,不会相信这种无凭无据的猜疑。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
“嗯,我知道。”夏稚说,“我没放在心上,导演不用担心,不会影响拍摄的。”
徐天尴尬地挠了挠头,矢口否认:“我不是担心拍摄。”
夏稚笑而不语。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菁芜村了。在菁芜村的这些日子,村民们都很照顾他们,所以离开前他们就想跟大家正式告个别。他们还给所有村民都买了礼物,委托桑落的助理去采购再一齐邮寄过来。
昨天,所有礼物全部寄到了,今天大家就准备都送出去。
村子里总共有几百多户人,一一送过去也不现实,于是就委托给了村委会,让村支书帮忙分发,不过平时走动最多,关系比较亲近的几乎人家他们是亲自送过去的。
这里面就包括牛婶、庆祥婶和花婶,还是当初邀请他们去吃席的花婶亲戚。五人逐一拜访过。
五个人带着拍摄团队行走在村子里。村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笑着回应。
不过很快就发现,今天的村子格外热闹,人似乎比平时多了很多,而且大多都是年轻的面孔。
于是路过一个比较相熟的村民时,他们停下来攀谈了一会儿。
“李婶,咱们村又要办喜事啦,今天村子里咱这么热闹呐。”程允安随口问了一句。
李婶也挺纳闷的:“村子里没人要结婚哦,我也奇怪呢,今天村里多了好些不认识的人。”
“这些不是村子里的人啊。”大家都感到意外。
“不是,认都不认识。”
众人对视一眼,又和李婶闲话了几句家常就离开了。
桑落猜测:“估计是听到咱们在这里录节目赶过来看热闹的网友。”
“这都是避免不了的。”萧寒无奈摇头,“还好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了,希望不会打扰到村民们的生活。”
只是,如墨菲定律所言,有些事情你越是担心发生,他越是容易发生。
第二天开始,他们发现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年轻人。他们举着手机在村子里乱晃,但是不管怎么晃,最后都会晃悠到民宿附近。
他们目的,不言自明。
节目组一开始只是礼貌驱赶,但这个方法只适合人少的情况;后来人多了,工作人员赶不过来,索性拉起了警戒线。但这样一来,那些人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只能待在屋里,对拍摄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再后来就连菁芜村村民也受到了影响。
村支书愁眉苦脸地跑来抱怨,说是村子里这些天来了好些外地人,他们一出门就对着一通拍,还各种打听他们的情况,吓得他们都不敢出门了,农活也干不了,田里的菜都要晒蔫了。让他们想想办法。
只是他们如今也是自顾不暇。导演组过来和他们商量,决定先中止拍摄。大家都没有意见,事实上,即便节目组不说,他们也是要主动提的。
这些天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拍摄计划被迫拖延,导致他们原本计划半个月的拍摄计划未能如期结束。
不过蒋知夏当初就空出了半个月的档期,眼见着半个月马上就要到了,这些天《未亡人》剧组隔三差五打电话确认蒋知夏的进组时间,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剧组露了个面了。
至于桑落,他瞒着自家男人偷偷跑来录节目的事情也终于东窗事发,远在欧洲的某位大佬隔着时差发来了一条威胁短信€€€€乖乖在家等着!然后临时订了机票连夜回国。
这些天桑落各种的心神不宁,一想到自己回去后的下场腰就开始打颤了。可是他又不能不回去,否则某个盛怒的男人估计直接杀到菁芜村捆吧捆吧把他拎回家了。堂堂总裁被人拎小鸡仔似的拎回家,他不要面子啊!
而程允安也刚得到消息,说小珠珠这些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还在医院住了两天。女儿奴的老父亲当场就坐不住了,恨不得连夜飞回女儿身边。
如今制作组手上的素材还算充足,只好还能撑三期,所以一直决定先中止拍摄离开菁芜村,至于后面的两期,等回A市后再仔细商量。
花大叔预约的看诊日子也快到了,夏稚他们离开的时候就顺便把花大叔和花大婶也一起带走了。
节目组离开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后面几天来村子的人骤减,村民们也总算是敢出家门了。
节目组离开得仓促,屋子都来不及打扫,庆祥婶和牛婶知道后就自发过来帮他们打扫屋子。
两人正在院子里扫落叶,突然闯进来一个穿着军绿色马甲的矮胖青年。
“哎哟,吓死我了。”花婶和庆祥婶吓了一跳,扫帚都差点扔了。
“你是谁啊?”庆祥婶单手叉腰问眼前的陌生人。
青年扯起一个笑,礼貌地问:“大妈,这里前不久是不是有明星来这里拍节目呀?”
“对呀,就是夏夏他们嘛。”庆祥婶问,“你来找他们的呀,那不巧,他们今早刚走。”
“哦,我不是来找他们的。”青年讪笑,往里走了几步边试探问,“大妈,你跟他们认识啊?”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嘛。”
“那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庆祥婶想了想说,“都很乖很善良的,长得也好看,就是都没看上我孙子,可惜了。啧。”
“也没有看上我侄女。”牛婶也走过来插了一句,不过遗憾过后又帮着说好话,“哎哟,他们人优秀嘛,眼光高一点也正常的。对了,小伙子,你有对象没啊?”
“我?”胖青年愣住了,“我还没有。”
“几岁啦,看起来有些大了哦,好找对象了。”庆祥婶问,“你是做啥工作的啊?”
“娱记。”
“这是啥工作?没听过啊?”两位婶子交头接耳。
青年见他们越扯越远,赶紧将话题正了回来:“大妈,我想问问,他们在村里拍节目的时候都干过什么啊?”
“那我们哪知道嘛。”牛婶摆手,“我们平时也很忙的,田里活一大堆嘞。”
青年眼睛一亮,忙问:“你们不是说他们跟你们关系好吗?那他们有没有帮你们干过农活?”
庆祥婶笑着摆摆手:“都是群城市娃娃,长得细皮嫩肉的,让他们帮我干活我还心疼呢。”
“这么说他们从来没帮你们干过农活咯?”青年眼珠子一转,接着问,“我见咱们村还种着好多稻子呢,这要收完也挺费工夫吧。”
“那可不。”
青年故作不经意地说:“我听说那五个明星里有一个还是大老板嘞,特别有钱,他都不出手帮忙啊?难怪他们都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抠唆。”
庆祥婶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眯起眼睛严肃打量起眼前的青年,越看越觉得这个年轻人长得贼眉鼠眼,看着不怀好意,心里就警惕了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随便问问。”青年有些心虚。
不过庆祥婶可不是他以为的单纯好骗没见识的农村妇女。庆祥婶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人精,眼光很毒,脑子也灵活。
只见她眯起眼睛盯着青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瞪大了眼睛,嚷嚷道:“哎呀!我知道了!你在套我话是不是!你想让我说小桑他们坏话对不对!”
“啥?”牛婶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青年矢口否认,结果摆手的时候不小心把录音笔给甩出来了。
“啊!”庆祥婶指着地上的录音笔对牛婶说,“这东西我在电视上见过,说叫录音笔,能把人的声音都录下来,用来干坏事的!”
“哎哟,你这人居然还想录我们说话的声音。”牛婶指着青年笃定道,“你是坏人吧!你是不是想害小桑、小夏他们?”
“我不是啊!”青年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诶!你别跑!”庆祥婶和牛婶赶紧追出去。
两人刚追出门看到三个中年男人挑着沙石迎面往这边走,于是赶紧招手喊:“快快!拦住他!他是坏人!他录我们说话的声音!”
中年男人一听是坏人忙撇下沙石去拦。
青年撤腿又要往回跑,结果被人一扑,直接被摁到了地上。